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洗不白,抹不黑
连景山一边开车一边说:“座位底下有医药箱,先处理一下,这就去医院。”
“没事儿,一点皮外伤。”
沈听风用舌尖顶了下嘴角:“梅姐你下手还是那么狠。”
“你知道的,已经是收着劲儿了。”易念打开药箱:“不过你怎么回事?擅自行动也不跟我说一声?”
“意外。”沈听风将头发撩起来,让易念处理伤口:“本来是为了其他事情,去了一趟医院。后来,碰见了他们,没有机会跟你联系,我也没想到你来的那么快。”
“我来的不快,你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易念白了沈听风一眼。
沈听风捂住胸口表示自己很难受,避免易念唠叨。
连景山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医院的事情,和古浩淼有关系吗?”
沈听风说:“没有,至少目前没有这方面迹象。”
连景山就没再提医院了。
如果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一码归一码,医院的事情现在就要往后放了,或者分开调查,眼下这事情肯定更要紧。
连景山道:“这可是在青山市,你们的身份藏的住吗?还有我,怎么办?”
可怜连景山,第一次问出,我怎么办这个问题。!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以前他都是负责安排的。
沈听风也就算了,本来身份就黏黏糊糊的说不清楚。
他和易念,两个刑警,一点身份的遮掩也没有。
打入敌人内部,也不是这么打入的。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他们俩的身份根本藏不住。
就算易念是个新人,身份还能糊弄一二。
他怎么办?
青山市刑警队长,在职的,除非现在回办公室打死几个同事,要不然的话,怎么也不能洗黑。
“你的身份肯定是藏不住的。”易念说:“没事儿,他们会怀疑你,也不会怀疑我。让烟雾弹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连景山就不服气了。
“梅姐,你天天和我在一起,难道还不值得怀疑?”
“不一样的。”易念说:“我跟你在一起,我也不能洗白。但是你跟我在一起,就证明你很有可能已经涉黑。”
沈听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没错。
立场不同,性质不同。
一个警察,哪怕做了一辈子警察,抓了无数犯人,只要心一黑路一歪,就能涉黑。-m¢a-n′k?a.n?s?h-u^.`c/o,m′
其他的黑社会,不仅不会排斥,反而还挺高兴。
又拉一个下水,有经验,还知己知彼,多好。
可一个罪行累累的黑社会,就算是金盆洗手,也不可能从黑变白,甚至进入公安系统。
这不是胡扯吗?
易念看了看窗外:“连队,你放心。我的身份是不会有人怀疑的。梅姐这个名字,道上的人都知道,这是洗不白的。她手上血迹斑斑,枪毙个十回八回都不嫌多。就是古代大赦天下,也轮不到她。”
沈听风拍了拍易念的肩膀安慰她。
连景山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正要再仔细问问,电话响了。
他们离开山货店,就第一时间往上汇报了情况。
之前是为了救沈听风,最坏的打算是直接进入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找人。
现在沈听风救出来了,就不着急了。
不到必要时刻,不要打草惊蛇。
连景山看了一下,是包局的电话。
接了,按了外放。
包局说:“上面决定成立专案组,打击围剿青山市残存的文物走私和盗墓集团。你先送沈同志去医院,然后一起回来。”
连景山问了一句:“专案组,谁负责?”
他知道肯定不是自己,有些猜测是不是易念。
不过包局说:“我。”
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连景山没有什么意见。
沈听风说:“去第一人民医院。”
就是最近连续发生了两起事故,一个挟持医生,一个产妇跳楼的医院。
连景山敏锐道:“你还是觉得,医院跳楼事件,和现在这事情是相关联的?”
沈听风想了想:“也不是。但接连两起跳楼事件,实在有些可疑。在旅游区的时候,我就觉得跳楼的那个游客神情有些不对。医院跳楼的这个产妇……你们有没有看过她跳楼的监控视频?”
沈听风果然什么都知道。
“看了。”连景山说。
这也是他当时怀疑沈听风的理由之一。
“她跳楼前的状态,很像是被人操控了。”沈听风道:“现在虽然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医师已经进入了青山市,但医师这个是身份太神秘了,他既然可以接近易念,也可以接近古浩淼。”
易念和古浩淼都是明面上的人,医师是在暗处的。
他可能认识任何人,但没有人认识他。
连景山道:“我查了产妇跳楼那天,进出医院的所有人,并没有南山市的那个。而且,我将他的信息资料传到了高铁站,高速收费站,除非刻意隐藏身份,不然只要一出现在青山市,就能发现。”
道路四通八达,如果只走小路,也不是不能逃过监控。这个是无可避免的。
但如果那个医师,就是他们要找的医师。在南山的时候,他都已经出现了,就是打了明牌。
即便是来了青山市,也不会隐藏行踪。
他要隐藏的是自己的身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行踪。
就是这么巧,话音未落,连景山手机响了。
接了电话,连景山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易念道:“怎么了?”
连景山说:“医师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两分钟之前,医师出现在高铁站,现在已经出站。”连景山道:“上了一辆出租车,正往市里去。”
有准备的情况下,追踪一个人的行踪不难。
但连景山和易念之前商量的,不必追踪。
追踪一个心理学家,是非常容易被发现的。一旦被发现,对方就会警觉。
不如让他自己透露行踪,自己出现,更加自然。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有时候未必是明面上的。
沈听风将头发放下遮住伤口。
“既然医师才来,那医院的那个,又是谁呢?”
扑朔迷离,这一潭,像是被搅动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