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妾室做派

“月儿,是我。”

宋枕月猛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眼神暗了暗,起身开门。

裴书臣就站在她面前,面露责备。

“方才怎么如此冲动?”

宋枕月反问:“我不该打她?还是说,打了你的小情人,你心疼了?”

她话中带刺,裴书臣不多计较,原本就是个爱吃醋的人。

“我心疼什么?她不过就是个爬床的贱婢。”

宋枕月闻言面色好了几分。

“你既然知道,还跟她睡?”

裴书臣坐在她床上,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怎么可能是我愿意的?是她勾引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找了她的道。”

宋枕月将他的脸抬起,直视着自己。

“裴书臣,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要纳妾,我心里有多痛啊?宋时微也就算了,她区区一个卑贱的舞姬也能陪在你身边,那我呢?”

她眼底有泪意,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算什么?你说啊,我陪你的时间不比她们陪你时间久吗?我为你付出的难道不比她们多吗?”

裴书臣愣怔片刻,随即抱住她。

宋枕月身躯微微颤抖,像受伤的小兽一般。

他心脏居然跟着她的抖动痛了下,他怎么能忽视了她呢?

如此脆弱的人,若是没有他的庇护,以后该怎么活啊。

“月儿,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宋枕月摇头,“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你承诺我。”

裴书臣点头,“好,什么我都答应你。”

宋枕月眼神犀利,“不准爱上宋时微。”

她甚至可以接受别的女人禾裴书臣睡,都接受不了宋时微和他睡。

裴书臣罕见的犹豫了下,“可她是我名义上……”

“我不许!”

宋枕月强硬道:“我不许你跟她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

见裴书臣还犹豫不决,她甚至带上了哭腔,“从小她有父母温柔的陪伴,长大了还有你任她差遣,全都被她夺去,那我还有什么?”

裴书臣艰难地点头答应了她。

宋枕月终于是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裴书臣面色复杂地抱住了她,她好像变了很多,可裴书臣说不上来变了哪里。

只是变得……更加难哄,头疼了。

……

这一觉睡得宋时微格外舒心,没人来打扰她。

冬序拿来厨房做的早膳,“小姐,按照小姐的吩咐,我去说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宋时微满意地点点头,舀了勺粥送进嘴里。

现在别人估计都以为她伤心过度,起不来床呢。

她按了按腰,起不来床倒是真的。

江玄承是真一点力气没收着,她甚至怀疑他该不会是从来没进过后宫,把所有精力全往自己身上使了。

其他妃子都是怎么受住他这种折磨的?

罢了罢了,不想这些。

她吃完早膳,冬序收拾好碗碟,推门出去,迎面撞上胡氏。

“哎!你这丫鬟,走路怎么不长眼呢?撞的我你赔得起吗?”

胡氏穿了身青色的襦裙,脱去舞姬的装扮,皱眉训斥的模样,看起来真有几分女主人气派。

冬序行了礼,“奴婢着急给我们夫人送吃食,冲撞了胡姨娘,莫要怪罪。”

冬序说完头也不回走了,要不是手上有东西,她还会顺手推一把胡氏。

胡氏见状刚想发火,却瞥见屋里的宋时微,立刻换了副嘴脸。

“哎呦姐姐,妹妹是来给你请安的,听闻你身体不适,只好来姐姐院里找姐姐了。”

宋时微笑而不语,看看她想搞什么名堂。

胡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行了礼,“给姐姐请安。”

她行完礼自顾自地坐下,“姐姐,不是妹妹说,这是姐姐房里的下人,似乎都有些太没规矩了,妹妹好歹还是大少爷的人,她见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宋时微听她一通诉说,嘴角带着笑,淡淡的反问她:“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妹妹了?”

胡氏尴尬地笑了笑,“这不已经是大少爷的妾室了吗……我们应当是姐妹了才对。”

宋时微放下杯盏,不咸不淡道:“你是妾室,是比下人地位高上些许,可什么时候能跟我来互称姐妹了?又什么时候手能伸这么长了?”

宋时微睨了她一眼,冬序自小跟着自己,哪能容旁的人多嘴?

胡氏强撑着笑容,“是,是我不该多嘴,夫人,只是,少爷那边,您要不要去看看呢?”

宋时微奇怪道:“我去?”

胡氏忧心忡忡的模样,“是啊,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呢,说少爷风流成性,让他去跪祠堂了,夫人……要不要去劝劝?”

宋时微挑了挑眉,被罚了?

那不正合她意?

左右罚不到自己身上,她如今可是新婚不久的丈夫纳妾而‘伤心难过’的妻子。

宋时微没忘自己的人设,扶了扶额头。

“我没心情去。”

胡氏转了转眼珠,“那……不然让我去吧,也好安慰安慰少爷。”

宋时微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胡氏想急于表现,可是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她去无异于火上浇油。

但宋时微并不打算拦,“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在胡氏眼里,她没说不,那就是同意。

胡氏立刻起身,笑盈盈走了,去往裴家祠堂。

柳氏正气个半死,“你们父子俩简直就是一个德行,你真是你爸的好儿子!成婚不到一年就纳了个妾!你让时微怎么想?还让宫里人几乎都知道我的好儿子跟个舞姬睡了!这是多大的丑闻啊?”

裴书臣自知理亏,跪在祠堂内,低着头不说话。

柳氏扬起藤条就要抽在他背上。

“婆母手下留情!”

裴书臣以为是宋时微来替他求情,抬头看去,是胡氏。

他重新低下了头,不作声。

柳氏一瞧是她,怒火中烧,“你叫我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婆母?”

胡氏倒不觉得有什么耻辱的,她是乐户出身,能成个官家的妾室已是万幸。

她跪下身来,祈求道:“一切都是云袖不好,要罚就罚云袖吧,不要打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