第44章 棺中异响

众人走上石台,再一看才明白,这棵九头蛇柏并非自己裂开,而是被青铜锁链硬生生扯开的。\d¨a?s_h,e+n^k?s′.*c^o_m+

那些粗壮的青铜锁链一端固定着青铜棺椁,另一端深嵌在树干里,正是它们的拉力将巨树扯出裂口,并把棺椁拖拽到了这石台上。

眼前这口青铜棺椁非常气派,足有近三米长,一米多高,往石台上一搁,占去了大半地方。

棺身裹着层厚厚的锈绿,像是被岁月镀上了一层暗哑的铠甲。

灯光打上去,泛着青中带黑的冷光,细看能瞧见锈迹裂纹里藏着的铜色底子,倒比寻常青铜更显沉郁。

浑身上下缠满了青铜锁链,一节节扣得紧实,锁链上的锈绿与棺身的锈迹连在一块,像是从棺里长出来的藤蔓。

再看棺身,密密麻麻刻满了铭文,皆是战国时期鲁国的古文字体。

字形古朴苍劲,笔画像被利器硬生生凿刻进青铜里,深沟里积着黑绿的锈迹,更显得笔画顿挫分明,透着股说不出的森严。

胖子端着枪绕棺走了半圈,瞅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鲁国铭文犯嘀咕。

他试探着抬起枪托,轻轻往棺身敲了两下,“笃、笃”两声轻响。~咸^鱼?看_书/惘. /首?发/

声音不算脆,带着青铜特有的沉郁质感,像敲在厚实的铜钟上,余音在墓室里低低地荡了荡。

吴三省侧耳听着那声响,眉头微微舒展,缓缓点了点头。

他转头看向正盯着铭文出神的吴邪,开口问道。

“能不能从这些铭文上面,看出来点什么东西?”

吴邪望着棺椁上密密麻麻的铭文,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微蹙。

他对这些古古怪怪的文字确实有些兴趣,打小跟着爷爷翻那些旧笔记时,也见过不少拓片残卷,可真要论起精通,还差得远。

眼下这些鲁国古文比他见过的任何拓片都要繁复潦草,好些字形扭曲得像是被狂风揉过的枝条,笔画里藏着的锈迹又糊住了大半,辨认起来格外费劲。

“只能看出个大概。”

“不过确定一点的是,这就是咱们要找的鲁殇王的墓。”

“这上面的铭文写的是他的生平。”

“内容和七星棺那边上面描述的大差不差。”

胖子在一旁指着棺椁上比较醒目的大字。

“哎,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吴邪看着那几个字,写的都是一些子、卯、寅、丑。!q~i_u?s*h¨u,b.a+n/g_.,m^e*

“哦,这上面写的是鲁殇王下墓的日子。”

胖子“嗷”了一声。

吴三省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目光在那些鲁国古文字上扫了几眼,他对战国鲁国的文字不太懂。

视线落在棺椁上缠绕的青铜锁链上,那链子看着有手臂粗细,瞧着挺结实。

可凑近了才发现,表面的锈迹早己深入肌理,用手轻轻一碰,就有细碎的锈末簌簌往下掉,显然是中看不中用了。

他转头看向还在研究铭文的吴邪,扬了扬下巴。

“哎,先别研究这些字了。”

吴三省指了指那口青铜棺椁,语气笃定。

“咱们得把这棺材打开,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众人齐齐点头,说着,他朝周围挥了挥手:

“都往后退一退。”

众人都往后退了几步,目光都集中在棺椁上。

吴三省的视线落在大奎身上,冲他使了个眼色。

大奎立刻明白了意思,点了点头,端起手里的折叠枪,对准那些锈迹斑斑的青铜锁链就是几个点射。

“砰砰”几声脆响,子弹精准地射在锁链的连接处。

本就锈蚀严重的锁链哪经得住这般冲击,应声而断,一节节掉落在石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枪声在墓室里回荡,青铜锁链断裂的脆响混在其中,显得格外刺耳。

赵九天站在一旁,眉头微微蹙起,他从枪身传来的震动里,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声响。

那声音极轻,被枪声盖过了大半,但确实存在。

就在这时,大奎己经打完最后一枪,棺椁上的青铜锁链彻底断成了数截,哗啦啦散落在石台上。

“搞定!”

大奎放下枪,脸上带着点得意。

可他话音刚落,赵九天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抬起手,示意众人噤声。

指尖竖在唇边,无声地吐出一个字:“嘘。”

众人一愣,刚才枪声震得耳朵还嗡嗡响,谁也没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但看赵九天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都识趣地闭了嘴,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墓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石台外九头蛇柏偶尔发出的轻微窸窣声。

也就两三秒钟的功夫,就在这死寂里,一声沉闷的响动,从青铜棺椁里传了出来。

“笃。”

声音很低,像是有人用拳头轻轻敲了敲棺盖内侧。

众人的心猛地一跳,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两声接连响起。

“笃、笃。”

这下听得再清楚不过,那声音确实来自棺椁内部,沉闷的声响透过厚实的青铜传出来,在寂静的石台上荡开,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胖子反应最快,“咔”地一声就把枪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对准青铜棺椁,嘴里低声骂了句。

“他娘的,里面好像有活物。”

大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哆嗦,又听见胖子这么说,手里的枪差点没端稳。

晃了两下才重新对准棺椁,只是胳膊明显在微微发抖,脸色也白了几分。

吴三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迅速从背包里摸出最后一把折叠冲锋枪,

“咔嚓”一声上好膛,动作干脆利落,枪口同样稳稳地指向棺椁,眼神里满是警惕。

众人谁也没说话,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棺椁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整个石台只剩下众人略显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那口棺椁里再没响起的、却像烙印般刻在耳边的“笃笃”声。

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等着下一秒可能从棺里发生的一切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