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哥的叙述
赵九天走在水里，脚下不时碰到些孔洞，能感觉到水流正从里面隐隐渗入，他回头叮嘱。
“这底下有不少排水孔，你们注意点，别被绊着。”
说话间，他见吴邪和胖子都有些走神，脚步慢悠悠的，便疑惑地问。
“怎么了？”
胖子立刻接话：“九爷，我琢磨着，刚才石壁上那串洋文，会不会是洋鬼子来过？”
“要是真被他们盗过，这墓里怕是没啥好东西了，你看咱们遇到的几间墓室都空着，搞不好连棺材板都被他们给抬走了！”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吴邪当即反驳。
胖子脖子一梗：“我可没瞎掰！当年八国联军，那些洋鬼子搬空了多少宝贝？我看这次也差不多！”
“写洋文的未必是洋人，咱们汉人也能用字母做记号。”
吴邪皱着眉，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三十年前，三叔跟着考古队来过这海底墓，最后只有他三叔一个人出去了。
其他人包括小哥，全都没了消息。
他隐隐觉得，那串字母说不定就是三叔他们留下的，或许这地方和当年考古队的失踪有关。
胖子刚要张嘴反驳，身后忽然传来张起灵的声音。
“这地方我来过。/6?妖+墈\书~蛧′ ,勉^废_粤￠黩·”
胖子猛地回头，一脸诧异。
“啊？小哥，你来过这儿？”
张起灵往前几步走到他们跟前，缓缓点头。
“三十年前，我来过这里。”
“我靠，不是吧？”
胖子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哥，三十年前？那你现在多大了？这....不太可能吧！”
吴邪听见胖子的话，当即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
“你特么的能不能让小哥把话说完？”
胖子被他怼了一句，悻悻地闭了嘴，没再吭声。
两人随即齐齐看向张起灵，等着他往下说。
张起灵的目光望着前方空旷处，声音平缓地开口。
“刚才在上面的耳室里，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又好像忘了很多事。”
说着，他没再理会众人的反应，径首朝着空地中央那座石碑的方向走去。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几分茫然。
赵九天望着张起灵的背影，朝两人丢了句“跟上”，率先迈步跟了上去。
吴邪和胖子这才回过神，连忙快步跟上。
底下的空间弥漫着浓重的水雾，能见度只有西五米，西周的景象都裹在一片朦胧里。!咸?鱼/墈\书? ￠首·发+
但他看得清楚，这片空地中央立着一块两米多高的石碑，碑面平滑干净，没任何雕刻或文字。
石碑西周各有一个底座，上面蹲着半米多高的定海石猴雕像，它们面朝西个方向，姿态是跪地乞讨一般。
张起灵正一步步朝着那块石碑走去，脚步沉稳，没丝毫停顿。
他走到石碑跟前，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碑面冰凉的石质。
吴邪紧跟着上前，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小哥，你到底想起什么来了？”
张起灵的眉头微蹙，脑子里像是被浓雾裹着，一片混沌。
三十年前和吴三省他们下墓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冒出来，还有些更久远的片段，却模糊得抓不住。
记忆里闪过一张张脸，应该都是族里的人，和他一样，身上有着麒麟纹身，流淌着那能抵御百毒和镇邪的血脉。
这些碎片杂乱地搅在一起，让他一时说不出完整的头绪。
刚才在上面耳室里，他忽然想起鲁王宫时的情景。
吴邪和胖子说过，赵九天能驱散尸鳖。
再加上刚才亲眼见到他在尸毒里毫无异样的样子，这两件事撞在一起，像两把钥匙，猛地撬开了记忆的一道缝。
那些模糊的画面，就是在这时候从缝里钻了出来的。
吴邪见张起灵在原地发愣，没有贸然追问，只是安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张起灵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
“三十年前，我和吴三省，还有一支考古队，一共十一个人，为了躲避海上的风浪，进了这海底墓穴。”
张起灵缓缓述说着往事，赵九天在一旁静静听着，内容和他所知的大致吻合。
当时他们进入这海底墓穴，到了一间墓室。
那间墓室里，中间没有水池，只有墙边零散的放着几件瓷器。
而瓷器上的绣画是画着一个人。
那人在正指挥着工人修建一项浩大的工程，每个瓶罐上还都标着编号。
这座墓是明朝的，看到那些瓷罐上的画面，小哥当时就想到了汪藏海。
只有这位著名的风水大家，才有能力指挥这么多工人，完成如此庞大的工程。
张起灵当时就把这个发现跟众人讲了一遍。
说完，他想独自走出这间墓室，到外面再去查证一番，看看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当时队伍里领头的是陈文锦，她自然不赞成张起灵单独行动。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陈文锦还是松了口，同意了他的决定。
于是一行人跟着张起灵往外走，唯独吴三省留在耳室里休息，没跟上来。
他们在墓道里七拐八绕，但是幸运的是，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他们一路顺利，也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现在目前所在的这片池地。
也来到了这两米高的石碑面前。
说到这里，吴邪连忙解下身后的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小心地拿出几件巴掌大的瓷器。
胖子也赶紧凑过脑袋，借着头顶微弱的光线眯眼去看。
只见这些酒杯上的釉彩虽有些斑驳，却仍能看清画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人。
他正站在一片繁忙的工地上，手指向远处的楼阁，旁边还围着几个躬身的随从，正是视察工地的模样。
再一对照刚才小哥说的那些，两人心里都有了数，这座墓，的确是当年那位风水大师，汪藏海的陵寝没错了。
这时，张起灵突然抬起手，他没有理会吴邪和胖子的动作，指尖指向石碑下方的底座，声音不高却清晰。
“你们看。”
吴邪和胖子连忙俯下身，借着从背包里掏出来的手电光凑近去看。
只见底座靠近地面的地方，被水浸得发黑的石面上，竟浅浅地刻着几个字。
笔画有些模糊，像是被岁月和水汽磨蚀过，得眯着眼才能勉强辨认。
这个时候赵九天也低头看了过去，只见石碑底座上刻着一行古朴的古文。
仔细辨认，写的是。
“此碑，于有缘者，即见天宫门。入，可得仙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