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套话

    怎么就那么巧,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他?


    不会是……


    薛睿峰动了手脚?


    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的信子,在薛兴邦阴暗的脑海中嘶嘶作响。


    薛兴邦第一反应是想要报警,可是转念一想。


    这摩托车可是自己亲自去俱乐部改装的。


    到时候哪里说得清。


    别没把薛睿峰搞进去,自己先进去跟侯雅琴作伴了。


    “笃笃笃。”


    病房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打断了薛兴邦混乱的思绪。


    薛兴邦以为是那个该死的护工回来了,没好气地低吼:“滚进来。”


    虽然被护工这么作践着,但他还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彰显着他所谓的“男子气概”。


    可门开之后,让薛兴邦感到意外的是,进来的却并非预料中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而是一个穿着笔挺警服、面容冷肃的年轻女警。


    薛兴邦看着这女警,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些天因为侯雅琴不在,他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


    大概是因为那方面不行了,他反而脑子里总有些别的画面来满足他。


    苏曼自然不清楚薛兴邦的想法,此刻内心翻腾的龌龊念头。


    她步伐沉稳,目光锐利地扫过薛兴邦那张充满戾气和病容的脸。


    职业的敏锐让她瞬间捕捉到了薛兴邦眼神里那令人极度不适的粘腻感,以及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戾气和病态的阴鸷。


    心想,果不其然。


    这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如果说薛睿峰像只暂时蛰伏的鹰隼,那么眼前这个,更像是盘踞在阴沟里、随时准备噬人的毒蛇。


    她不愿意在这个充满了病态气息的病房多待。


    动作利落的掏出证件,“你好,市局刑侦支队,苏曼。”


    薛兴邦还想多看两眼照片,好方便他没事儿的时候构思。


    却不想苏曼让证件在薛兴邦眼前清晰展示的时间贼短,不过区区两秒便收回。


    “警察铜志,你刚刚的证件,我没看清啊。”


    苏曼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压下心头的反感。


    她自然知道这人在找茬,但他现在有没有犯什么错误,对付这种滚刀肉,纠缠是没有用的。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顺了他的意,不过苏曼内心还是很反感。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再次掏出证件,这次展示得更近、时间却更短。


    几乎是怼到薛兴邦眼前一秒便收回,“看清楚了?市局刑侦支队,苏曼。”


    随后,苏曼的目光在略显凌乱的病房内一扫,径直拉过一把椅子,在离病床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


    脊背挺直如松,跟普通人懒懒散散的样子有明显不同。


    薛兴邦不由得想起侯雅琴。


    更觉着侯雅琴上不得台面。


    苏曼不再给他任何走神的机会,目光如炬地直视薛兴邦,开门见山。


    “薛兴邦,五月十八号晚上,是你主动约薛睿峰去摩托车俱乐部骑车的,对吗?”


    薛兴邦听到苏曼的问话,突然没有刚刚的放松了,不像方才吊儿郎当的。


    苏曼立即发觉了他的不正常。


    薛兴邦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刚刚还在盘算摩托车的事,警察就找上门了?


    她们是来查事故的?是薛睿峰报的警?


    还是……查到了什么?


    这些想法,迅速的占据了薛兴邦的脑海。


    他有些恐慌,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但他没办法,苏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薛兴邦只能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敢泄露半分阴鸷。


    他轻吸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是…是我约的。警官,我…我伤得很重,那晚的事故…”


    苏曼根本不吃这套,她没心情跟他废话。


    目光锐利地捕捉着薛兴邦细微的表情变化,暗暗记在了心里。


    她不等薛兴邦反应,很快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在约他之前,你自己单独去过那家俱乐部,并且对其中一辆摩托车进行了非法改装,是不是?”


    怎么这事儿警察也查到了。


    不太好办啊。


    薛兴邦心里直打鼓。


    他藏在被子里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甚至浑身肌肉都瞬间绷紧了。


    苏曼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俱乐部的人说的?


    还是……


    薛睿峰查到了什么。


    其实,如果是之前,他也不慌,毕竟手里有薛睿峰的孩子,可是现在,薛耀祖可找不到了啊。


    该死的侯雅琴!


    薛兴邦不由得怒骂。


    但现在,他也只能拼命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冷静,


    薛兴邦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是…我是去过。但警察铜志,这事儿很正常啊,不信你随便去问,我这人的爱好之一就是摩托车。”


    “而且,我跟很多发烧友都是朋友,经常去俱乐部一起玩。有时候…手痒,也会自己动动手,小打小闹地改改,纯粹是爱好,没别的意思…”


    苏曼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漏洞百出的辩解。


    她清晰地看到了他说话时颈侧肌肉不自然的丑动,以及眼底深处那抹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的慌乱。


    但苏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挖,只是将这些异常牢牢刻在心里。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目光却更加深邃,她继而将话题转移到了侯雅琴身上。


    “那么,侯雅琴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薛兴邦更是冷汗直流,他哪里知道,那个女人说了多少。


    绞尽脑汁,把自己能想到的,可以说的,全都说了个遍。


    随后,就开始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地胡言乱语。


    “雅…雅琴她…她…警官,我…我不知道啊。”


    “她…她以前是说过…说过大哥家条件好…孩子跟着大哥享福…说过我们自己的孩子…命苦…”


    “警察铜志,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都是侯雅琴,是她,一定是她瞒着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我是无辜的啊,警察铜志。”


    苏曼看见他极力撇清的样子,只觉得鄙夷。


    她现在其实已经查到了侯雅琴回到老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