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8章 暴雨滂沱，九重混沌劫
就在各方闻风而动，一起赶赴事件中心时。
渊海深处，龙鲸体内，天劫世界中。
融合着元气的恐怖妖力涌动，将整个天劫世界牢牢包裹着。
这是龙鲸在发力，它察觉到了雷池山的异动，却舍不得将之移走，铁了心想要将之留在体内。
龙鲸的智慧并不低，至少已然超越绝大多数妖族。
只是它们庞大的身躯，使得其反应与绝大部分生灵截然不同。
这世间的大部分生灵，在巅峰龙鲸的面前，都与蚂蚁和砂砾相差不多，它极少会去注意那些不如自己的个体。
这也是龙鲸放任李牧行动原因。
因为从一开始，它便没有将这小虫子般的存在纳入关注中，早已经在潜意识中过滤掉。
毕竟……偌大的深海中，哪怕是李牧更加庞大，气息更加恐怖的存在也并不缺少。
然而这等强横的生物，在龙鲸面前也只能乖乖俯首绕道，不敢招惹。
漫长的霸主生涯，令它习惯了悠哉的深海生活，从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存在，竟能引发这般恐怖的动静。
天劫是不可由外力来抗衡的，这一点，生活了漫长生涯，且拥有种族传承的龙鲸比谁都清楚。
然而如今不比从前了，连天道都已经崩塌，残缺的法则早已不能照应万全。
哪怕它以妖力镇压天劫世界，而今亦不会受到牵连。
只是让这头大家伙没想到的是，这个渺小的存在所能触动的劫罚，似乎远远超乎了它的预料。
要知道，这天劫的第一波雷光，可是能对它都造成伤害，可谓是已然超过了五阶天劫的极限了。
哪怕以龙鲸漫长的生命看来，这种劫罚也是极为不可思议的，绝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度过。
所以现在龙鲸的打算便是尽力压制天劫对自身的影响，等到渡劫之人死去，天劫自然便会消散，雷池山也会回归平静。
浓郁的妖力和元气化作浩荡长河，将天劫世界牢牢包围。
龙鲸的力量是惊世骇俗的，作为神话级生灵，它的肉身便是最强大的天赋，可超越一切。
强大的肉身，能够储存无尽的妖力，更能催动海量的元气，故而哪怕是这等天劫，亦能隔绝一二。
当然，主要还是它并非天劫的主要目标，而今也不过是抑制其中的余威罢了。
随着火劫消散，天劫世界再度变化起来，劫云动荡之间，又一道身影踏出其中。
而在那道身影成型的瞬间，整片天劫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有一股深沉的气息弥漫开来。
从外界看来，整个天劫世界骤然染上了一层蔚蓝的颜色。
龙鲸骤然感到有些不对，还来不及反应，天劫世界忽然爆发出一阵吸力。
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被龙鲸所汇聚的元气纷纷从妖力中剥离出来，涌入天劫世界中。
充沛的元气落入其中，刹那间洪流如注，淹没了山川大地，将这里化作一片无尽的汪洋。
龙鲸大骇，只能放弃催动元气，仅仅维持着妖力镇压。
蔚蓝色的辉光闪烁，整个天劫世界中寒意凛然，将剑体上的赤色光辉都压制得暗淡了。
李牧只感觉心头涌上一股压抑的感觉，仿佛呼吸被人阻断一般，受到了环境变化的影响。
“我的真体本源被压制了，这里的法则在变化！”
“你要小心，这是混沌大劫，乃是古之洞虚真人都未必能渡过去的死劫，共有九重，眼下这还只是第一重而已！”
刘荧的声音在心头响起，一段记忆浮现，李牧瞬间知晓了她和那道虚影的对话。
“我竟然同时引动了六劫齐发？究竟是哪六劫？”
刹那间，他心中浮现出万千疑惑，但很快都统统被他斩灭。
眼下不是疑惑的时候，只有活下来才有资格得到解答。
倘若倒在这里，不仅仅是他要死，就连冒死而来的刘荧也会受到牵连，将会跟着陨灭在天劫中。
“这才是第一劫么？未免太过变态了些……难怪被称之为洞虚级别的死劫！”
仅仅是第一劫，就将他的精神之剑直接打到解体。
自他修成此法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难以想象，后续的劫罚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第一次，在接连踏足巅峰之后，自信充沛到极致的情况下，李牧也感觉没有把握了。
这是真正天堑般的差距，不可被跨越，也许只有奇迹发生，他才能度过此劫。
“我若是支撑不住，将会提前解开精神之剑，你到时候一定要离开！”
看着那道被水流环绕，自雾中而来的柔和身影，李牧只是平静的在心中自语。
他并未放弃，心中的坚持依旧。
尽管是死劫，但他依旧会拼尽所有的力气抗争到最后，直到他彻底燃尽。
这是他身为剑修的骄傲，也是他李牧为人的准则与坚守。
无论怎样的绝境，都决不能将他打垮！
但是——刘荧是不同的，她与这场天劫并无关联，不该被扯入他的生死之中。
他可以为了渡劫赌上自己的一切，但其中不能包括她。
毕竟……他已经欠他很多了。
冒死而来，不惜损伤本源，也要助他精神之光复苏。
倘若还要她为此赌上性命，陪他去渡劫与赴死，那未免也太过任性与不负责了，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李牧的话语，连带着他心中的诸多想法，如同潮汐般涌上刘荧的心灵彼岸。
“不是这样的吧？也不是没有关系吧？”
她稍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少见的带着一丝软弱，似乎有些伤心。
“难道非要我亲口说出来不成吗？明明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现在明明都知道了！”
“什么亏欠啊？我要你亏欠了吗？！你们这些人，能不能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啊！”
“要闯进来，明明是我自己的决定，救你也好，分渡本源也好，明明我不在的话，你就撑不住了，不能说没有关系吧？”
“不喜欢我的话，那你就直说啊！我现在马上就走，如果讨厌的话，我可以永远都消失啊！”
天劫世界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点，不过转瞬间化作滂沱的暴雨。
李牧却感觉这雨仿佛是下在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