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中山靖王刘胜

苏铭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移动,停留在下一个展柜旁。/零~点!看¨书^ *芜,错\内′容?

“大家看这里。”

镜头稳定地对准了展柜中的一件青铜器。

那是一头牛的造型,通体古朴,却在牛身之上,镶嵌着流畅婉转的银丝花纹,虽历经千年,依旧能窥见其当年的精致与华美。

“这个叫错银铜牛灯,是咱们汉代的一种灯具。”

苏铭细致地讲解起来。

“它主要由灯座、灯盏和烟道三部分组成,而且是可以拆卸的。”

他用手指隔着玻璃虚虚地点了点牛背的位置。

“这里,牛背上可以打开,就是放灯油的灯盏。”

“古代照明主要烧的是动物油脂,燃烧起来会有很大的烟,对吧?”

“而我们老祖宗的巧思就在于,这头牛的身体是中空的,可以往里面注水。”

“点燃灯盏后,烟雾不会首接飘散到空气里,而是会顺着这个中空的牛角,也就是烟道,被导入牛的腹中,然后溶解在水里。”

“这样一来,既能照明,又避免了满屋子乌烟瘴气,堪称古代的环保无烟灯。”

“而且,弯曲的牛角本身也成了灯的提手,方便移动,真是一举两得的精妙设计。”

【卧槽!这设计牛逼啊!】

【老祖宗的智慧我真的respect!】

【这不就是长信宫灯的原理吗?】

【对对对!河北博物院的镇院之宝,中华第一灯!yyds!】

苏铭看到弹幕,笑着点了点头。!g+u+g+e\y/u_e!d?u·.?c.o?m·

“没错,它的原理和著名的长信宫灯是一样的。”

“长信宫灯出土于西汉中山靖王刘胜的妻子,窦绾的墓中,因为曾经被放置在窦太后的长信宫里使用过,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现在是河北博物院的镇馆之宝。”

“至于我们眼前的这件错银铜牛灯嘛……”

苏铭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玩味。

“它的主人,大家也算认识了。”

“就是我们之前看的那枚‘广陵王玺’的主人,东汉光武帝刘秀的第九子,广陵王刘荆。”

【中山靖王刘胜?那不是刘备的老祖宗吗?】

【刘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奇葩,一个靠后代,在历史上留名的诸侯王。】

【刘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名垂青史是靠生了一百二十个子女。】

【刘胜到死都没想过后人能当皇帝】

【刘备说他是中山靖王之后,你们还真信?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搞笑,汉献帝认了,曹操认了,东汉末年诸侯认了,三国时期都没人质疑,正史野史都没人说刘皇叔血脉问题,怎么?几千年里就属你看的最清楚?】

【那都是三国演义编的,刘备不可能是刘协的皇叔辈。】

【皇叔是编的,但刘氏宗亲是真的,刘备也有资格当皇帝,毕竟汉朝可不是遵循嫡长子继承制。】

【重点难道不是刘彻的推恩令吗?竟然把刘备都推成编草鞋的了!】

……

初平三年,平原县。

县衙的后堂内,气氛有些沉闷。

刘备端坐于主位,面前的漆案上摆着几卷简牍,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天幕之上,后世之人的言语,正化作一根根无形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中山靖王刘胜?那不是刘备的老祖宗吗?】

【刘备说他是中山靖王之后,你们还真信?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搞笑,汉献帝认了,曹操认了,东汉末年诸侯认了,三国时期都没人质疑,正史野史都没人说刘皇叔血脉问题,怎么?三千年里就属你看的最清楚?】

【重点难道不是刘彻的推恩令吗?竟然把刘备都推成编草鞋的了!】

“编草鞋……”

刘备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

“砰!”

张飞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瞪着天幕怒气冲冲地嚷道:

“什么编草鞋!若非时局艰难,大哥何至于此!”

“翼德,坐下。”

刘备的声音温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后世之人隔着千年光阴,有所议论,也是人之常情。”

“备出身贫寒,织席贩履为生,本就是事实,何惧人言?”

他摆了摆手,示意兄弟二人不必在意。

一旁新加入团体的郭嘉,则在心中默默感慨:

被天幕公然道出织席贩履的过往,竟然还能如此坦然面对,不愧是玄德公。

郭嘉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故意开口道:

“看来后世之人,还在为玄德公的出生争论不休。”

“玄德公当真是中山靖王之后?”

刘备抚须扫过天幕,沉声道:

“备确为中山靖王之后,此事不敢有假。”

“哦?”

郭嘉挑眉。

刘备竟然真是汉室宗亲。

那这汉昭烈帝的谥号,算是名正言顺了啊。

“如今这天幕横空,天下人皆知玄德公乃汉室宗亲,未来将成昭烈皇帝,匡扶汉室。”

“此乃天命所归!”

刘备一脸严肃:

“备绝无僭越之意,奉孝此话休要再提。”

郭嘉:“……”

这刘玄德,究竟是真对大汉忠心不二,还是伪装得天衣无缝?

如今是什么时候?

董卓虽死,可他留下的烂摊子,却让整个天下分崩离析。

天子权威扫地,沦为诸侯手中的玩物。

各路人马嘴上喊着匡扶汉室,背地里却都在为自己谋划,觊觎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天幕都己明明白白地昭示了,你刘备,未来的谥号是“汉昭烈帝”。

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你最终会称帝,会建立一番功业!

若是以前,你势单力薄,没有这份心思,尚可理解为安分守己。

可现在,天命都砸到脸上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绝无僭越之意”?

这可就不是忠,而是蠢了。

郭嘉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玩味的笑意,但眼底深处,却己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他放下酒盏,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玄德公。”

他对着刘备,郑重开口:

“玄德公当真以为,自己随口一句‘绝无僭越之意’,便能安然无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