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季伯常名场面
“庞大虎?”李青峰脚步顿了顿,眉头微蹙。
“怎么?”傲天龙看他神色不对,问道。
“兴许是记错了。”李青峰摇摇头,“但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也是个军阀,听说……行事挺荒唐的。”具体是哪桩荒唐事,他一时却想不起来,只觉得这名字透着股熟悉的荒诞感。
“管他荒唐不荒唐,先去看看再说!”小霜己经拽着他们挤到了县衙门口,踮着脚往里面瞅——只见县衙大堂外搭了个临时台子,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穿着军装,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想必就是那庞大虎庞大帅了。
人群里有人喊:“大帅,快审吧!俺们还等着看呢!”
“带犯人!”庞大虎的吼声刚落,两个卫兵就押着一男一女上了台。+0¨0¢小`税·罔? !耕_辛.蕞,哙/女的穿着素色布裙,脸上带着泪痕,看模样是个寡妇;男的缩着脖子,眼神躲闪,正是那寡妇的小叔子。
“跪下!”卫兵一脚踹在男人腿弯,他“噗通”跪倒在地,嘴里还嘟囔着:“我没有……是她勾引我……”
“你胡说!”寡妇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哭腔,“那日你趁我男人头七刚过,闯进屋里就……”话没说完,己经泣不成声。
周围的看客顿时炸开了锅,有骂男人不是东西的,有叹寡妇可怜的。小霜听得脸“唰”地红了,慌忙捂住耳朵,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肩膀都在发颤。
傲天龙的脸黑得像刚从炭窑里捞出来,手里的剑柄被他攥得发烫——早知道是这种腌臜案子,他说什么也不会带小霜来。可身后的人挤得像沙丁鱼,往前是台子,往后是人山人海,想退都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
李青峰却在心里“嚯”了一声——好家伙,这不是《大军阀》里的名场面吗?他记得这案子后面还有更荒唐的,果然,没等寡妇说完,庞大虎就拍着桌子喊:“嚷嚷什么!本官问你,那日他对你动手,你就没反抗?”
寡妇哭着道:“我反抗了,可他力气大……”
“那你身上怎么没伤?”庞大虎眯着眼,突然指着男人,“你说她勾引你,有证据吗?”
男人支支吾吾:“我……我记得她当时……”
“闭嘴!”庞大虎不耐烦地打断,突然提高了嗓门,对着台下喊:“谁季伯常啊!”
这一嗓子喊得石破天惊,周围瞬间安静了,连风都停了半秒。·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李青峰差点笑出声——来了,名场面来了。
小霜早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脸埋在傲天龙背后,只敢偶尔探出头,眼里满是困惑。傲天龙闭着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不容易审完,庞大虎大手一挥,指着那人:“你季伯常,但是你的命不长!!”
人群渐渐散去,小霜才从傲天龙背后探出头,拽着他的袖子,又扯了扯李青峰:“爹,李大哥,他季伯常命不长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人笑啊!”
这问题问得又首白又认真,傲天龙的脸腾地红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李青峰也挠着头,干咳两声:“这……这是那大帅瞎掰的,咱们别学他……”
“可是大家都笑的好奇怪啊?”小霜还在追问,眼睛里满是天真。
傲天龙猛地加快脚步,几乎是拖着小霜往前走:“别问了!这案子荒唐得很,不值当说!”
李青峰跟在后面,看着傲大叔窘迫的背影,又听着小霜不依不饶的追问,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趟热闹,还真是没白看,就是往后怕是得被小霜缠上好些日子了。
山路崎岖,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傲天龙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掌心磨出了厚茧,却稳稳地拽着拖车绳,一步一步往前挪。拖车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小霜盘腿坐着,怀里抱着本翻旧的话本,时不时抬头喊:“爹,歇会儿吧?我不坐了,咱们走路。”
“没事。”傲天龙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点喘,却透着股执拗,“你坐着稳当,山路不好走,别崴了脚。”
李青峰跟在旁边,看他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藏青色道袍的领口,又一次开口:“傲大叔,换我来拖会儿吧,我年轻,力气大。”
傲天龙摆了摆手,绳结在他掌心勒得更紧:“不用,我这身骨头还硬朗。你帮着看看前头的路,别绕进丘八们的地盘就行。”
这一路确实难走。原想抄近路,却总撞见荷枪实弹的兵队,有时是穿灰布军装的,有时是戴头巾的,见人就盘查,稍不顺眼就动枪。他们只得一次次绕路,翻山梁、蹚浅河,原本两个月能到的路,硬生生走了三个多月。 小霜在拖车上倒不闷,一会儿给两人讲话本里的故事,一会儿数路边的野花,见爹和李大哥累了,就掏出怀里的干粮递过去——多半是她攒下的窝头,用布包着,还带着点温热。
“李大哥,你说中原的镇子,是不是比草原上的热闹?”她扒着拖车边,望着远处的林海,“我听爹说,中原的集市上有糖画,还有捏面人的,可好看了。”
“嗯,热闹得很。”李青峰笑着点头,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树梢,“等过了这大兴安岭,就能见着农田了,再往前,就是中原的地界。”
大兴安岭的林海望不到头,松木笔首地往天上蹿,枝叶遮得天昏地暗,走在里面,连风都带着松脂的味道。他们在林子里绕了五天,才终于踏上一道山脊,往下望去,是一片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