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雪夜疾行与预言之子

　
“你奶奶真的签了？我还以为你当时只是随口说说。”两天后，哈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纳威把羊皮纸晃了晃，笑得一脸得意。
纳威理直气壮：“她说我难得有点主意，就同意了。就是嘱咐我别买奇怪的植物。”
赫敏也从书包里抽出一份签名许可：“我爸妈虽然不懂，但我解释说是学术参访，他们很支持。”
卢娜则晃着一张写满奇异花体字的羊皮卷，“我爸爸也签了，还说如果看到传说中的骨龙之谷，就记得带块骨头回来。”
“……那是什么地方？”阿曼塔微蹙眉心，怀疑这趟旅途要变成奇谈冒险了。
她身侧的哈利却早就兴奋得蹦了起来，“太好了！你们都有许可，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去啦！”
他转头冲她笑：“那我们两个呢？一起披隐形衣偷偷去吧。”
“疯了吧你。”阿曼塔没好气地扫他一眼，但终究没有拒绝，“……记得带够金加隆。”
哈利当场比了个“ok”，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阿曼塔低头检查贤者之环里的笔记本和白魔法记录残页，眉头仍旧皱着。
赫敏看出了她的犹豫，轻轻拽住她手臂，“我们不是真的只是为了玩……你最近太累了，真的该出去走走。”
她望着赫敏一双真挚的眼睛，心里某处隐隐地松动了些许防线，沉默片刻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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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五人准时在霍格莫德村一处隐蔽角落碰面。呼啸的北风扫过街道，卷起路灯下斑驳的影子。
“准备好了吗？”纳威裹紧围巾，一脸紧张地问。
“伸手就行了，记得是右手。”赫敏提醒。
“希望不会撞到路灯。”哈利小声嘀咕。
他们一齐伸出右手。
“砰！”
下一秒，一辆巨大的三层巴士轰然现身，险些把路边的垃圾桶掀飞，车身艳紫如夜幕中跳跃的火焰，金字标题“骑士公共汽车”在灯火中闪闪发光。
车门打开，伴随着哐当一声，一张长着痘痘和大耳朵的脸探出来：“欢迎登车——紧急出行的魔法人士，请上车！今晚目的地是……戈德里克山谷？”
“对，就是那里。”哈利激动地拉着阿曼塔上车，一边取下身上披着的隐形衣。
阿曼塔走上车时扫了司机一眼，那人年纪偏大，眼镜片厚得像是两块水晶，正笑着调整方向盘。
“我叫厄恩，是今晚的司机。”他晃了晃帽子。
斯坦·桑帕克在车厢里挥舞着羊皮票卷：“五位乘客——每人十一枚银西可，外加附加险一枚！”
“什么附加险？”纳威被吓了一跳。
“如果你们在车里撞晕或吐了，我就帮你们擦干净。”斯坦咧嘴一笑，脸上的痘印闪闪发亮。
车门咔哒关上。下一秒，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骑士公共汽车猛地冲了出去。
“哇啊——！”纳威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被卢娜一把抓住。
蜡烛跳动，车身上下震动，像是一头奔跑的巨怪，阿曼塔一手扶着铜架床的床柱，一边瞥了眼窗外迅速倒退的夜景。
“……他们到底有没有驾驶证。”她喃喃。
赫敏努力翻开笔记，想找出几行研究内容稳住心神，却在剧烈晃动中撞到哈利的肩膀。
“嘿，小心点！”哈利笑着挪了下身，顺手给她垫了个枕头，又回头看了看阿曼塔的表情。
她沉着脸，望着窗外不语。
“你是不是……还在生德拉科的气？”他试探着问。
“没有。”她语气平淡，“只是懒得浪费时间。”
哈利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卢娜便忽然拿起一本报纸，“《淘气老鼠》第九百六十七期更新啦。‘金发贵族惨遭拒绝，黑湖边雪夜情变’——唔，阿曼塔，这写的是你们吧？”
赫敏：“……他们还真不放过你。”
“把那本东西烧了。”阿曼塔淡淡开口，语气却像是在念诅咒。
“他们还画了一幅插图，看起来像极了……德拉科他穿着蓝色披风跪在雪地里？”纳威凑过去看了眼，表情莫名复杂。
“……我要告他们诽谤。”阿曼塔咬牙。
“你也得承认，这画得还挺浪漫。”哈利笑嘻嘻地说，却在下一秒被她冷冷一瞥噎住了话。
正当气氛尴尬蔓延时，纳威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哈利！你要不要顺便去你爸妈的故居？我听我奶奶说那里被圈出来了，还立了纪念碑。”
“真的吗？”哈利眼神一下亮起来，“你说的是我家？”
“当然，戈德里克山谷也算是我家族的祖地。我们家曾经在那附近养过一头飞天山羊。”
“哈？！”
卢娜认真点头：“那种山羊很罕见，毛发有治疗忧郁症的效果。”
赫敏看着阿曼塔，低声说：“你就陪我们一趟吧，顺便散散心。”
阿曼塔终于叹了口气，倚着床柱，“……别太吵就好。”
骑士公共巴士在夜色中咆哮前行，像一头急躁的怪兽，摇晃、腾跃、剧烈颠簸。
“呃——！”哈利死死抓住床架，头发像被电了一样竖起，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
“我是不是——该后悔没给你个麻醉咒？”阿曼塔冷冷地瞥他一眼，另一只手托住翻倒的书箱，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怀疑人生。
“这破车……根本是魔法界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赫敏的声音被颠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点像小时候在玩飞行游戏。”卢娜坐在床沿，脸色平静，仿佛每一次剧烈的腾跃都只是幻想，手里还握着她那本新一期的《淘气老鼠》。
纳威则全程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还有奶奶……奶奶……所以不能死在路上……”
“再来一百英里！目的地：戈德里克山谷！”斯坦大声喊着，脸上的痘痘随着声音一并震颤。他兴奋得像个第一次骑扫帚的孩子。
终于，车身猛地一跳——
“砰！”
周围世界静止了片刻。
骑士公共巴士以惯有的粗暴方式在一片空地上强行刹住。窗外是一片雪白，寒气顺着缝隙往里钻。
“欢迎光临戈德里克山谷。”厄恩的声音透过寒气传来，带着麻木的温吞。
众人下车，一脚踏进厚雪中。
天穹黯淡，雪仍在缓慢飘落。这里像是被时间遗落的角落，街道残破却宁静，街灯昏黄，几户人家的窗子透着微光，远远看去却没有任何人气。风吹雪动，远山模糊不清。
阿曼塔站定，目光扫过眼前苍白世界。
这里与她记忆中任何地方都不同——古老、静谧，却有一种潜藏的荒芜感。
“就是这儿？”哈利深吸一口气，看向她。
她点头，低声：“走吧。”
他们缓缓穿过沉寂小镇，一边走一边低声闲聊。卢娜边走边读着《淘气老鼠》上的一段内容：
“‘马尔福少爷在圣诞舞会上似乎只跳了三支舞，在第四支舞曲前神秘消失……’”
哈利一听就头疼：“你能别念了吗？我宁愿听骑士巴士的刹车声。”
“阿曼塔那天跳第五支舞的时候，好像有人一直盯着她看。”卢娜语气悠然，“你猜猜是谁？”
“……闭嘴。”阿曼塔淡淡开口。
赫敏偷偷笑出声。
“不过说真的，”纳威忽然插话，“这地方也太安静了点吧。哈利——你真的没想过……来看一下？”
哈利沉默半晌，低声道：“我以前只在梦里来过。”
他们拐过一条巷道，穿过一个小广场——地面满是积雪，中央的雕像已经被白雪掩去半身。再走十几步，几人同时停住脚步。
一幢残破的宅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道路尽头，院墙塌了一角，木门紧闭，门楣上结着冰霜。
那便是波特夫妇的旧宅。
然而，在那扇门前几米外的雪地上，有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枯枝写着什么。
动作极慢，却让人无法忽视。
“她在写什么？”赫敏皱起眉头，拉了拉阿曼塔的袖子。
几人靠近几步，那些雪地里的字迹渐渐变得清晰。
“他是预言的孩子，生于七月末尾。”
“有一个人，欲与主宰抗衡。”
“当黑暗归来，血之门将开启。”
“两个不可共存者，终将一亡。”
每一个词句都像寒刃刺入骨髓。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在雪地上延展成诡异的形状。
哈利的脸色瞬间变了，冲上去蹲下身。
“你在写什么？这些话是你自己编的吗？你——你从哪听来的？”
小女孩猛地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像是冬夜里冻结的湖泊，没有一点温度。
接着，她扔下树枝，飞快地转身跑走了。红色斗篷在风雪中扬起一道痕迹，很快没入白茫茫的远方。
“这是怎么回事……”赫敏喃喃。
阿曼塔定定望着地上的诗句，手指不自觉握紧了贤者之环。
“这些话，是关于那个预言的。”
哈利捂着额前的伤疤，低声说：“这不像一个普通小女孩想出来的，一定是她在哪里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