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百花老魔，跪下尝遍你亲手造下的三百七十四重绝望
秦雅刚刚压下人主那番“豪赌国运”带来的心神巨震，便感到殿堂中央的空气，温度骤降。
并非物理上的冷。
而是一种来自魂魄本源的、被更高层次规则俯瞰的森然寒意。
一道漆黑的裂痕，如同一只闭合的眼睑，在平滑如镜的地面上无声睁开。
翻涌的九幽之气还未溢散，两道身影便从中踏出，仿佛它们本就属于这片神国的一部分。
正是领了“勾魂令”的黑白无常。
它们的气息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两具执行法则的冰冷傀儡。
但在它们身后，那条纯黑的拘魂索，却拖拽着一团污秽不堪的魂体。
魂体呈人形，却不断扭曲挣扎，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粉红色邪气，那是无数女子精元与怨念的混合物。
正是百花老魔的真灵！
“放开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吾乃玄煞门长老，尔等鼠辈，可知触怒我师门的下场？！”
他的魂体在锁链下发出愤怒的咆哮，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恐慌。
然而，那条锁链，那条由“缉拿”法则本身构筑的神物，只是将他捆得更紧。
每一次挣扎，都像是用烧红的烙铁，在他的魂魄本源上狠狠烫了一下。
黑白无常对他的嘶吼充耳不闻，它们走到殿中，面向罚恶司的高台，对着张静虚的方向，僵硬地躬身。
黑无常手臂一振。
哗啦。
锁链解开，百花老魔的魂体如同一袋垃圾，被重重地抛掷在冰冷的地砖上，摔得魂光黯淡。
任务完成，两位勾魂使者悄然退入阴影，重新化为两尊沉默的鬼卒雕塑。¨6_腰,墈¨书^旺, ￠追?罪￠芯\彰,洁_
仿佛那趟跨越万里的雷霆缉拿，不过是出门扔了趟垃圾。
百花老魔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魂体明灭不定。
他抬起头，那双由污秽魂火构成的眼睛，射出怨毒至极的光，死死望向高台。
他要看清，究竟是谁，竟敢用这等神鬼莫测的手段，将他从万里之外的温柔乡中，强行拘来！
可当他的视线，触及高台上那个身穿玄黑判官袍、手持神笔、面容威严的身影时——
他整个魂体，凝固了。
那双燃烧的魂火，剧烈地向内塌陷，仿佛看到了某种足以颠覆他两百年认知、比死亡本身更恐怖的事物。
“张……张静虚？！”
一声扭曲到变调的、不似人声的尖叫，从百花老魔的魂体深处迸发。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魂体剧烈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世界观被彻底击碎的、极致的荒诞与恐惧。
眼前的存在，分明是七十年前那个将他追杀到穷途末路的龙虎山牛鼻子！
他不是应该早就化为一抔黄土了吗？
就算他侥幸活到了现在，又怎会是这副模样？
这身官袍……这股气息……
这不是凡人修士的力量！这是执掌天地法则的……神权！
百花老魔的思维，或者说他残存的意识，彻底崩盘。
他宁愿相信这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也不愿接受眼前这匪夷所思的现实。
高台上，张静虚俯瞰着这位纠缠了自己半生的宿敌，眼神古井无波。\2.c￠y,x~s?w-.?n¨e-t/
曾几何时，这老魔是他道心上的一根刺。
而今，时移世易。
他不再是龙虎山天师。
他是丰都大帝座下，罚恶司判官！
而百花老魔，也不再是那个能逍遥法外的邪道巨擘。
他只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罪囚。
“百花老魔。”
张静虚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私人恩怨，只有法则的冰冷与裁断的威严。
“本名，李三。生于前朝，偶得邪经，堕入魔道。”
“两百年来，为修邪功，尔残害无辜女子，共计三百七十西名。最小者，年仅十三。吸其生机，炼其魂魄，罪恶滔天。”
“七十年前，尔借‘夺舍’金蝉脱壳，逃往南美，化名卡洛斯，建贩毒巢穴，草菅人命，所造杀孽，更胜往昔。”
张静虚每吐出一个字，百花老魔的魂体就崩散一分。
这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罪孽，如今却被一笔一笔，清晰无比地翻了出来。
在对方面前，他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连灵魂深处最肮脏的角落都被彻底照亮的囚徒。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寻仇。
这是……审判。
他是真的，被传说中的地府，给抓了！
而他的老对头，竟然真的成了阴间的神！
无边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怨毒与侥幸。
“不！不要杀我！”
百花老魔的魂体匍匐在地，疯狂叩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求。
“张判官！判官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饶我一命！我愿将功折罪！我知道很多秘密！我知道‘旧日支配者议会’在南极冰盖下的一个核心据点！他们想唤醒一尊被冰封的古神！我可以……”
张静虚冷漠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
这些情报，姬判官的天网一念可知，何须你这罪魂来献？
他缓缓抬起判官笔，笔尖燃起审判的金色神火。
“百花老魔，你可知罪？”
“知罪！我知罪啊！”
“依地府新律，你罪无可赦，当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这个判决，百花老魔魂体一僵，随即爆发出最后的疯狂。
“不！张静虚！你讲究因果！你杀了我，不怕沾染我的因果业报吗？！”
“因果？”
张静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神色，那是对愚昧者的怜悯。
他摇了摇头。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么？”
“在本官这里。”
他的声音，化作法则的雷音，响彻大殿。
“本官，就是因果！”
言罢，他不再理会这只待宰的羔羊，目光投向了那高踞王座，始终在看戏的林夜。
林夜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挥了挥手。
准。
你自己看着办，别来烦我。
张静虚心领神会，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与杀伐之意充斥胸膛。
单纯的魂飞魄散，太便宜他了。
他要用这第一案，为地府，为这崭新的三界秩序，立下一座血淋淋的丰碑！
张静虚的目光，落向大殿一侧那面光滑如镜的巨大黑色石壁。
地府神器——孽镜台。
“来人！”
两名高大的鬼卒上前，如抓小鸡般架起百花老魔的魂体。
“你要干什么？！张静虚！放开我！”
张静虚不理他的嘶吼，走到黑色石壁前，以判官笔为引，在镜面上写下西个神文。
【罪业法镜】
嗡——！
整面石壁轰然震动，镜面上，不再是光滑的黑曜石，而是化作了一片由无数张痛苦、扭曲、哀嚎的女性面孔构成的漩涡！
那是三百七十西名受害者的怨念集合！
“百花老魔。”
张静虚转身，声音里是绝对的审判。
“你不是喜欢享受么？你不是喜欢看她人在你手中绝望挣扎么？”
“好。”
“本官今日，便成全你。”
“本官判你，入此‘罪业法镜’！将你施加于三百七十西名受害者身上的一切痛苦，肉体的凌迟，精神的崩溃，灵魂的哀嚎，原封不动，亲身体验！”
“一遍之后，再来一遍。”
“首至你这污秽的魂魄，被她们的痛苦与怨恨，彻底消磨殆尽为止！”
他盯着百花老魔那双恐惧到极致的魂火，吐出了最后的判词。
“你造的孽，自己跪着，好好尝一遍吧！”
话音落，张静虚对着鬼卒，猛然挥手。
“拖进去！”
“不——！！！”
在百花老魔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鬼卒将他的魂体，狠狠地按向了那面由无数怨魂构成的镜面。
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只只由怨念凝聚的惨白手臂从中伸出，死死抓住了百花老魔，将他一点一点，拖入了那无尽的痛苦深渊！
“啊啊啊——！”
镜中，传来了第一声惨叫。
但那声音，属于百花老魔，却又分明是一个少女在临死前，发出的、最凄厉的哀鸣。
审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