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蛀虫行动(十二)

“你们…你们是…你们是国内来的人…”她恍然大悟,与此同时,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冒出,让她瞬间激动起来。

她原本并不太害怕私人恩怨的报复,因为她相信金钱可以摆平绝大多数麻烦,而她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可如果对方是国内派来的人…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那根本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你们…你们是要抓我们回去?”周琪琪声音颤抖,带着巨大的恐惧问道。

“看得出来,你们对自己做过什么,心里很清楚。”靳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不!不要!我不要回去!”周琪琪的情绪突然变得极其激动,“我爸已经被你们抓了!他已经被判了死刑!他已经赎罪了!凭什么?!我们又没有贪污!凭什么抓我们!”

她挣扎着,似乎想从地上爬起来逃跑,但遍体鳞伤的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只能像一条垂死的蠕虫,在原地无力地扭动。

但突然,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逻辑稻草,停止了挣扎,甚至发出一阵怪异而凄厉的笑声:“哈哈…不对!你们没有执法权!你们在这里没有执法权!你们的行为是违法的!哈哈,你们没有权力抓我们!”

她仿佛找到了护身符,笑声中带着一丝癫狂的得意。

靳南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冷漠:“谁告诉你,我们是官方的人了?我们是雇佣兵。有人恨你们入骨,花了天价,只想把你们弄回去。至于执法权?”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在周琪琪看来如同恶魔般的笑容,“那对我们来说,不重要。我们收钱,办事,就这么简单。”

雇佣兵!

周琪琪脸上的癫狂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冰封。

比落在官方手里更可怕的是落在这些毫无底线、只认钱的亡命之徒手里。

靳南眼珠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主意,他用一种带着诱惑又充满戏谑的语气说道:“其实呢,你们想不被抓回去,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你们愿意,把你们转移到国外的所有钱,所有的资产,统统交给我们。钱到手,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他继续咧嘴笑着,观察着周琪琪的反应。

“不可能!”

周琪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尖叫拒绝,尽管声音虚弱,但态度却异常坚决。

全部的钱和资产?这绝不可能!

没有了巨额的财富,即使能侥幸留在美国,她们也将从云端跌落泥潭,过上她连想象都无法忍受的贫贱生活。

对她而言,那比死了更可怕。

靳南看着她决绝的样子,没有再说话,脸上也没有丝毫焦急的神色。

他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这对视财如命的母女,心甘情愿地把她们的赃款,连本带利地全部吐出来。

现在,只需要等待。

等待王雷和马大喷那边的消息,等他们将王美玉这块肥肉也押到这里。

人到齐了,手段,才可以一一施展。

大约半个小时后,死寂的烂尾楼外,突然传来轮胎碾压碎石的刺耳声响。

紧接着,两道无比刺眼的白色光柱如同利剑般劈开黑暗,粗暴地冲入烂尾楼一层空旷的空间。

发动机低沉的咆哮声在水泥墙体间回荡、放大,震得人耳膜发嗡。

一辆线条优雅、价值不菲的宾利飞驰,带着与周围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奢华气场,一个稳当的刹停,精准地停在了靳南面前五米处,车头的小天使立标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车灯熄灭,发动机沉闷的轰鸣也随之沉寂。

车门被推开,先下车的是王雷,他动作利落,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去超市买了包烟。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毫不温柔——他弯腰探身进后座,粗暴地拽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的头发,将她从舒适的真皮座椅上硬生生拖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颈项间还戴着珍珠项链的贵妇人,此刻却头发散乱,妆容被汗水糊花,毫无形象可言地被王雷拖行着。

“妈咪!妈咪!”

一直像受惊小兽般趴在地上的周琪琪,看到母亲被如此对待,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喊,挣扎着想爬过去,但却感到无力,只能徒劳地伸着手。

王雷面无表情,像丢一袋垃圾般,将王美玉扔在周琪琪身旁。

贵妇人的身体软绵绵地撞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王雷看都没多看她们一眼,转头对靳南汇报道:“解决了六个保镖,尸体都在后备箱和后座上。”

靳南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缓步走到瘫软在地的王美玉身旁,蹲下身,没有任何预兆,抬手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中格外清晰。

王美玉被扇得脑袋一偏,剧烈的痛楚让她从昏迷中瞬间清醒过来。

她迷茫又痛苦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随即聚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旁被打得遍体鳞伤、几乎不成人样的女儿周琪琪;第二眼,便是站在旁边,如同死神般冷漠的靳南和王雷。

王美玉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你……你们是谁……”

她刚才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个叫王雷的男人,是如何在几个呼吸间,如同鬼魅般解决掉她花重金雇佣的六名贴身保镖!

那根本不是对抗,是碾压,是屠杀!

“妈咪……他们……他们是雇佣兵……有人……有人请他们来抓我们回国……”周琪琪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哭诉道。

“什么?!”王美玉如遭雷击,大惊失色,本就因惊吓而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自从前夫东窗事发,改名换姓后,回国这两个字就成了她最大的梦魇!

但她毕竟是经历过风浪、协助前夫和现任处理过不少灰色事务的女人,短暂的惊慌后,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眼神看向显然是领头人的靳南,试图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