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钢七军VS美械师
一九二七年六月，津浦线北段，战云密布。
国民革命军第七军（桂系主力）在李宗仁的指挥下，挟北伐之初胜的锐气，沿津浦铁路北上，兵锋直指山东南界。
其先头部队为一个加强师，配属少量炮兵，兵力约一万二千人，作风彪悍，擅长山地丛林作战和迂回穿插，是北伐军中一支劲旅。
济南司令部内，气氛凝重而有序。
“报告！敌军先头已过临城，其先锋团正猛攻官桥车站，我军守备营伤亡惨重，请求增援！”
牛天赐站在地图前，目光锐利。
他早已料到北伐军会北上，只是没想到桂系动作如此之快，如此凶猛。
“李宗仁想用他的钢七军敲开山东的大门？”牛天赐冷哼一声，“那就让他碰碰钉子！传令李牧！”
“命你即刻率领野战第一师主力，南下迎击李宗仁部！务必将其阻于滕县以南，不得使其威胁兖州、济南！”
“是！司令！”李牧接过命令，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他麾下的野战第一师齐装满员，装备精良，早已摩拳擦掌，渴望与真正的强敌交手。
滕县以南，平原与丘陵交错地带。
李牧将师部设在一个小高地上，迅速展开部署：
美械第一步兵旅（陈武旅）在铁路线以西展开，依托几个连绵的土岭和村庄构筑防线，这里是桂军最可能进行迂回攻击的方向。
美械第二步兵旅（新编，旅长由原野狼团军官晋升）沿铁路线正面布防，利用原有的壕沟和匆忙加固的工事，准备迎接正面冲击。
师属炮兵团（周震团）将三个105毫米榴弹炮营分别部署在后方隐蔽阵地，射界覆盖整个预设战场。
一个75毫米步兵炮营前出，准备提供直接火力支援。
师属突击团（原野狼团扩编）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反击。
少量雷诺ft-17坦克被分散配属给主要防御方向的步兵旅，作为移动火力点。
战斗伊始，桂军展现了其强悍的战斗力。
其先锋团并不急于正面强攻铁路线，而是以一部兵力正面牵制，主力则利用夜间和地形掩护，向铁路西侧第一步兵旅的防线发起了凶猛的渗透和迂回攻击。
桂军士兵单兵素质极高，战术灵活，悍不畏死，很快就在第一步兵旅的防线上撕开了几个口子，双方在几个关键高地和村庄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和白刃战。
“妈的，这帮广西狼真能打！”第一步兵旅的阵地上，一个德械团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和汗水，对着电话吼道，“请求炮火支援！坐标xxx，xxx！敌人至少一个营冲上来了！”
后方的105毫米榴弹炮阵地上，炮口烈焰喷吐，沉重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空，狠狠地砸在桂军进攻队形中，顿时硝烟弥漫，土石飞溅，有效地遏制了桂军的攻势。
但桂军似乎早有预料，其师属的老旧山炮和迫击炮也开始还击，虽然火力密度和精度远不如德制105榴弹炮，但仍给守军造成了一定的压力和伤亡。
正面战线， 桂军另一个团在师属火炮的掩护下，对铁路沿线的第二步兵旅发起了波浪式的冲锋。
北伐军士气高昂，喊着口号，迎着守军的mg08/15轻机枪和毛瑟步枪的火力猛扑上来，双方在铁轨、路基和残破的站房附近反复争夺，伤亡惨重。
李牧在师部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况，面色冷峻。
他意识到，桂军的战斗意志和战术水平远超之前交手的任何对手。
“命令炮兵，不要吝啬弹药！给我狠狠地打！重点覆盖敌军后续梯队和炮兵阵地！”
“命令预备队突击团，抽调一个营，加强到西侧一旅阵地，把丢掉的123高地给我夺回来！”
“坦克排呢？让他们从侧翼给正面进攻的敌人来一下！别冲太深，打了就撤！”
几辆雷诺ft-17坦克轰鸣着从掩体后冲出，37毫米短管炮和机枪对着正在冲锋的桂军侧翼猛烈开火，顿时打乱了敌军的进攻节奏。
桂军士兵虽然勇敢，但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面对这些钢铁怪物，一时束手无策，被迫后退。
战局暂时稳定下来，但整个战场上枪炮声震耳欲聋，硝烟遮天蔽日。
美械师凭借优势火器和坚固工事勉强顶住了桂军的猛攻，但桂军韧性极强，一次攻击被打退，稍作整顿又立刻发起新的攻击，仿佛不知疲倦。
李牧知道，这是一场硬仗、消耗战。牛司令给的命令是阻敌于滕县以南，他必须守住这条线。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里有更多的预备队，也有牛司令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他拥有对方难以企及的火力优势。
“告诉各旅团长，稳住阵脚！我们的炮比他们多，比他们狠！耗也能耗死他们！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后退一步！”李牧的声音通过电话传遍了各条战线。
津浦路南线的战斗，陷入了残酷的僵持。
北伐军第七军的锐气，第一次在山东边境，撞上了牛天赐麾下这支武装到牙齿的美械精锐，碰得头破血流，却仍死战不退。
天色大亮，阳光勉强穿透战场的硝烟，照在一片狼藉的滕县以南阵地。
尸骸遍野，焦土冒着青烟，空气中混杂着火药、血腥和泥土的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紧。
桂军先锋团，临城以北临时阵地
团长廖磊脸色铁青，听着参谋汇报损失。
几个主力营伤亡近半，基层军官折损尤其严重，弹药也消耗得七七八八。
“娘的，这牛天赐的部队，真他娘的是块硬骨头！”廖磊吐掉嘴里的沙子，恨恨地骂道，“炮又狠，枪又多，还会摆弄那铁疙瘩……这仗打得憋屈！”
副官低声道：“团座，弟兄们已经尽力了。
实在是他们的家伙太厉害，咱们的老套筒、汉阳造，压不住他们的花机关和重炮。”
“装备不如人，就更得靠一股气！”廖磊眼一瞪，但随即又缓和下来，“不过，这美械师确实非比寻常，不是以往那些一冲就垮的北洋废物。
硬拼下去，咱们这点老家底都得打光。
给师部发报，如实禀报敌情，就说当面之敌火力极其凶猛，配有大量德造重炮及战车，我团虽奋力攻击，然伤亡颇重，现已暂撤至临城固守待援，请军座和师座速定方略！”
他心里清楚，这初战受挫的消息传回去，脾气火爆的军长李宗仁那边，怕是要雷霆震怒了。
但仗打到这个份上，隐瞒军情只会更糟。
野战一师师部，电话线忙得发烫
李牧摘掉耳机，揉了揉被炮火震得还有些嗡鸣的耳朵。
虽然打退了敌人第一波猛攻，但他脸上不见丝毫轻松。
“师长，各旅统计上来了，伤亡不小，特别是陈武的一旅，好几个连长、排长都牺牲了。”参谋长拿着刚送来的文书，语气沉重，“弹药消耗也很大，炮弹打了快三分之一，机枪子弹消耗更巨。幸好咱们补给线还算通畅。”
李牧走到观察口，望着南方：“廖磊退了，但只是暂时收拳。
第七军的主力还在后面，李宗仁可不是吃了亏就认栽的主儿。
告诉后勤，立刻向济南催要弹药，特别是75山炮和105榴的炮弹，还有手榴弹，要快！”
“命令各部，抓紧时间抢修工事，救治伤员，把炊事班顶上来，让弟兄们吃口热乎的！仗，有的打呢。”他顿了顿，补充道，“把战场情况，特别是桂军的战术特点和顽强程度，详细汇总，立刻上报济南司令部，提醒司令，桂军主力不日即至，恶战还在后面。”
济南，司令部
牛天赐看着李牧发来的详细战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果然不愧是广西狼军，名不虚传。”他对着身旁的副官说道，“李宗仁把他的看家宝贝亮出来了，打法凶，骨头硬，要不是一师装备和训练都跟得上，这第一阵还真未必顶得住。”
副官点头：“司令高见，提前换装德械，如今见了成效。
不过李师长也报告了，消耗巨大，恳请补充弹药。”
“补充！要多少给多少！”牛天赐毫不犹豫，“告诉后勤部门，优先保障一师！铁路线必须畅通无阻！另外，回电李牧：已令后勤全力保障你部。
你部务必将桂军锐气挫于滕县之前。
稳扎稳打，勿贪功冒进，待敌主力疲敝，自有你反击之时。”
他走到巨幅地图前，目光越过滕县，看向更广阔的战场。
“李宗仁动了，其他人呢？冯玉翔？阎西山？蒋结石的嫡系？” 他知道，津浦线上的这场硬仗，才刚刚开了个头，山东乃至整个北方的局势，都可能因此而改变。
津浦线南段，第七军主力部队
一辆军列呼啸北行。
车厢里，第七军军长李宗仁看着先头部队发来的告急和受挫电报，面沉如水。
“廖磊这小子，也会叫苦了？”他冷哼一声，但眼神里并无多少责备。廖磊是他麾下有数的悍将，能让他说出“火力极其凶猛”、“伤亡颇重”的话，可见对手之强。
“美械师…牛天赐…”李宗仁念着这两个名字，“看来张宗昌败得不冤，这山东，还真成了块难啃的硬骨头。”
他转头对参谋长命令道：“给廖磊回电，部队暂休整，收拢人员，巩固阵地。
主力最快今日傍晚即可抵达，告诉他，胜败乃兵家常事，稳住心神，军部到了自有主张！”
“另外……”李宗仁加重了语气，“给后方发电，催促我们那几门好不容易搞来的法制野炮快点运上来！
他牛天赐有德国炮，我李宗仁也不是烧火棍！这山东的大门，钢七军砸定了！”
军列喷吐着浓烟，沿着津浦线加速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