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半个祸主
几个人类从战机上集结而来，和给它视频的人一样，和蓝海一样，干净整洁，不似怪异之物。
所以它没动手，哪怕漫天猩红的炮火飞来，哪怕一道道攻击轰碎它的肢体，它也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渐渐地，它发现用自己的力量怎么也扫不干净里面的东西，那些死掉的东西在它的力量下不断复苏。
于是它愤怒的卷着炮火砸向地面，却发现炮火砸过去后，那些怪物死伤了不少，而且还失去了一身力量，失去了复苏的能力。
它开心的拍了拍手，主动收起打扫工具，缩小形体，让那些炮火和人类的攻击轰碎这片大地。
每当那些人准备停手，它就展露自己的躯体，做出一副准备攻击的姿态，引诱炮火进攻。
这种模式持续了很久，它本以为只要这样做，就可以弄干净这里，却发现这也只是一时的，那些东西会汲取这片大地上的力量，然后重新复苏。
更糟糕的是，那些东西居然想跑，想要逃离这里。
小男孩偷偷去找了其中一个人类：“呐呐，你们可不可以把那个地方圈起来，然后找人定时清理啊，我扫不干净。”
那个人如临大敌，谨慎而又严肃的把他打发走了，一段时间后，又来了不知道多少人，似乎在勘测这片陆地。
它找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它，要么警惕地远离它，要么戴上防护面罩。
它想，或许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蓝海会正视它了。
故事的结束，是放逐之地的诞生。
被隔离起来的众人低头，望着脚下被摧毁的看不出模样的地方，亲眼目睹那些死去的灾祸很快重新恢复行动。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无未别过眼：“我说了，比起祸主，这里的人更该死。
他们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回头，发现【污染】痕迹时，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会成功时，蓝海死的时候……
但他们没有，【污染】是他们亲手壮大的，变成灾祸，被【污染】痛恨，也是他们自找的。”
灾祸厌恶，人类放逐，这里的人，配得上他们自找的结局。
演完一切的小男孩整理好衣服，走到众人面前。
“故事看完了，这里的材料都归你们，你们能帮我多打扫一下再走吗？”
望着众人脸上复杂的表情，小男孩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我觉得你们得到这个信息应该会很高兴的才对。
按你们的话来说，这叫重大探索进展，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你们开心就好。”
万岚叹息地捂住脸：“祸主，怎么会是这么诞生的。”
小男孩有问必答：“我只能算半个祸主哦，我能感应到，还有另一个我存在，在一扇巨大的门后。”
夜不语拧眉，又是门，难道是之前辛塔尔178号上，辛梦提到的那扇不可以随意接触的门？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完整的人祸？”
小男孩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也是花了好久才确定的，你们也看到了，我是被发现，而不是诞生。
原本我应该和【路灯】一样，是一个器物，或者一种现象，不会出现人形，但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所做的一切。”
夜不语抿了抿唇，没忍住开口道：“你其实可以吞噬他们的，对吧。”
小男孩倏然冷下脸：“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吃屎？”
夜不语：………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个【污染】，已经是个老油条了，虽然有自己的一套看起来幼稚的逻辑，但绝非他们在故事中看到的模样。
如果真把它继续当成意识不完整的稚子，那恐怕死都不知道死哪了。
“好吧，那太勉强了。”
现在她明白为什么【污染】厌恶大殿内的灾祸了，它的意识太过复杂，也太过简单。
简单到被蓝海的意志影响，复杂到经历了种种，还比人像个人。
既然无法完全灭杀这些东西，无法阻止他们获取【污染】的力量，那就给他们力量，让这些灾祸永无止境的遭受折磨，生活在无法挣脱的恐惧中。
它表面看上去是平静的，但内里仿佛已经坏掉，踏在疯狂的边缘，谁也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知道净化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会变得干净。”
夜不语闭了闭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本就是【污染】，完全净化就意味着杀掉你，你不可能继续存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男孩点了点嘴唇，眼底透露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潜藏的一抹希望。
“如果净化掉我，那他会不会醒？”
它执拗地指着自己：“你也夸过他好看，这么好看的人，不应该存在于污浊之中，他的灵魂我保存得很好，如果我被净化了，那他是不是能醒过来？”
夜不语不想打击它，但让被灾祸吞噬的存在苏醒，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唉？好像不是没可能。
她摩挲着下巴：“你等等，让我想想啊。”
保存完好的灵魂，存在于祸主体内，那不就和深渊污垢一个样，处于时时刻刻被献祭的状态。
而且比深渊污垢的待遇要好得多，肉体已死，但灵魂却被完整的保存了下来，也就是说，是一个完整的被强制赐福的灵魂。
只要唤醒他的灵魂，让他自爆脱离赐福印记，说不定就能回归忘川？
其他人明显也想到了这一茬，错愕地看向夜不语。
“可行吗？这里曾被忘川覆盖过的，那时候他都没醒，或许……”
或许这只是【污染】的错觉，蓝海的灵魂早已被它融合，没了踪迹。
夜不语也有些踌躇，万一给了对方希望，又让对方绝望，它一怒之下打死他们怎么办，他们这些五六阶的小卡拉米，都不够塞牙缝的。
小鲸鱼看不下去了，无语地提醒道：
“不语啊，你可长点心吧，忘了逃生机制了吗？就算不成功，你也只会咻的一声回到会场。
试试呗，我也想知道，被祸主吞噬的灵魂，还有没有苏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