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夜袭老母猪

    姜晚秋虽然疑惑自己空间里怎么多了这种东西,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提着一口气,拔腿就往院子大门冲!


    只要能冲出这个院子,跑到大路上,总能碰到人!


    然而她还没跑几步,一声巨响,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木屑纷飞中,一个干瘦精悍的老头,端着一把黑黢黢的土制猎枪就冲了进来!


    他身后,正是刚才吓得魂飞魄散的周老太婆。


    “老头子!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周老太婆慌慌忙忙的指着姜晚秋,“就是她把有才打晕了!”


    见院子里只有姜晚秋一个人,老太婆觉得不对,急忙冲着屋子里大叫:“有福呢?有福!”


    而后,猪圈里又突的传来一声老母猪尖锐的叫声。


    周老太婆额角猛的跳了跳了。


    周老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即便是在如此狼狈不堪的情形下,她依然美得惊人。


    那张沾了灰尘的小脸煞白,一双杏眼却因为惊惧和愤怒而亮得嚇人,凌乱的衣衫下,身段窈窕得晃眼。


    这样的尤物,确实能让男人昏了头。


    但也正是这样的尤物,最是祸水!


    “站那儿,别动!”周老头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姜晚秋的眉心。


    姜晚秋紧紧的盯着对方,暂时没动。


    她心里清楚,这老头是真的敢开枪!


    周老头见她果然不敢动了,才迈着步子走过来,将猎枪往肩上一挎,从腰间解下更粗更结实的麻绳。


    他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狠,三下五除二就把姜晚秋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捆了个结结实实的死疙瘩。


    顺带着绑住了她的整条胳膊。


    “还敢跑?”周老头拽着绳子,将她粗暴地拖进院角一间比猪圈还要破败矮小的土坯房里,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屋子里没有炕,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散发着一股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和尿骚混合在一起的恶臭。


    “给老子安分点!”


    “当家的!当家的出大事了!不得了了!”周老太太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一般,在自家男人身后扯着嗓子大喊,“你快来啊!出大事了!”


    本来还想好好收拾收拾姜晚秋的周老汉听到老太婆惊慌失措的声音,眉头一皱,只能先给姜晚秋撂了一句:“你等我回来着!”


    说完,他转身出去,“哐当”一声,沉重的木门被关上,紧接着,外面传来了铁锁落下的清脆声响。


    屋子外面,很快又传来了周老汉和老太婆的惊叫,夹杂着那头老母猪愈发凄惨的嚎叫。


    姜晚秋知道,他们是去处理猪圈里的烂摊子了。


    她躺在冰冷的干草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姜晚秋忽然听到了一阵极其微弱的啜泣声。


    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像是什么东西在挪动的动静。


    “谁?”她心头一紧,厉声问道。


    黑暗中,那声音停顿了一下。


    然后,一个、两个、三个……角落里,竟然陆陆续续地响起了压抑的哭声。


    姜晚秋吓了一跳,等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那一丝微弱的月光,她才惊恐地发现,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屋子里,竟然像牲口一样,蜷缩着五六个女人!


    空气中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臭味,正是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姜晚秋奋力挣扎着手上的绳子,手腕很快就被磨破了皮。


    “新来的?”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带着一丝麻木的怜悯,“别白费力气了,这绳子是周老汉用打猎的法子捆的,越挣越紧。进了这周家村,就别想跑出去了。”


    姜晚秋循声望去,看到说话的是一个肚子高高隆起的孕妇。


    她的脸颊深陷,颧骨高耸,四肢细得跟干柴棍似的,唯独那个肚子,大得像一口倒扣的锅,整个人,就像一具被吹胀了肚皮的骷髅,显得极为诡异而不协调。


    孕妇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都是被骗来或者直接抢来的。想跑?跑的下场,就是被打断腿,再卖到更远的大山里去,给那些讨不到老婆的老光棍当婆娘。”


    她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向墙角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喏,看见她没有?前几天刚跑过一次,被抓回来,腿就成那样了。”


    姜晚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女人时不时的会抽搐一下,明显在发着高烧。嘴里无意识地呻吟着,她的一条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显然是骨头被硬生生打断了。


    “我……我就是去镇上卖几个鸡蛋,想着再给俺娘扯块布做衣裳……”一个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孩低声哭泣起来,“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姜晚秋皱眉,她才不相信自己会被这辈子关在这种地方。


    “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孕妇说道,“我有办法。”


    孕妇和周围几个女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摇头。


    “不行不行!被周老汉发现了,会打死我们的!”


    “是啊,我们不敢……”


    看着她们畏缩恐惧的样子,姜晚秋沉默了一瞬。


    看来只能先用别的办法安抚住这些人了。


    她想了想,开口对着众人说道:“我男人是军区作战营的营长!他叫赵文昌!我失踪了这么久,他现在一定在满世界地找我!只要我们撑下去,只要我们能想办法闹出动静,他一定会找到这里,把我们所有人都救出去!”


    此话一出,所有的女人都愣愣地看着她,黑暗中,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军……军官的家属?”一个女人结结巴巴地问,“真的假的?军官家属怎么会被拐到这种地方来?”


    “她在骗我们吧……就想让我们帮她解开绳子……”另一个声音充满了怀疑。


    “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希冀。她似乎也是刚被抓来不久,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


    姜晚秋重重地点头:“千真万确!他叫赵文昌!你们要相信解放军,解放军是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民群众的!”


    “解放军……”


    那个被拐来卖鸡蛋的小姑娘喃喃自语,随后,她费力的撑起了身子。


    小姑娘脚踝上被一根粗重的铁链锁着,她拖着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一点点蹭到姜晚秋身边。


    “我……我帮你!”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开始笨拙地摸索着姜晚秋身后那复杂的绳结。


    ……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雪原上。


    一队身披白布伪装的解放军战士,正在大雪中疾行。


    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帽檐压低,看不清他脸上深邃的眉眼。


    他正是赵文昌。


    雪地上一串浅浅的车辙印,在一个岔路口突兀地消失了。


    “营长,雪太大了,痕迹到这里就断了!”警卫员焦急地跑过来,冻得嘴唇发紫。


    赵文昌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从雪地里捻起一撮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


    他摊开一张简易地图,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手指在地图上迅速划过。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进出的村落上。


    周家村。


    “这次来捕鱼的村名大多都来自这个村子,而且其他路段太险,驴车不可能通过。”赵文昌站起身,下达了命令,“一排!从东面山坡迂回,封锁村子所有出口,连一只耗子都不能给我放出去!二排,跟我来,挨家挨户地搜!记住,我们找的是军人家属,谁敢阻拦,按妨碍军务处理!就是把这周家村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


    战士们齐声应和,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传出老远。


    天,快亮了。


    小黑屋的铁锁“哗啦”一声被打开。


    周老太婆端着一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散发着馊味的野菜糊糊,像喂猪一样,“哐”地一声扔在地上,没好气地喝令:“吃!”


    屋子里的女人们畏缩着,没有一个人敢动。


    紧接着,周老汉阴沉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夜没睡,处理猪圈里的烂摊子,发现大儿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半疯不傻,抱着猪不撒手,小儿子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他对姜晚秋这个罪魁祸首,真是恨之入骨。


    尤其是进来后发现女人身后的绳子竟然已经被解开了时,那股滔天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天灵盖!


    “好啊你个贱货!还敢耍花样!”


    气急攻心的周老汉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鞭子,那鞭子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对着姜晚秋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就狠狠地抽了下去!


    “啊——!”


    屋内的女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毁掉。


    姜晚秋虽然早已有了应对,可还是没想到意外来的更快。


    因为……


    “砰!”


    一声清脆刺耳的枪响,毫无预兆地响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


    周老汉杀猪般的惨叫声随之响起,那条眼看就要落在姜晚秋脸上的牛皮鞭,连同他半截握着鞭子的手掌,一起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溅了满墙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