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时间就在这轻松的闲聊中飞快流逝。-精`武.小_税,旺¢ ?追*嶵?歆!彰_踕.

车窗外阳光正好,大片的田野与成排的树木,如流光般向后飞速掠去。

十几分钟后,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准备进站。

列车平稳地滑入站台,几乎感受不到一丝震动。

“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前方停车站是宿州东站,请您提前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车厢内的广播声再次响起。

苏铭对着镜头感叹道:

“真快啊,这才二十分钟不到,就到宿州东站了。”

“虽然宿州现在是安徽省的地级市,但实际上和我们徐州非常近。”

“历史上,宿州也被称为宿城、蕲城、云都、符离。”

“这里出过不少名人。”

“比如秦朝那位著名的农民起义领袖陈胜,就是在这里,喊出了那句——”

苏铭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话音落下,首播间的弹幕瞬间被点燃了!

【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含金量谁懂?】

【千古第一造反口号!石破天惊!】

【这句话的含金量就在于,目前世界的绝大多数地方,都喊不出来这句话。】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刘邦:我最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

……

大秦,阳城。

一个面容黝黑,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正扛着锄头走在田埂上。

前几天他和一起耕田的伙伴们说:

“以后如果有谁富贵了,可别忘了一块吃苦受累的穷兄弟”。

没想到大伙听了都觉得好笑:

“咱们卖力气给人家种田,哪儿来的富贵?”

陈胜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没志气,只能叹息一声:

“燕雀怎么知道鸿鹄的志向呢!”

没想到说完这句话后,原本还和他一起耕田的人都纷纷远离他。\c¢u?i~w_e·i^j+u!.^i`n~f?o~

陈胜正为此有些不悦。

突然,天空中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陈胜”?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天幕,心脏狂跳不止。

这陈胜……

不会说的就是他吧?

他下意识地环顾西周。

见无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冷汗却己经浸湿了后背。

……

大秦,咸阳宫。

嬴政冷声重复了一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哼,好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自己特意半夜叫过来的长子扶苏,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也不知道你未来究竟干了什么,才导致那逆子在朕死后,竟然被赵高撺掇着上位,让大秦二世而亡!”

扶苏低着头,没有言语,因为他也不知道。

他到现在还是懵的。

之前天幕出现,他没来得及观看,忽略掉了很多信息。

后来被父皇喊去大殿,才知道胡亥和赵高竟然亡了大秦。

原本他还觉得天幕之言信不得,想帮幼弟胡亥说情。

最后在淳于越的多次眼神示意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父皇从未明说过自己就是皇位继承人,而他也和父皇多有政见不合。~萝′拉¢暁-税′ ?更?欣¢醉+哙^

总是上书劝谏父皇,屡屡遭到父皇斥责。

难道说就是这个原因,导致他未来被父皇不喜,被父皇所杀?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迅速扎根生长。

猜到自己可能是死在自己的父皇手里,扶苏就有些心灰意冷,浑身气压低了许多。

可很快天幕上,苏铭的话让他和他父皇,都错愕了。

……

苏铭提到大泽乡起义后,故意话锋一转:

“其实如果继位的不是胡亥,而是公子扶苏的话,可能就不会有大泽乡起义这件事了。”

“史书上记载,陈胜起义时曾经说过,‘天下受暴秦的统治己经很久,我听说秦二世是秦始皇的小儿子,不应该由他继位,应该继位的是公子扶苏。就因为扶苏屡次规劝秦始皇的缘故,秦始皇就派他领兵驻守外地。现在传闻扶苏并没有罪,秦二世却在继位前把他杀害。百姓都听说扶苏贤明,却不知道他己死。现在要是我们冒称公子扶苏,向天下人们发出起义的号召,应该有很多人响应。’”

说到这里,苏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倘若公子扶苏泉下有知,自己被弟弟一封假遗诏害死后。”

“转眼间,就有人借着他的名头,去挖他父亲亲手缔造的帝国根基,不知会作何感想?”

“是会后悔自己没有听从蒙恬的劝告,去验证那遗诏的真假呢?”

“还是会悔恨自己太过仁义贤明,贤明到……”

“读书读成了傻子呢?”

……

轰!

嬴政的脑海中仿佛有雷霆炸响!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于沙丘突然病逝,未及立储,竟被赵高那厮钻了空子!

篡改遗诏,立胡亥为二世!

秘不发丧,伪造诏书赐死扶苏!

等等……

嬴政眉头紧锁。

不对!这里面还少了一环!

赵高不过一介中车府令,凭他一人,绝无可能瞒天过海!

朝中,必然有另一个举足轻重的大臣,与他狼狈为奸,才能做到偷天换日!

嬴政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个重臣的名字,最终,锁定在了一个让他心头发寒的名字上。

“李……斯……”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那刺骨的寒意,让一旁的扶苏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有他!

只有丞相李斯的分量,才足以让所有大臣对那份假遗诏深信不疑!

嬴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下那滔天的杀意,再次睁开时,目光落在了扶苏身上。

他想不通,蒙恬在侧必有大军在手,这小子怎么会被一封假诏书逼死?

扶苏的心性,当真如天幕所言,愚不可及吗?

而扶苏本人此刻是怎么想的呢。

他心中那块巨石,悄然落地了。

原来……不是父皇要杀他。

是弟弟为了皇位,要杀他。

那就好……

这说明无论父皇平日里再如何斥责他,都未曾想过杀他!

父皇,心里还是有他的!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涌上眼眶,他再也控制不住,几滴滚烫的泪水滑落。

这一幕,恰好被看过来的嬴政尽收眼底。

嬴政本己燃起的滔天怒火,在看到长子这副模样时,竟奇迹般地压了下去,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的语气,竟柔和了许多。

“你要好好反思反思,就连后世之人都说你是读书读傻了,可见你有多愚蠢。”

“一封真假难辨的诏书,就连蒙恬都看出了不对劲,可你丝毫不分辨,反而遂了逆贼的心思自尽。”

可说着说着,那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上涌。

“你倒是‘忠’得彻底,‘孝’得决绝!”

“可你对得起朕?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这关中百万黔首?”

“你以为你了断的,是你自己的性命吗?”

“不!”

“你了断的,是我大秦数百年的基业!”

“是朕一统天下的大愿啊!”

说到最后,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最后长叹一声,颓然塌坐:

“朕以为,你是能守好这万里江山的……”

“可你……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

“朕……朕真是白养你一场!”

听到这话扶苏终于急了,猛地叩首于地:

“儿臣知罪。”

“是儿臣愚蠢!蠢在识人不明,看不透小人奸计!蠢在辜负了父皇的深意!”

他猛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打算这次,把他过去从来没有说,也不敢说的话,一次性全说出来!

“儿臣虽不知将来的自己为何选择赴死。”

“但儿臣知道一旦调兵南下,与咸阳对峙,便是挑起内战。”

“六国余孽尚在,天下初定未稳,一旦刀兵再起,黎民又要遭难,可儿臣知道,那是您最不愿见的。”

“儿臣读您的书,知您‘兴兵灭六国,是为止戈’,儿臣怎能因自己,让您毕生所求的‘太平’毁于一旦?”

“父皇骂儿臣‘毁国’,儿臣认。”

“只是儿臣这颗心,从来没有半分想负您,负大秦……”

“请父皇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