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父亲,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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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微一进家门,陶氏便急急忙忙迎上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陶氏心疼地直掉眼泪,“我的儿啊,嫁到那裴家怎么就受那么多的苦啊。”
宋时微伸手拭去母亲眼角皱纹中的泪,涩声问道:“母亲,您都知道了?”
陶氏气愤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啊,现在全京城谁不知道这裴家长子宠妾灭妻?真是欺人太甚!”
被传出来,也是宋时微意料之中的事情,当初给自己看病的郎中即便嘴巴严,可是全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嘴都严。
陶氏拉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你五岁读书,八岁便进宫伴读,你爹和我把你当什么似的护着,可是那裴书臣呢?竟纵容着妾室给你下药!”
宋时微难得见母亲情绪起伏这么大,赶紧伸手替母亲抚着胸口。
“母亲,消消气,您年纪可不小了,别再气着自己,不值当。”
陶氏喘着气,突然反应过一件事。
“哎呦!光顾着说这些了,你怎么能站在这风口上呢,冬序!快去给小姐的房间里生个火盆!”
宋时微连忙阻止,“母亲,这天又没这么冷,生火是要热死我呀。.8^4\k/a·n¨s·h`u\.`c/o*m_”
陶氏一边拉着她去房间,一边苦口婆心劝道:“你没生养过当然不知道,这种时候可得注意保暖,以后才不至于落了病。”
陶氏将她按着坐到床上,拉过披风,里三层外三层给她围了个严严实实。
宋时微没一会儿额头上热得就全是汗,想张开嘴说些什么,一股热气就钻了进来。
冬序是知道实情的人,自家小姐壮得能跟牛打架了,这要捂下去不得出痱子?
“夫人,这天也不冷,小姐万一捂出病来可就不好了。”
陶氏看见宋时微额头上冒出的汗,伸手给她松了松外面的披风,“我看就这样挺好。”
“……”
好在是嬷嬷出声,“夫人,老爷有话传来。”
陶氏站起身要去,转头又叮嘱道:“不许解开,着了凉就不好了。冬序,看着点儿小姐。”
“是。”
等母亲一走,宋时微立马解开裹着自己的衣服,冬序则在一边替她扇着风。
“可热死我了。”
冬序点点头,“幸亏夫人走了,奴婢都怕小姐热晕过去。”
宋时微站起身,“嬷嬷刚刚是说父亲回来了吗?”
冬序点了点头,“好像是,但是小姐……哎!小姐你又要去哪儿?”
宋时微在回了家自然不顾礼仪什么的了,小跑着到了前厅。^8′1~k!s.w?.^c!o?m¢
宋父背对着她正与陶氏说着什么。
宋时微一瞬间眼眶热了,憋着泪不肯掉下。
“父亲……”
宋父转过身,一双饱经沧桑的眼在看到自己女儿后亮了起来。
宋时微扑过去,跪在父亲膝下,忍着泪。
她自从在裴书晴哪里收到父亲会被弹劾一事,一颗心便全数系在家里。
宋父摸着她头,“乖女,快起来。”
宋时微慢慢站起身,坐在宋父身边的座上。
宋父布满老茧的手轻抚宋时微的脑袋,“刚才怎么那般激动,是有什么话想与父亲说?”
宋时微看了眼身边围着的侍女仆从,用眼神示意父亲让这些人都下去。
宋父立刻会意,“你们都下去吧。”
宋时微从怀中掏出封信件,摊在桌面上。
陶氏一看清信件内容,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分明是一派胡言!你父亲他忠君爱国,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宋父看起来反应倒是不大,像是对这封信的出现早有预料。
宋时微也看出来了,一站见血问道:“父亲,朝堂之上是不是早有人对您进行过弹劾?”
宋父拧着眉头,不发一言。
宋时微安抚了下母亲,“我们知晓父亲本性,可未必旁人也知晓,皇上也知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功高不震主,权重能自谦’,让皇上信任才对。”
宋父抬起一双老眼,眼里有欣慰,“女儿长大了,竟也懂得这些道理,从前父亲还担心你性子直,往后会吃亏受欺负。”
宋时微眼眸深深,黛眉轻蹙,思索着如何实施。
江玄承一开始将自己赐婚给裴家,为的就是将自己这个软肋放在眼皮子底下,俗称为‘质子’。
“父亲可知道郭子仪?”
宋父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让我效仿他?”
宋时微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是要效仿,他能安全的解除兵权,一定有他的道理。但是不止。”
她凑近父亲,“不仅要像郭子仪一般上交兵权和请求监军,父亲您还要演一出戏。”
宋父不明所以,“演戏,向谁演戏?演什么?”
宋时微斩钉截铁道:“向皇上演戏。”
陶氏在一边听得心惊胆战,“哎呦,乖乖,这万一弄不好,人头落地了可怎么办?”
宋时微伸手覆上母亲颤抖的手,或许真是长大了。从前摔倒都要母亲哄的小姑娘,竟也开始独当一面。
“父亲,您在朝堂上和这封信里,他们将您看作是豺狼虎豹,心机深沉之人。那您应该主动出击,表忠自污。”
宋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要让我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贪财好色的模样?”
宋时微点点头,“不仅是皇上,在众人面前都要。这样,父亲,您可在下次战役结束皇上论功行赏时将兵权上交,向皇上要一些金银。剩下的事,便交与女儿来做。”
宋父当即反驳:“那怎行?你不可参与此事!”
宋时微明白父亲这是爱女心切,可她不能永远做躲在父亲身后的孩子。
她眼眸情绪复杂地看向父亲。
“父亲,你我父女一体,若你出事,我又怎么可能躲得了?”
宋父深吸一口气,后又无可奈何地摇头。
他也想将妻女护在身后,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但这是不现实的,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可能有人独善其身?
夜晚将至。
宋时微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入眠,脑海里想的都是今天白天所想之事。
若父亲真……
窗外忽地传来一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