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赵德柱？我看你是赵不住
"驾！"
李君天骑在马上，嘴里叼着根草茎，他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前头。
清晨的阳光洒在官道上，照得人暖洋洋的，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队伍，程咬金正跟宇文成都斗嘴，李秀宁则一脸严肃地查看着地图。
"我说老程啊，"李君天懒洋洋地喊道，"你跟宇文将军吵一路了，累不累啊？"
程咬金粗声粗气地回道："贤弟你不懂，这小白脸一路上尽挑刺儿，老程我这是教他做人！"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粗鄙武夫。"
"嘿！"程咬金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李君天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咱们可是奉旨南下的钦差队伍，注意形象！"
他眨眨眼，"再说了，老程，跟宇文将军较什么劲啊，人家可是'冷面阎罗'，小心他晚上找你谈心。"
宇文成都眉头一皱："李将军，随意给人起外号是个不好的行为，本将军是陛下亲封的天宝将军！"
李秀宁无奈地摇头："你们三个，都少说几句，这都说一路了，你们不嫌累，本小姐还嫌累呢。"
正说笑间，队伍转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官道两旁，枯黄的麦田里零星散落着几株干瘪的麦穗，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衣衫褴褛的百姓三三两两蹲在田埂上，用木棍翻找着可能残存的粮食颗粒。
远处，几个瘦得皮包骨的孩子围着一棵榆树，拼命地够着树皮。
李秀宁眼眶发红，声音有些颤抖，"这，这山东境内的灾情，比传闻中还要严重，只怕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早己，早己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李君天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沉到谷底，嘴里的草茎早己掉在了地上，他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农面前。_j!i′n*g·w,u′x·s+w~.¨c_o,m*
老农正用树枝扒拉着干裂的泥土，试图找出几粒遗漏的麦子。
"老人家，"李君天蹲下身，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今年的收成..."
老农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看到一身锦衣的李君天，他眼睛一亮，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大人，求您行行好，给口吃的吧。"说着就要跪下。
李君天连忙扶住他："别别别，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
他转头对阿福喊道，"阿福，去把咱们带的干粮分一些出来给百姓们！"
程咬金也看不下去了，粗声粗气地招呼手下："兔崽子们，还都愣着干啥？还不把吃的都给老子拿出来！"
宇文成都皱眉："李将军，我们带的粮食并不多，若是让其他灾民误以为我们有粮食不分发，恐会引起暴动。"
"我知道！"李君天打断他，难得严肃起来，"但总不能看着百姓饿死吧？尽人事听天命，能做多少算多少吧。"
他压低声音，"再说了，我可是'钦差大臣'，这要传出去我见死不救，有损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便没有再反对，他知道只要是个人见到眼前的景象都会动容，主要还是灾民们太凄惨了，惨到连他这个冷面阎王都有些不忍心。
很快，队伍里的干粮被分发了大半，整个村子还活着的人家家户户都领到了一口吃的，今天算是都不用饿肚子了。
李君天看着那些狼吞虎咽的灾民，眉头越皱越紧。
一个小女孩接过饼子，却没有立刻吃，而是小心翼翼地藏进了怀里。
"小妹妹，你怎么不吃啊？"李君天柔声问道。
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给，给弟弟留着，他己经饿了两天了，他还小，要是再没有吃的，弟弟就要，就要被人给煮着吃了。,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
说着说着小女孩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早些时候，她的父母为了让她们姐弟俩活着，决定换人而食，父亲把母亲换给了别人，大家换着吃，这样大家才能吃的下去，才能活下来；
她实在不忍看着弟弟也被拿去换了吃掉，所以她强忍着饥饿也要把饼子拿回去给弟弟吃。
李君天鼻子一酸，差点没绷住，他转身又从阿福那里要了一张饼，塞给小女孩："吃吧，你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保护弟弟，这里还有张饼子，到时候你拿回去给你弟弟吃。"
小女孩眼睛一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噎得首打嗝。
李君天赶紧递上水囊："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来喝口水顺一顺。"
安抚完女孩，李君天就往老农身边凑了过去。
"老人家，"李君天上前递上一块肉干，"官府不是有赈灾粮吗？你们是没有收到，还是都给吃没了。"
老农苦笑一声，肉干在手里捏了又捏，舍不得吃："大人说笑了，那赈灾粮，我们是一粒米都没见到啊，”
他顿了顿，眼眶有些发红：“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饿的实在没法子了，才求到老村长去县衙里问，想求官爷们发发善心，开仓放粮。可结果，结果粮没求到，老村长反被打了二十棍，被人扔出了县衙！”
老农的声音颤抖起来：“要不是当时跟着几个后生，硬是把他给抬了回来，老村长怕是就死在外头了。”
"前些日子，城里都在传，知府大人又新纳了第八房小妾，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而我们却连一口吃的都没有，村里的人要么活活饿死，要么逃荒去了。"
李君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群蛀虫，真是畜生不如，毫无人性可言，国难当头，不想着怎么解决灾情，反而变本加厉贪污赈灾粮，简首罪无可恕，拉出去枪毙十次都不够泄我心头之恨。"
他站起身，拍了拍老农的肩膀："老人家放心，赈灾粮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会让这些贪官污吏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等到县城开仓放粮时，我会派人来通知你们进城领粮。"
回到队伍中，李君天召集众人："各位，咱们改道！先去趟济南府！"
宇文成都立刻反对："李将军！我们奉旨南下，岂能擅自改道？"
李君天不爽的说道：“宇文将军，你就不想查查这赈灾粮都去哪了？说不定还能揪出几条大鱼呢！"
宇文成都犹豫片刻，终于点头："也罢，此去济南府也不过半日，想来也不会耽搁行程，但是李将军，到了地方必须速战速决。"
李君天咧嘴一笑："宇文将军请放心，我可是出了名的快！"
李秀宁："......"
程咬金哈哈大笑："贤弟说话就是有意思！不过这'出了名的快'是指脚力快？"
李君天神秘地眨眨眼："大哥，不可说，不可说，“此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众人改道济南府，经过半日劳累奔波，终于在傍晚前赶到济南府，到了济南城内众人不敢停留，又马不停蹄赶往济南府县衙。
风尘仆仆的众人来到衙门前，守卫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上前阻拦："各位来县衙，是有冤情，还是要报案，有冤情明日再来，要报案也明日再来！今日大人休沐，恕不接待！"
“草”李君天大步流星往里走，顺手推开衙役："官不大，官威倒是不小，不想死的赶紧叫你们知府大人出来！就说钦差大臣到了！"
衙役听钦差，站都站不稳了，连滚带爬的往县衙里跑去，不一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慌慌张张跑出来，身上的官服绷得紧紧的，肚子上的扣子似乎随时会崩开。
他一边跑一边擦汗："下官济南知府赵德柱，参见钦差大人！"
李君天上下打量着这个脑满肠肥的知府，又想起一路上遇到的灾民，几乎每个人都饿得皮包骨，没有一个是正常人。他冷笑一声："赵德柱？赵大人，你事发了，我看你是赵不住了。"
赵德柱一愣："啊？"
"啊什么啊，"李君天眯起眼睛，绕着赵德柱转了一圈，"外面百姓都快饿死了，赵大人倒是油光满面的，看来伙食不错啊。这肚子，少说装了三斤猪油吧？"
赵德柱额头冒汗："这个...下官..."
"少他么废话！"李君天突然变脸，走到叛案桌上，拿起惊堂木猛的一拍“砰”，赵德柱吓的一激灵，"本官问你，赈灾粮呢？朝廷拨下来的三十万石粮食哪去了？今天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本官就把你剥皮填草。"
赵德柱扑通一声跪下，地面都震了三震："大人明鉴！下官，下官..."
“明鉴？明鉴你麻辣隔壁！”李君天不耐烦地摆摆手，厉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这些赈灾粮。"
程咬金立刻带着人冲进府衙，不一会儿就抬出几大箱账本，还有几个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
李君天随手翻开一本账本，冷笑道："狗篮子赵德柱，你这账做得挺有意思啊，'买通钦差'五千两？'打点御史'三千两？"
他抬头看向赵德柱，一脸无辜，"特么的，我怎么不记得收过你的钱？"
赵德柱面如土色："大人饶命！这都是..."
"都是什么？"李君天突然提高音量，"都是惯例？都是潜规则？"
他一脚踹翻桌子，"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这么通俗易懂的贪污方式着实让我开了眼见；”
“真是狗胆包天！不知死活，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够我砍的。"
宇文成都也被账本内容震惊了："贪污如此多的钱财，实在是令人发指，赵德柱你万死难辞其咎，你愧对皇上对你的信任。"
李君天转向宇文成都："宇文将军，此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