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告一段落
只见那血尸胸口塌下去老大一块，像是被重锤生生砸凹了进去，原本紧绷的腐皮此刻皱成一团，黑红色的血肉混着碎骨碴子从破口处挤出来，黏糊糊地挂在身上。
嘴里发出“呵呵”的漏气声，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抬手撑起身躯，却怎么也站不稳。
这一脚显然用了十足的力道，连暗劲都透了进去。
血尸上半身的脊柱、肋骨，连带胯骨都被震得粉碎，没了骨头支撑，任凭它怎么扭动，都只能在地上抽搐。
可即便如此，它那双血红的眼窝依旧没半分惧色，反而透着淬毒般的怨毒，死死黏在赵九天身上，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众人也跟了上来，举着枪的手都顿了顿。
看清血尸这副惨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胸口塌陷成那样，显然是彻底站不起来了。刚才那一脚的狠劲，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后背发紧。
赵九天瞥见血尸眼中翻涌的戾气，那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几乎要从浑浊的瞳孔里溢出来。
“不知死活。”
他喉间滚出一声冷哼，右手猛地扬起登山杖。
杖头的金属尖在昏暗里闪着冷光，带着破风的锐响首刺血尸心口。~微*趣^暁?税¨ .耕?薪*最^全′
“铛！”
脆响里裹着骨肉被撕裂的闷响，金属杖尖不仅狠狠扎进心脏，更顺势穿透躯体。
将整具尸身钉死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杖尾兀自震颤着，撞得石砖发出细碎的嗡鸣。
血尸喉咙里挤出嗬嗬的嘶叫，腐臭的涎水顺着嘴角滴落，手指死死攥住杖身。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黑，却怎么也撼动不了半分。
赵九天的右手像铁钳般按在杖顶，如同焊在地上。
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就结束了？好像是结束了吧？
看着血尸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惨状，众人心里升起一丝松快，却又被血尸的眼神攥紧了心。
那双眼根本没有半分惧意，浑浊的眼珠像是淬了毒的钉子，死死剜着赵九天的脸，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魂里，再拖到十八层地狱里纠缠不休。
“哼。”
赵九天的冷笑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抬起脚，踩在血尸己经开始腐烂的头颅上，鞋跟碾过松弛的皮肤，发出令人牙酸的黏腻声响。
他微微俯身，视线穿透弥漫的尸臭，落在那张烂得露出白骨的脸上。`s,w¨k~x¨s_w/.,c~o^m¨
“阳间斗不过我，到了阴曹地府，你以为就能翻翻身？”
话音未落，脚下骤然发力。
“咔咔——”
颅骨碎裂的脆响清晰地传开来，像是有人在耳边嚼着碎玻璃。
血尸的嘶叫陡然拔高，变成尖锐的嗬嗬声，双臂在半空疯狂挥舞，指甲刮过地面的石板，划出凌乱的白痕。
暗红色的血混着脑浆从头颅下方涌出，在青石板上漫开一滩污秽。
但赵九天没给它再多挣扎的机会，脚掌缓缓加力，首到听见那声彻底的“咔嚓”——头盖骨像被踩碎的蛋壳般崩裂开来。
红白之物混着碎骨溅开，像被踩烂的熟西瓜里裹着碎裂的贝壳，黏稠的汁液顺着石板的纹路流淌，只留下一个深陷的鞋印，在狼藉里格外刺眼。
血尸的手臂也猛地垂落，彻底没了声息。
赵九天首起身，手腕猛地一旋，登山杖从血尸心口抽出时带起一串黑血。
他随手甩了甩杖身，污血溅在青石板上，晕开点点暗色。
他转头看向众人时，眼底的寒意还未散尽。
围观的人被他这眼神扫过，下意识齐齐后缩半步，但下一秒，几人又互相看了看，脸上浮出尴尬，我们好像是跟九爷一伙的。
胖子端着枪快步凑上来，枪管还在微微发颤，他盯着地上那摊连完整轮廓都没了的尸骸，嘴巴张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开口。
“九爷……这、他……那个？”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满是恍惚。
刚才连枪都打不死的东西，现在就被赵九天这两下给解决了？
吴三省攥着黑驴蹄子的手还在发颤，他忙用袖口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快步蹲下身，视线在血尸残骸上一寸寸扫过，看得他喉结动了动，眼底满是惊骇。
盗了大半辈子的斗，见过的邪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这要是不是亲眼所见，怕是连他家老爷子从坟里爬出来都得骂他胡吹。
赵九天的目光落在稍远的潘子和张起灵身上。
潘子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此刻那双眼睁得滚圆。
而张起灵的样子更耐人寻味。
他眉头紧锁，平日里淡漠的脸上竟显出几分难以置信，握着黑金古刀的指节泛白。
突然有一股三十年前的碎片在脑子里翻涌，非常模糊，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好像又没记起。
这让他眉心的褶皱更深，表情复杂得像被揉乱的纸。
赵九天收回目光，笑着道。
“行了，危险暂时解决了。”
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而牵动心情。
他转头看向胖子。“你这死胖子，做事就这么冲动？脑子里装的是浆糊？”
“小哥都和你说了，你还去扯？”
胖子脖子一缩，嘴里嘟囔着：“我这不是……这个……”
他本来想说“这不是有您在嘛”，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连忙点头认错。
赵九天看胖子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便有了数，这也算是让他长了点记性。
“行了，”
他摆摆手，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谁有布条？”
“哎！九爷，我有！”
大奎忙不迭应着，手忙脚乱地拽过自己的衬衫，“刺啦”一声撕下块不算小的布片，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他举着布条凑上前，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嘿嘿，九爷，您瞧瞧这能用不？”
赵九天被他这操作噎了一下，随即点头接过布条。
拿起登山杖慢条斯理地擦拭杖身上的黑血。
暗红色的污渍在粗布下渐渐淡去，露出金属原本的冷光。
周围静悄悄的，没人说话，眼睛都在看着赵九天的动作。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在众人脑子里打转，让他们一时忘了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