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任魏勇:喂我花生
“那个…任老爷!”李青峰实在坐不住,起身想告辞,“这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义庄了,师父那边还等着我回话。”
任老爷却摆摆手,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这年轻人确实长得英武,身姿挺拔,眼神清亮,也难怪婷婷刚才会下意识躲到他身后。他瞥了眼不远处的回廊,自家女儿正躲在一间房的门后,借着门缝偷偷往外看呢,那点小心思哪瞒得过他。
李青峰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正想再说点什么,门后的任婷婷却先一步走了出来,脸颊还有点红,小声道:“刚才我……”
她其实想说“刚才谢谢你”,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任婷婷自小是大小姐,后来去大城市生活过,接触的男性虽不算多,但也见过不少追捧者。可李青峰给她的感觉太不一样了——明明是他帮自己挡了尴尬,却从始至终没正眼多看她一眼,连刚才自己躲在他身后时,他眼里也只有“麻烦”两个字。
说完全没感觉是假的,至少有那么一丝好奇在心里冒头。,天~禧′暁?税¨徃- !最-欣′漳`结.埂?鑫-快`可更多的是心烦——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任婷婷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自信的,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是美丽佳人,怎么到了李青峰这儿,他就跟块木头似的,半点波澜都没有?
她抿着唇,没把话说完,只是定定地看着李青峰,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李青峰被她看得更不自在了,心里首叹气——这父女俩一个劲儿盯着他干嘛?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任小姐要是没别的事,我真得走了。”他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义庄那边还有事要处理。”
任老爷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看李青峰,突然笑了:“急什么,喝杯茶再走嘛。”
李青峰:“……”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今天这趟“单独留下”,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李青峰这人,打小就透着股与旁人不同的沉静。九叔有时看着他,也会想起西目道长当年那句玩笑话——“这小子要是跟你长得再像点,我都要怀疑是你早年留的种了”。虽是戏言,却也道破了李青峰身上那股子远超同龄人的稳重,倒真有几分九叔年轻时的影子,只是比九叔更冷静些,仿佛天大的事到了他跟前,也掀不起多少波澜。`卡^卡+晓-说-蛧· ~勉_费\岳′犊′
这种感觉会让人不自觉的的看好他,所以,任老爷心里还就真打算好好看看这个年轻人,自己这把年纪想再有个儿子是不可能了,招个赘婿才是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夜渐深,旅店的油灯昏昏欲睡,九叔捧着茶杯,眉头却没松开。找一处能镇住那具僵尸的新坟地,比想象中难太多。寻常坟地阴气不足,镇不住这积年的凶尸;阳气太盛的地方又忌埋尸,弄不好更会刺激它尸变。若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以那僵尸的凶性,迟早得破棺而出,到时候任家镇怕是要遭殃。
“唉……”他又叹了口气,抿了口凉茶,茶水涩得他舌尖发麻。今晚赶回去是无望了,只能寄希望于文才那小子能靠谱一回。
可一想到文才,九叔心里就发虚。那孩子憨厚是憨厚,可贪睡又缺根筋,昨晚守了一夜,今天又被自己揍了一拳,此刻怕是睡得跟死猪似的。义庄里就他一个看着棺材,真要是有个风吹草动……
九叔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沿轻轻敲着,心里七上八下。他甚至有点后悔,该把青峰留在义庄的。那小子心思细,做事稳,有他在,自己至少能安心一半。可转念又想起任家那情景,青峰被任婷婷躲在身后时那副无奈的样子,九叔又忍不住暗笑——这小子,对儿女情长的事,是真不上心。
而此刻的义庄,果然如九叔所料。文才倒在草堆上,睡得呼噜震天,嘴角还挂着口水,怕是连做梦都在惦记任婷婷。停尸房里,那口棺材静悄悄的,可若凑近了听,能隐约听见“咔哒、咔哒”的轻响,像是指甲在棺木上刮擦。
夜风吹过义庄的窗棂,带起一阵呜咽。九叔在旅店里打了个寒颤,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今晚,怕是真要出事了。
那棺材里的僵尸,此刻要是能开口,怕是得把棺材板都骂穿了。
墨斗线在棺木上留下的红黑印记,像是一条条烧红的烙铁,死死嵌在木头里,寒气森森的尸身一挨着,就跟泼了滚油似的,“滋滋”地泛着白烟,疼得它在里面不住地抽搐。那感觉,比活人光着膀子躺在烧红的铁板上还难受,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烈火啃噬,偏生还挣脱不得——棺盖被墨线缠得密密麻麻,连条缝都没留,它用指甲抠,用身体撞,换来的只有更刺骨的灼痛。
更让它憋屈的是,棺材底那处原本的破绽,也被补得严严实实。文才和秋生那晚吓得魂不附体,拿着墨斗线跟不要钱似的,在棺底来来回回弹了七八遍,线都快堆成网了,别说破棺而出,连想从底下钻个空子都难。
它本能地想从地面汲取点地气滋养尸身,可棺材底下铺着厚厚的糯米,白花花的米粒像堵无形的墙,把地气挡得严严实实。那些糯米带着阳刚之气,一接触到它散出的阴气,就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反倒像针一样扎得它浑身发麻。
这僵尸在棺材里缩成一团,青灰色的皮肤被墨线灼得泛起焦黑,指甲疯长着想去挠,却每次都被弹回来的墨线烫得蜷成弯钩。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不是示威,更像疼到极致的呜咽——活了大半辈子,死了二十多年,就没受过这罪!
早知道这义庄的道士这么难缠,当初死了就该安安分分烂在土里,何苦被折腾成这样?
可它越是挣扎,身上的尸气就越盛,墨线的灼痛感也越烈,像是在跟它较上了劲。棺材板被它撞得“咚咚”响,在寂静的义庄里格外渗人,只可惜,外头的文才睡得跟死猪似的,半点没听见。
这僵尸憋屈得眼睛都红了,暗绿色的尸瞳里翻涌着戾气——等它挣开这破玩意儿,第一个就把那两个弹墨线的、铺糯米的,全撕了!
夜更深了,棺材里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不是安分了,是憋着一股更狠的劲。那墨线和糯米虽暂时困住了它,却也把它的凶性彻底逼了出来,只待一个机会,就要掀翻棺材,血洗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