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张氏下跪磕头

“啊”

沉令仪惊恐地尖叫着,连忙把肥腿缩回来。¤`*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她抱着沉青书的腿:“父亲,求求你,救救女儿吧,不要让他们砍了女儿的手,女儿以后再也不赌了”

沉青书低头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眉头紧锁。

忽然,沉令仪象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忙道:“阿弟!父亲想想阿弟!阿弟最疼我这个阿姐了,若是他归来发现自己的阿姐少了骼膊,他该多心疼啊。”

张氏正用绢帕拭泪,闻言猛地抬头,淬了毒般的目光直刺陆昭若。

她差点都忘记了,还有这个儿媳呢!

陆昭若垂眸,唇角几不可察地一抿。

接下来

就要把自己推出去求情,再逼着自己下跪

前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胸口那股郁结的恶气翻涌而上

好在这场戏是她策划的,并且在她的精心布局下,比前世整整提前了五个月开场

张氏先是吩咐周阿婆去帐房把所有现银取过来,接着,对陆昭若命令:“你还杵着作甚?还不快给诸位爷说好话求情!你可是沉家的主母啊。”

陆昭若示意冬柔把阿宝抱下去,等下场面血腥,不适合阿宝看

阿宝很听话,知道自己不可以成为阿娘的累赘。

待冬柔跟阿宝走后,陆昭若才怯怯上前半步,纤指绞着帕子,含着泪:“请周掌事”

“住口!”

周三猛地将铁算盘砸在石桌上。~看!书~屋/ _免+费/阅¨读′

另外一只手持着大刀,大声道:“谁求情都没用!要么一文不少的拿出九百银子,要么砍了她的左手!”

张氏急得满头大汗,一把拽过陆昭若:“周爷,老身儿媳有法子,她对绸缎庄的顾东家有救命之恩,顾东家你肯定是知道的,县尊瞧见了都会拱手问安,九百两银子算得什么!”

陆昭若垂眸,眼底是讥诮。

周三冷笑:“顾东家三日前就启程回属京祭祖了!”

他斜眼睨着张氏,“沉老夫人是要我等到明年开春?”

突然刀光一闪,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沉令仪鬓边那支银钗应声而断,掉在青石板上,“今日要么见银子,要么见血!”

“啊啊”

沉令仪卷缩着肥胖的身子。

张氏慌张道:“我这个儿媳还认识麟海水师的班统领,她还会针线活,她什么都会做,是个会赚钱的人儿”

周三脸色骤变:“班统领乃是朝廷命官,你想害我掉脑袋不成?”

张氏一时间没办法,突然发狠般推搡陆昭若:“作死的贱人!还不快跪下!给诸位爷磕头!求他们宽限你姑姐几日!”

呵。

下跪

前世,张氏按着她的后颈,将她的额头狠狠撞在青石板上

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生生将眼底翻涌的恨意压成两汪清泪,再抬首时,泪珠恰到好处地滚落:“阿姑”

“让你跪你就跪!”

“当初我的容之跪在雪地,把我们交予你照料,是何等诚恳!”

“如今你把家里搅得天翻地复,等容之归来,你拿什么脸面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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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跪过的。

如今想来

这沉家的人,可真真是不要脸至极。

周三嗤笑一声:“今儿可算开了眼,自家闺女欠的赌债,倒逼着儿媳下跪求饶?”

他突然提高嗓门,“我们虽是放印子钱的,可还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她就是磕一百个响头,也抵不了一文钱!”

陆昭若适时啜泣一声,绢帕掩面:“阿姑您听见了不是儿媳不跪,是跪了也无用啊”

张氏急得团团转,头上的发髻都乱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周三突然阴森一笑,刀尖转向张氏:“不如让沉老夫人亲自磕几个响头?”

他哈哈大笑,继续道:“若老子心情好,或可宽限三日。”

张氏如遭雷击,跟跄着连退数步。

她指着周三,哆嗦着:“你”

“你什么你!”

周三身旁的壮汉暴喝一声,手中水火棍猛地杵地,震得青砖嗡嗡作响,“到底跪是不跪?”

沉令仪肥硕的身子匍匐在地,死死攥住张氏的裙角:“娘亲”

声音里带着哀切。

张氏气得要炸了,一脚踹在沉令仪身上,怒骂:“作死的孽障!看看你惹的祸事!”

陆昭若适时上前,纤指捏着帕子拭泪:“还是让妾身替阿姑下跪磕头”

她双膝微屈,作势欲跪。

“滚开!”

周三刀背一横,拦住她的去路,“谁要你跪?”

他嫌恶地啐了一口,“一边呆着去!你也配给老子磕头?”

好嘞!

陆昭若朝张氏投去一个无可奈何的凄婉眼神。

她纤细的肩头微微瑟缩,俨然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然后垂下头,唇角倏然扬起一抹弧度。

“老身跪!”

张氏凄厉的喊声划破庭院。

在满院惊骇的目光中,缓缓屈膝,跪在地上。

“咚!”

第一个响头磕下去。

周三与打手们拍腿狂笑,狰狞的笑声在庭院中回荡,“瞧瞧这老虔婆!”

陆昭若冷眼看着,前世,跪在地上的可是自己啊

张氏磕到第二个头时,手腕上那串盘了几十年的佛珠骤然崩断,佛珠迸溅四散。

其中一粒骨碌碌滚到陆昭若脚边。

无人注意,她绣鞋尖狠狠碾过那粒佛珠,就象碾碎张氏最后的体面。

磕完三个头。

张氏瘫软在地,浑身颤斗,仿佛每一寸老皮都在抽搐。

她这辈子攒下的体面,今日在这满院仆役眼前,碎得干干净净。

沉令仪丝毫没有关心自己的母亲,肥胖的身子急切地向前爬了几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多谢周掌事宽限!这个陆氏,三日定能凑足九百两!”

陆昭若唇角掠过一丝淡笑。

周三却狞笑道:“老子只是说,‘若老子心情好,或可宽限三日’可没说,跪下磕三个头就一定宽限三日啊。”

沉令仪面上的肥肉猛地一颤。

沉青书袍下的手攥得咯咯作响,他们被耍了!

“那、那周爷现在”

张氏声音嘶哑,额头还沾着尘土,“心情是好是坏?”

“当然是”

“心情糟透了”

周三慢条斯理地擦着刀,咧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