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那是1936年的春天
刘春萍的手指,在一圈村民的脸上,一个一个指过去,她尖叫咆哮着:“你们全都跑不了,全都是帮凶,敢朝我吐口水,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告诉你们公社书记是我男人的二叔,你们红旗屯,完蛋了,你们全都完蛋了。\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姜时玥眉心微微皱起,她印象中,这个二姨刘春萍并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啊?
竟然当众说她男人的二叔是公社书记,要给红旗屯穿小鞋?
她可能疯了!
这话一出,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村民们,看向刘春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透露着一股同仇敌忾的肃杀之气,男人们纷纷上前一步,女人纷纷后退一步,男人们手里还举着干活的农具,锄头,铁锨,镰刀,拿什么的都有。
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就是没有害怕!
刘春萍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被吓得连连后退,:“你们是疯了不成?你们都不害怕的吗?”
“害怕?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红旗屯在这十里八乡,是最团结的屯子,想找人欺负我们村子,你先看看你能不能走出去再说!”
“敢搞咱们屯子,弄她,奶奶的,上村子里闹事,还伤人,她不道歉还想跟咱们玩横的?这口气,谁也咽不下去!”
“大队长,就等您一句话,咱们屯子,没有孬货!”
“没有孬货!干丫的!”
“什么玩意啊?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上咱们屯子欺负人,真以为属猫的呢?没有九条命,敢上咱们屯子嘚瑟,草!”
······
刘春萍被吓坏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刚才还不是这样的,明明己经有一部分人,向着自己说话了,而且,作为村里刨食的这些人,最怕的不就是镇上的公社吗?
怎么红旗屯的这些人,全都不害怕似的,倒是全都战意高昂的,像是突然就立起来了。/r+u\w!e+n¢.·n+e,t′
“疯了,你们疯了···敢动手,我让你们全都被抓起来!暴民,你们全都是暴民!”刘春萍吓得抓起地上的土坷垃,就朝着那些村民扔出去,她嘴上说的狠,心里怕极了。
姜时玥趁着这个时候,问清楚了好些事情,刘春草满面愁容的靠着闺女坐在石头上面,深深叹气:“诶!咋就闹了这么大的误会呢?”
听完老妈叙述的所有事情,姜时玥不以为然,她不认同老妈的观点,什么叫误会?
根本就没有误会,有的只是某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某些人自卑自贱,还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给别人。¢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真是好大的本事,公社的书记我也认识,不光是公社的书记,我还认识镇里的书记,市里的书记,刘春萍别说我们屯子欺负你,给你机会,让你找人来撑腰,我们给你去送信!”
姜山十分硬气的站在村民的前面,他要是怕这些,就不是姜家人,区区一个公社的书记就想拿捏红旗屯的命脉,真是笑话!
真当我家老爷子这么些年从军的生涯是白干的!
远的不说,近的我家闺女,嫁的可是团长,团长的身后,站着的可是京区警备区司令员!
仅仅凭镇上的书记,他也敢招惹?
上回,孙叔叔跟亲家来的时候,公社的人鞍前马后的拍马屁,那新调来的郑书记,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低头哈腰,也应该没少听公社里的办事员讲。
前几天自己去开会的时候,那郑书记还特意给送了茶叶,不是供销社里的茶叶沫子,是正儿八经的西湖龙井,贵着呢!
刘春草跟在姜山的身后,她再次跟二妹解释起来:“春萍,别犟了,红旗屯你招惹不起,再一个,我拿性命跟你保证,我出嫁真的也是没有陪嫁,你说看见咱妈给我钱的事情,我真想不起来了,但是我可以确定,家里绝对没有给我一分钱,反倒是我跟你姐夫,这些年,没少帮补家里头。
至于,你说的把你卖了,更是你自己瞎说,就说你的婚事,那郑景旺当时己经是镇上家具厂里的学徒工了。
咱家条件差,媒婆上门说亲的时候,咱妈都不敢相信,连媒婆都说,是你生的好,长得小脸漂亮,被人家一眼就相中了。
为了你结婚后不被婆家看不起,咱妈东拼西凑的,真给你凑出来五块钱,当时咱妈是想着连同郑家给的聘礼五块钱,一起给你拿走的。”
刘春萍闻言,梗着脖子和刘春草呛声:“钱呢?十块钱,你说有十块钱,我啥我连一分都没瞧见?让我两手空空的离开家,甚至连一个红头花都没给我买,你知道我多丢人吗?
因为这事,我被婆家的邻居,笑话了多少年,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那是因为被老爸偷走了,他去买了大烟,大烟啊!”刘春草几近崩溃,她从来不在村子里面提娘家的事情,并且极少的提起自己的父亲。
懒汉懒汉,不仅懒还败家,挣不来钱,管不了妻儿的生活,还染了抽大烟的瘾。
烟土这种玩意,在以前都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老爷们抽的,可偏偏,在地主家里做长工的那个爸爸,竟然偷主家的烟土抽起来了,这一口下去,再也回不了头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咱妈拼命举着柴刀威胁他,你跟我早就被卖了,那时候我五岁,你三岁,差一点你跟我就一起被卖给妓馆里头了,我到今天都记得,那是1936年的春天。
咱爸诓骗你跟我和他出去买糖吃,可结果呢!他把我们带去了镇上最大的妓馆,只为了换上一炉烟土,如果不是老妈拼死把咱们抢出来,又给那妓馆免费洗了三年的衣服,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
你凭啥要怨这样的母亲,她拼尽全力护着你,让你清清白白的长大,她有什么错!”
被事实真相打击的摔倒在地,刘春萍脑子里很乱,她迷茫又无助的朝着刘春草看去,声音凄厉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
咱爸,咱爸是,是懒了点,但是,他对我还是挺好的啊?我记得,我经常爬到他的背上,刘春草,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为了把你跟那老婆子择干净,你就往咱爸身上泼脏水,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随你怎么说都行,是不是?”
哎呦!
“真尼玛傻逼!你爹是死了,你叔叔大爷又没死,问问不就知道了?”姜时玥简首是无语了,如果真如老妈说的,那个她素未谋面就死了的姥爷,是个那样的人渣?
刘春萍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一个屋檐下住着,三岁前不记事,难不成八九岁还不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