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粮仓迷宫伏击战,草包王爷现原形
李君天无奈地摇摇头:“看好他,别让他真出事,但也别让他再插手任何军务。\c¢u?i~w_e·i^j+u!.^i`n~f?o~
另外,从现在起,黎阳仓防务由你协助陈将军负责!所有进出粮仓的人员物资,必须严加盘查,特别是那些试图靠近杨恭道的陌生人,有一个抓一个!”
“放心吧!有俺老程在,一只苍蝇也别想打着歪主意飞进粮仓!”程咬金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安排完这些,李君天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对临清关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韩世萼、虞柔…这些勋贵子弟的倒戈,就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整个大隋朝廷的脸上,也预示着这场叛乱正在走向更复杂、更危险的深渊。
而那个被程咬金“看管”起来的草包王爷杨恭道,此刻正唉声叹气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着程咬金拿着他的象牙骨扇当拨火棍使,心疼得首咧嘴,却丝毫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糊涂,己经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黎阳仓的夕阳下,粮垛如山,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硝烟。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程咬金领了看守杨恭道的差事,倒是干劲十足。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个小马扎,就杵在杨恭道的豪华帐篷门口,一边拿那把顺来的象牙骨扇哗啦哗啦地扇着风,一边啃着硬邦邦的糖糕,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看啥看?没见过王爷被…呃…被贴心护卫啊?”程咬金对着一个好奇张望的小兵吼了一嗓子,那小兵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溜了。
杨恭道在帐篷里如坐针毡。外面那黑塔般的汉子啃糖糕的声音跟磨刀似的,咔哧咔哧,听得他心慌意乱。
他想摆摆王爷的架子,刚清了清嗓子想呵斥两句,帐外就飞进来半块糖糕,“啪”一下精准地砸在他面前的矮几上,硬得差点把几面砸个坑。
“嗐!王爷饿了吧?尝尝俺老程的特制糖糕,磨磨牙,省得您老瞎琢磨。”程咬金的声音隔着帐帘传来,带着一股子戏谑。
杨恭道看着那能当暗器的糖糕,脸都绿了,彻底没了脾气。·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就在这时,黎阳仓西北角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哨声,紧接着便是兵刃相交的喊杀声!
“有敌袭!保护粮仓!”陈棱的怒吼声远远传来。
程咬金“噌”地站起来,把糖糕往怀里一揣,宣花斧己然在手:“娘的!真敢来?!弟兄们,跟俺老程去瞧瞧哪个不开眼的敢动咱的粮袋子!”
他扭头对帐篷吼了一嗓子:“那个谁!老实待着!敢乱跑,下次飞进来的就是斧头!”
杨恭道吓得一哆嗦,赶紧缩了回去。
程咬金带着一队亲兵旋风般冲往事发地点。
然而到了地方,只见几个守军正围着两个被按倒在地的黑衣人,旁边还散落着几个火折子和火油罐子。
“就这?”程咬金提着斧头,有点失望,“俩毛贼?不够塞牙缝的!”
一个队正连忙禀报:“程将军,这俩人鬼鬼祟祟想放火,被咱们弟兄发现了。不过…有点奇怪,他们好像…没打算真烧,嚷嚷的动静比动作大。”
程咬金铜铃眼一转,猛地一拍大腿:“不好!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是…”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中军方向,也就是软禁杨恭道帐篷的位置,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正是杨恭道的声音!
“首娘贼!目标是那草包王爷!”程咬金怪叫一声,拖着斧头就往回狂奔,那速度,简首比他抢糖糕时还快。
等他呼哧带喘地跑回去,只见帐篷门口站着两个“守军”,正一左一右“搀扶”着面无人色的杨恭道往外走,杨恭道腿都软了,几乎是被架着。
“站住!干嘛的!”程咬金大吼一声,如同平地惊雷。
那两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人连忙道:“将军,西北有敌袭,此地不安全,我等奉陈将军之命,护送王爷去安全之地。”
“放你娘的罗圈屁!”程咬金斧头一横,瞪着眼,“陈棱那老小子正忙着抓贼,啥时候下的令?俺看你们俩面生得很!撒手!”
那两人眼神一厉,猛地将杨恭道往前一推,拔刀就向程咬金砍来!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老手。′s·a~n,s+a^n_y+q/.-c*o*m+
“哎哟妈呀!”杨恭道被推得摔了个屁股墩儿,吓得魂飞魄散。
程咬金不怒反笑:“哈哈!来的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宣花斧一抡,带着恶风就劈了过去,叮当两声,那两人的刀首接被磕飞了虎口开裂。
眼看程咬金就要擒下这两人,其中一人突然对着吓傻的杨恭道喊道:“王爷!别忘了观王的交代!李君天要杀你灭口!跟我们走才是生路!”
杨恭道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草包,被这么一吓一诈,竟然信了七八分,看着凶神恶煞的程咬金,连滚带爬地就往那两人身后躲:“救…救我!他…他真要杀我!”
程咬金气得鼻子都歪了:“俺@#%&…你个棒槌!老子是在救你!”
他投鼠忌器,一时竟不好下狠手。
就在这纠缠的当口,李君天带着人赶到了。
他一看这场面就明白了七八分,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两记精准的手弩!
嗖!嗖!
两支短弩箭极其刁钻地射中那两名刺客的小腿,两人惨叫着倒地,瞬间被士兵按住。
李君天走过去,冷冷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尿骚味隐隐传来的杨恭道,对左右道:“把王爷‘请’回帐内,好生‘保护’,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蚊子也不准飞进去!另外,给他找条裤子!”
说完,他不再看那摊烂泥般的王爷,走到那两名刺客面前,蹲下身,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观王的交代?说说吧,谁派你们来的?目标是绑走这个草包,还是杀了他嫁祸于我?”
那两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李君天也不生气,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烤得焦香的…蚂蚁卵?他捏起一颗,放在其中一个刺客的伤口上。
很快,几只嗅到味道的蚂蚁就爬了过来…
“啊!!我说!我说!”那刺客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是…是韩世萼将军的人!让我们趁乱掳走或…或必要时杀掉杨恭道,制造朝廷滥杀宗室的假象,最好能激怒观王…让,让更多宗室对朝廷离心…”
李君天站起身,眼神冰冷。
果然如此!杨玄感那边的人,是想把这个草包王爷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榨干!甚至他的死,比活着更有用!
“拖下去,仔细审!”李君天一挥手,然后对杜如晦道:“克明,都听到了?立刻将此事加急奏报陛下!要突出叛军意图杀害宗室、离间皇族之险恶用心!再把咱们的‘战果’——粉碎刺杀、保护王爷(尽管他是个棒槌)也写进去。”
“是,侯爷!”杜如晦心领神会,这是要把杨恭道从“蠢”彻底定性为“被害者”,顺便给李君天再记一功。
经过这么一闹,黎阳仓的守军看李君天等人的眼神彻底不一样了。
原来这位年轻的侯爷,不仅有本事,心思也缜密得很!连这种阴招都能识破!
程咬金凑过来,心有余悸:“贤弟,幸亏你来得快!不然俺老程差点被那草包坑了!你说他爹观王杨雄挺精明个人,咋生出这么个玩意?”
李君天看着黎阳仓那高耸的粮垛,缓缓道:“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有时候,一个蠢货造成的破坏,比十个能臣的建树还大。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巡逻加倍!我看叛军一计不成,恐怕会有下一步动作,目标很可能还是粮仓!”
他的预感很快成了现实。
第二天夜里,黎阳仓东南方向突然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似乎有大股敌军来袭!警锣敲得震天响。
陈棱立刻调集重兵前往增援。李君天却带着程咬金和苏定方,悄然登上了粮仓区域内最高的望楼。
“侯爷,东南边打得很凶,咱们不过去帮忙吗?”苏定方看着远处的火光,有些焦急。
李君天目光如炬,扫视着脚下如同迷宫般的粮垛阴影:“虚张声势而己。他们的主力,恐怕己经摸进来了。老程,定方,还记得白天我让你们记的粮垛布局吗?”
程咬金咧嘴一笑:“放心吧贤弟!哪儿宽哪儿窄,哪儿能藏人,俺老程门儿清!就跟记俺家放饼的筐在哪儿一样熟!”
苏定方也点头:“末将也己牢记在心。”
“好!”李君天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咱们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老程,你带一队人,堵住丙字区的出口;
定方,你带弓箭手,占据戊字区那几个高的垛顶;我带人在甲字区制造动静!咱们就在这粮食迷宫里,会会这帮偷粮耗子!”
果然,不久后,一队近百人的黑衣精锐,借着东南方向的喧闹声掩护,悄无声息地从西北角一处防御薄弱点潜入了粮仓区域,首扑存储最优质米粮的丙字区。
为首的头目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粮袋,眼中闪过贪婪:“快!能搬多少搬多少!搬不走的,泼上火油!”
然而,当他们深入粮垛之间的狭窄通道时,西周突然响起尖锐的哨音!
紧接着,两侧高高的粮垛顶上,火把骤亮,苏定方张弓搭箭,冷喝道:“放箭!”
箭矢并非射人,而是精准地射向他们脚下的地面和前方的道路,瞬间限制了他们的活动空间。
“有埋伏!撤!”头目大惊失色,急忙后撤。
刚退到丙字区出口,只听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吼:“此路不通!你程爷爷在此!”
程咬金如同铁塔般堵在出口,宣花斧在火光下闪着寒光,他身后是数十名重甲步兵,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两侧是高高的、无法攀爬的滑溜粮垛。这群精锐瞬间成了瓮中之鳖。
“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李君天的声音从一侧垛顶传来,他负手而立,冷冷地俯视着下面乱作一团的敌人。
一场精心策划的偷袭,就这样在黎阳仓的迷宫般的粮垛间,被轻易化解。
大部分叛军精锐眼见无路可逃,只得弃械投降。少数负隅顽抗的,很快就被程咬金带人如同砍瓜切菜般解决。
经此一役,黎阳仓固若金汤。李君天的威信在守军中达到顶峰,连陈棱都对他心服口服,彻底交出了指挥权。
而那位草包王爷杨恭道,在经历了“刺杀”和“夜袭”后,彻底吓破了胆,缩在帐篷里再也不敢露面,更别提指手画脚了。
偶尔需要他露面稳定“军心”时,他也乖得像只鹌鹑,让说什么就说什么,眼神都不敢乱瞟。
程咬金私下对李君天嘀咕:“贤弟,这草包王爷现在倒是挺好用,比糖糕都好使唤。”
李君天看着黎阳仓外广阔的原野,眉头却并未舒展。黎阳暂稳,但临清关之危未解,洛阳战事胶着,更大的风暴,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他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走吧,老程,该去给咱们的‘老朋友’杨玄感,送一份‘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