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被她毫无防备的模样吸引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狠厉:“只是到那个时候,你们那个小儿子,还有你们两个,会死得比周有福还难看。”


    “你……你敢!”周老头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看我敢不敢。”赵文昌靠回椅背,扬了扬下巴,“当然,我也不是不给你们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上线、下线,钱的来源,每一桩,每一件。说清楚了,我或许可以给你们安个戴罪立功的名头,让你们的小儿子,少受点牵连。”


    赵文昌的话明显比那两个只会反复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企图感化二人的小战士有用。


    周老太的心理防线明显开始动摇,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老头子。


    周老头却依旧嘴硬,唾沫横飞地骂道:“你休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儿子不能白死!我要跟你们拼了!”


    “是吗?”赵文昌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抬了抬下巴,对旁边一个战士示意。


    “我这人,审问的时候不喜欢绕弯子,更喜欢用些简单粗暴的法子,能直接撬开你们的嘴。”


    那战士会意,从墙角拿起一根黑色的橡胶棍,棍子前端连着电线。


    他跟着赵文昌的指示来到了周老太旁边。


    周老太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后缩:“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滋啦——”


    一声电流声响起,伴随着周老太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她整个人像只离了水的鱼,在长凳上猛地弹起又落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股焦糊味混杂着尿骚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婆子!”周老头一边死命的在绑着他的椅子上挣扎,一边不忘对着身旁的人吼道,“挺住!别让他们得逞!别说!”


    赵文昌挑了挑眉,他朝另一个战士偏了偏头:“他也一样。”


    两个战士上前,轻而易举地将还在叫嚣的周老头架了起来。


    赵文昌亲自从战士手里接过另一根电棍,在他眼前晃了晃,电流在顶端窜动,发出幽蓝的光。


    让赵文昌有些意外的是,他甚至还没动手,只是将电棍抵上周老头的胸口,那老头就浑身一软,像一滩烂泥似的瘫了下去,嘴里语无伦次地嚎着:“哎呦哎呦别电我!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别用那玩意儿!我全都招!”


    赵文昌嗤笑一声:“我本来以为,你这把老骨头能有多硬。”


    审讯出于人道主义,一般是不允许使用暴力手段的。


    赵文昌却一次都没有老老实实遵循过。


    按照他的话来说,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一营的人。


    非常冷的笑话,听的师长嘴角抽了抽。


    不过这个男人脑子也清楚,下手也能分得了轻重,所以每次都能顺利从对方嘴里拿到情报,加上师长有意压下去,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管过了。


    日头升到了正当中,屋檐上的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天光亮得晃眼。


    赵文昌还没回来。


    姜晚秋在被窝里磨蹭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床铺,一边琢磨着中午该吃点什么。


    昨天的饭是不是还剩点?要不将就着热一热?


    姜晚秋发现自己真是被男人惯的越来越懒。


    上辈子还能半夜爬起来剁饺子馅,就为了给一大家子做早饭。


    这辈子她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想动弹。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姜晚秋眼睛一亮,以为是赵文昌回来了。


    她心里一喜,想着这下连饭都不用热了,家里的免费劳动力回来了。


    自己只要嘴巴甜一点,就能哄着男人给她做饭了。


    所以她连外衣都来不及披,穿着一身贴身的棉毛单衣就跑去开门。


    不过这东北的天气实在离谱,她一边拧着门把手,一边嘴里还嘟囔着:“怎么回事,这门锁都能给冻上……”


    里面的门锁被用力砸了两下后,门开了。


    这动静还将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


    不过门口站着的人,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高大身影。


    姜晚秋还有些意外。


    门口,顾飞雁穿着一身整齐的军装,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苹果和一罐麦乳精。他也明显没料到,门一开,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眼前的女人,只穿着一身勾勒出玲珑身段的白色单衣,乌黑的长发还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像枝头熟透的水蜜桃。


    那双清亮的杏眼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蒙,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顾飞雁只觉得喉咙一紧,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耳根有些不自然地发热。


    “呼——”


    门口灌进来一阵冷风,冻得姜晚秋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得有多不得体。


    “快,快请进!”她手忙脚乱地将顾飞雁让了进来,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将外面的寒气隔绝。


    顾飞雁站在屋里下意识环视了一圈。


    不知为何,他觉得赵文昌这间简陋的军属房,和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还插着一枝从外面折来的枯枝,上面缠着用毛线勾成的假花,显得有了一丝生气。


    整个家里,都变得温馨了起来。


    而且,空气中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不是雪花膏那种刻意的香,而是一种独属于女人的,干净又柔软的体香。


    “顾参谋,你先坐,先坐。”姜晚秋招呼了一声,自己则是一溜烟跑进了卧室。


    再出来时,她已经穿戴整齐,只是脸颊上那抹不好意思的红晕还没褪去。


    她站在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面前,有些局促地笑了笑:“让你见笑了,我……我刚起,还没来得及收拾。”


    顾飞雁看着她这副娇憨的模样,心里反倒觉得比她平时端庄的样子更讨人喜欢。


    他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是我来得唐突了。”


    “赵营长他出去了,还没回来。”姜晚秋给他倒了杯热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


    “我不是来找文昌的。”顾飞雁接过水杯,温热的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下她的,随即又很快收回。


    他抬起眼,目光温润地看着她:“我是来找你的。”


    姜晚秋一愣:“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飞雁有些关切的开口询问:“我听说了周家村的事,知道你……受了惊吓。一直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


    提起这事,姜晚秋更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我没事,你看我也是,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人拐了去,说出去实在有点丢人。”


    “这怎么能怪你。”顾飞雁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责备,却不是对她,“只能怪那些人贩子太过狡猾。说起来,文昌也真是的,怎么连自己媳妇都看不住。”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姜晚秋急忙道,“他当时去帮忙了。腿长在我身上,我非要走,他也拦不住不是。”


    这话里话外对赵文昌的维护,让顾飞雁眼底划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被他惯有的温润笑意掩了去。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将手里的网兜放在桌上,苹果滚出来两个,红彤彤的,在这灰扑扑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喜庆。


    “对了,”看着姜晚秋抓住乱滚苹果,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很自然地转开了话头,“我不是说,过段时间,我也要回家一趟了。下次见面,估计得年后了。”


    姜晚秋正想说这苹果真好看,闻言便好奇地抬起那张娇俏的小脸:“说起来还没问你,你家是哪里的?”


    “沪市的。”顾飞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里带着笑,“说起来,咱们还是老乡呢。”


    “沪市?”姜晚秋着实有些意外,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脸颊边漾开一个小小的梨涡。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顾飞雁一番,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怪不得呢!我就说顾参谋你这细皮嫩肉的,看着就跟这边的糙汉子不一样,原来也是南方人。”


    他看着女人明艳动人的笑脸,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正好快过年了,一起走也方便。”


    “家”这个字,像一根细小的针,没来由的突然扎了她一下一般。


    姜晚秋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也瞬间黯淡了几分,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家……早就被查封了。家里人,也都去了更远的地方。”她抬起头,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我在沪市,已经没有家了。”


    顾飞雁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一疼。


    他放柔了声音,安慰道:“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当是……答谢你陪我练琴了。”


    姜晚秋闻言,又笑了笑:“沪市倒是有个妹妹在,不过她的日子应该过得挺好,用不着我操心。”


    顾飞雁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想不想吃什么沪市的小点心?年后我回来,可以给你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