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臣妾该走了,皇上
江玄承尖利的虎牙咬着她细嫩的肩膀,看似凶狠其实收着力气,小心着不伤到她。
宋时微想躲却躲不掉,只能示弱般的开口。
“皇上,别这样,您如今伤势已然好全,臣妾该走了。”
“朕不许你走。”
江玄承像叼住猎物的野兽,又像个孩子般耍着脾气,紧搂着她不肯松懈。
宋时微叹了声,可不就是孩子吗?
前两日她只不过是提了一嘴,看皇上的伤势如今好的差不多,自己也许该回裴家了。
结果他当晚悄悄起身,借着月光,硬生生用手把伤口又弄裂开来,要不是宋时微睡眠浅,还真发现不了他这小动作。
她当时看见这血腥场景,直接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冲上去制止他自伤的行为时他还一脸无辜,说什么:朕只是为了能和你待久一点。
真是个疯子。
宋时微暗暗腹诽,却不敢真的说出来,怕惹怒这个疯子,又做出什么让她心颤的事。
“皇上,臣妾是您的妃子,您在担心什么呢。”
江玄承伸手掰过她的脸,与她额头抵着额头。
“可这世间皆知你是裴家妇,有几个知道你是朕的人?”
一想到她要回去扮演别的男人的妻子,他恨不得提剑杀了那人。
“皇上,臣妾的心里永远有您。”
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慢慢安抚着他焦躁不安的心。
江玄承眼神微暗,忽然低头咬在她胸口。
“嘶!皇上您怎么跟……”
宋时微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狗’字。
江玄承吻了吻她胸口的小痣,下了通牒,“不许让他碰你。”
……
“参见陛下。”
傅清跪地行礼。
江玄承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去护送宋氏出宫。”
傅清愣了片刻,他可以护送她回京?他如今竟也有这个资格了。
江玄承一挑眉,居高临下问道。
“怎么,你不想?”
“不,怎敢,微臣遵旨。”
傅清垂下头,让江玄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隐约看见他勾起的唇角。
江玄承心中一阵不爽,分明是自己派他去,却又在不爽什么?
真是矛盾的一个人。
“朕问你一件事,你必得如实禀告。”
傅清脑袋低得更深了,“臣洗耳恭听。”
江玄承放下支着脑袋的手,身体前倾。
“你与宋氏曾经是何情谊?”
他不是不信宋时微的话,只是那可恶的疑心在作祟。
傅清目光微动,抿了抿嘴。
“臣与宋氏是同窗好友,不过那都是昔年旧事,如今陛下赐婚,宋氏与裴家子新婚燕尔。”
他误以为江玄承问这个是为裴家问的,可他没看见江玄承越来越黑的脸色。
“哦?你又没亲眼看见,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人恩爱不已?”他语气里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傅清咽下心中的苦涩,回道:“宋氏在她的及笄礼上与裴氏一见钟情,陛下恐怕不知,赐婚也算是全了她的一桩心意,无意成就了一对佳人,陛下圣明。”
哐的一声!
砚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傅清错愕地抬头,看见的便是江玄承暴怒的模样。
他以为江玄承是不信自己的话,连连磕头为宋时微求道。
“陛下息怒,臣与宋氏相识多年,深知她的秉性,她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便是绝对不会轻易将爱转移给他人,她与臣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裴氏的事!”
他越解释,江玄承越是怒火中烧,血液几乎冲上脑门,耳边嗡嗡作响。
“好一个清清白白!”
他瞥向在地上跪着的人,上去揪起他的衣领让他直视着自己,那目光像是要吞人。
“你说她早就倾慕裴氏?”
傅清撞进他森然的眼眸里,后背发冷。
“陛下息怒!臣所言句句属实!臣曾经确实放出过豪言,但那时醉酒,神志不清,不能当真!一切都是臣的错,与宋氏无关!”
江玄承忽然放开了攥着他衣领的手,傅清跪坐在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请陛下息怒,若有什么惩罚,请尽管使到臣身上……宋氏是无辜的。”
江玄承不再多言,将所有情绪吞进肚里,却像吞了一把碎玻璃般。
他笑了,笑得及轻,却比怒吼还让人发冷。
“既然如此,你去领十军杖。”
这惩罚已经算是非常轻的了,傅清磕头谢恩。
“谢陛下隆恩。”
在他转身离去时,江玄承突然出声道。
“等等。”
傅清转身拱手,“陛下还有何吩咐。”
江玄承眼神锋利,扫在他身上,仿佛能划出血痕。
“你如此护着宋氏,你对她当真只是单纯的同窗之情?”
江玄承没问宋时微值不值得他这样做,因为在江玄承看来宋时微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有爱慕她的人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他还是会在意,在意那些男人怎么跟老鼠一样粘上她,在意她身边的男人怎么一个又一个,为什么她不能只有自己一个呢?
傅清顿了顿,才说道:“对,于她而言,臣与她不过只是同窗之情,但与臣而言,她是臣此生的荣幸,能与她这样的人相识,臣已然无憾。”
傅清是家中老二,那时哥哥才华横溢,不过十几岁便高中状元,是家里面的荣耀,可他身为和哥哥一母同胞的兄弟,没有哥哥那样的才华,甚至连才疏学浅都够不上。
在将军府同窗之时,只有宋时微不在意他的能力,不在意他孤僻的性格,愿与他多说几句话。
他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她的性格使然,不是倾慕自己的表现,因为她对所有人都这样,对异父异母的姐姐这样,对其他的官家小姐这样,甚至连对府里的侍女也是如此慷慨。
宋时微就是这样一个人,吸引着别人喜欢她。
江玄承闻言笑了笑,只是这笑不似之前的冰冷,倒多了几分赏识。
赏识他对宋时微的评价,像是遇到同道中人般的感觉。
“领五军杖便好,去吧。”
傅清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怎么得了江玄承的欢心。
“是,臣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