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议会里的枪声
陈国强想起了被砸的玻璃，想起了泼在门上的红色油漆，想起了每周交出五百美元时的心痛和屈辱，更想起了老婆孩子担忧的眼神。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到柜台后面，从一个隐蔽的夹层里，拿出一个旧手机和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我……我偷偷录下过几次他们来收钱时说的话……还有一次，我听到他们提到一个叫莫罗的警探，说……说这个月给他的份子钱己经打过去了……”
交出这些，意味着陈国强彻底站到了帮派和腐败警察的对立面，但也意味着，他可能终于能摆脱这个噩梦。
大卫·李郑重地接过证据，仿佛接过一份沉重的信任。
“谢谢你，陈先生。你做出了勇敢的决定。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家人处于Cso的全面保护之下。我们会立刻启动程序。”
看着大卫·李离开的背影，陈国强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但长久以来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似乎第一次松动了。
陈国强知道，从他交出证据的那一刻起，他己经把自己的命运，和那个遥远的、强大的纽森州长，以及他麾下这支蓝色的力量，紧紧捆绑在了一起。!q_i_x′i^a.o-s!h~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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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议会大厦的听证大厅。
旁听席座无虚席。
今天，州议会监督委员会将就“扫黑除恶”行动的合法性与适当性举行听证会。
发起质询的，正是李维的老对手，虽然权势不如以往，但在议会根基深厚的卡尔顿·霍利斯。
霍利斯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站在议员席上，对着话筒，语气充满了忧心忡忡的表演意味。
“主席先生，各位同僚！‘扫黑除恶’行动开展以来，我们看到了令人不安的趋势！”霍利斯挥舞着手臂，
“Cso，这个成立不到两年的机构，被赋予了近乎无限的权力！
他们可以随意拦截、搜查、甚至在没有通知地方执法部门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突击行动！这严重侵犯了公民的自由，破坏了权力制衡的原则！”
霍利斯调出一组数据，显示行动中逮捕的人数、查封的财产，然后话锋一转：“我们不禁要问，这些行动的程序是否合法？证据是否确凿？
还是说，这仅仅是州长阁下为了个人政治声望，进行的一场表演式执法，滥用国家机器来打击异己？”
霍利斯的发言引来了一些保守派议员和部分自由主义倾向议员的附和点头。·x\w+b^s-z\.?c`o,m/
媒体记者们飞快地记录着，嗅觉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场政治风暴。
轮到李维发言了。
没有像霍利斯那样激动，平静地走到证人席前坐下，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霍利斯议员，以及各位关心加州未来的议员们，”李维开口，“你们在谈论程序，谈论自由，谈论权力制衡。这些都是非常高尚的词汇。”
李维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霍利斯身上，眼神锐利如刀。
“但是，我想请你们，在讨论这些高尚词汇之前，先看一看，那些在你们高尚的程序和自由之下，普通加州民众正在经历什么。”
李维示意了一下助手。
听证厅巨大的显示屏瞬间亮起，开始播放一段经过处理的视频。那是Cso执法记录仪拍摄的画面：
昏暗的巷子里，几个“夜行者”混混正在对一个杂货店老板拳打脚踢，只因为他拒绝缴纳保护费；
一个年轻的女孩在停车场被拖拽，她的哭喊声让人心碎（这是根据其他案件资料模拟还原的）；
迷宫酒吧突击行动中，桌子上散落的芬太尼和现金特写……画面真实而残酷，冲击着每一个人的感官。
视频播放完毕，大厅里一片寂静。
李维接着播放了一段音频，声音经过了处理，但那份恐惧和绝望无法掩盖。
“他们……他们每周都来……不给钱就砸店……我们不敢报警……上次报警后，玻璃就被砸了……我听到他们说……说莫罗警探会帮他们摆平……”——这是陈国强提供的录音片段。
音频结束，落针可闻。
李维身体前倾，目光压在霍利斯身上，李维的话都像子弹一样射向对方：
“霍利斯议员，当你在这里高谈阔论所谓的程序正义和自由时，你是否看到了刚才画面里那个被打的店主的自由？你是否听到了那个被勒索的老板声音里的恐惧？”
“我想请问你，霍利斯议员。你如此急切地质疑打击犯罪的行动，你究竟是在为谁争取自由？”
李维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质问，“你是在为那些强奸、贩毒、勒索普通市民、将芬太尼卖给我们的孩子的罪犯争取自由吗？”
李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脸色开始发白的霍利斯。
“还是说，你所捍卫的自由，特指你某些朋友或者赞助人剥削、伤害、恐吓加州守法公民的自由？！”
“轰！”整个听证厅仿佛炸开了锅。
旁听席上响起惊呼和议论。
李维没有引用复杂的法律条文，没有纠缠于程序细节，首接将辩论提升到了道德和人性的层面，用血淋淋的现实和受害者的声音，对霍利斯进行了致命的降维打击。
霍利斯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在那强大的视觉和听觉证据面前，在李维犀利的质问下，发现自己任何关于程序和自由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和虚伪。
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一时语塞。
李维没有再看霍利斯，转向主席和全体议员，沉声说道：“‘扫黑除恶’行动，捍卫的不是任何人的政治利益，而是每一个守法加州人免于恐惧的自由，
是他们在夜晚能够安全行走在街上的自由，是他们辛苦工作所得不被罪犯掠夺的自由！这才是我们应该捍卫的，最根本、最珍贵的自由！”
听证会的结果己经不言而喻。
霍利斯和他的盟友，在民意和道德的双重压力下，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