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西园校场
今宵，注定是无眠之夜。
曹孟德直至破晓时分仍未合眼。
“孟德兄，你在思索何事？”
夏侯惇步入帐中，笑问：“难道是担忧周杰明日会败？”
“周杰一旦败北，必将面临生死存亡！”曹操神情凝重。
“何出此言？”
“周杰能有今日之成就，全赖其赫赫战功，若袁隗之言成真，那些功劳反成罪状，他又怎能有活路？“
“若袁隗所述纯属谎言呢？”
“他将不会死去，而这恰恰是最棘手的局面。”
曹操摇头叹息，道：“袁隗所犯何罪？其一，庇护袁术；其二，企图杀害周杰；其三，或许周杰掌握了足以扳倒他的其他证据。”
“换作他人，必死无疑！然而袁隗身份特殊，陛下若将其诛杀，士族势力必将重新洗牌，这对尚未稳定的国家大局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这正是陛下所不愿见到的。”
“留下袁隗，周杰心有不甘；袁隗亦不甘心就此败落，一场风波在所难免。”
“但若周杰得势，朝廷的格局又将发生巨变！”
曹操轻啜一口酒：“因此，他人的立场选择，显得至关重要。”
“其他人应如何抉择？”
“昨夜周杰痛击吕布，又不将各镇将领放在眼里——”曹操道出一句：“天下共敌之！”
夏侯惇叹息：“北乡侯虽一时风光无限，却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这份荣耀，这份风光背后隐藏着致命危机啊！”
“确实如此，明日的他或许能取胜，但无人希望他获胜。”
天下的资源有限，权力斗争不断，皇帝手中的权力增大，群臣的地位便会受到挤压。
同样，周杰一旦崛起，必然会压缩他人的生存空间。
崛起后的周杰难以对付，唯有在其崛起之前，将他扼杀在萌芽状态！
恰逢此时，有一个挡箭牌——袁隗！
不论事件发展到何种程度，首先遭受清算的，必定是袁隗。
当夜，袁家派出几道身影，潜入丁原、何进、王允、孙坚，乃至曹操的居所！
“情况如何？”夏侯惇急切询问。
“袁隗并未指责任何人为叛逆，而是强调，周杰非死不可！”
“他说，周杰若不死，皇帝之下的第一人，将易主！”
曹操收起那封密信
“若陛下以周杰为利刃，那么无论是士族还是大将军，都将对其心生忌惮！”
次日晨曦初现。
郭嘉召集赵云等将领秘密商讨对策。
“校场之上，人多眼杂，盯防猛将实属不易。”
“故此，我们要密切关注各方势力的动向。”
“何进虽位居高位，却胆怯畏缩，子龙将军威名远扬，最宜震慑于他。”
“仲康……”
郭嘉部署完毕，周杰亦召来张宁。
“只要陛下开口赦免，今后你便可光明正大地生活。”
“我也算是履行了对令尊的承诺。”
如今的张宁仍是叛贼身份。
踏出府门半步，便会有无数人欲取她性命。
张宁披上一袭洁白道袍，平静点头：“为了张宁，您承担了许多。”
她似乎对此看得十分透彻，极少提及周杰杀害张角之事。
“出发！”
西园校场！
八校尉悉数到场，上万士兵集结于此，兵刃寒光闪烁，气氛紧张。
各路英豪，依次入场。
刘宏如同检阅军队，绕行于练兵场。
随侍的宦官不时高呼：
“都亭侯公孙瓒到！”
“并州刺史丁原与其义子吕布到！”
“骑都尉曹操到！”
“这几位皆是有功之臣，速召他们前来。”刘宏下令。
“遵旨！”
三位英豪面圣，刘宏立刻赐予赏赐，任命曹操为昌邑太守。
曹操喜形于色。
昌邑乃兖州之首府，物产丰饶，且为一地之长，俸禄两千石。
加之他在军中的经历，要崭露头角易如反掌。
刘宏对吕布亦颇感满意，封其为奋武将军，兼任太原太守。
吕布自一名小小主簿一举跃升，顿时喜上眉梢。
其余众人，无论出身士族或因功受赏，凡有贡献者，均获封赏。
其间，袁隗屡次出面为人说项，更使刘宏心花怒放，赏赐更加慷慨。
“杨彪守卫颍川，功勋卓著，汝家世代忠诚，今司徒之位空悬，便授予你！”
杨彪一跃成为三公之一，达到了历史上的应有地位。
杨彪喜出望外。
然而张让却不以为然。
司徒之位，无论如何都是这帮人的，实际上无论给予谁，对刘宏来说影响不大。
杨家在士族中声望显赫，正好借此笼络人心。
“若此刻那周杰见到我，必当行礼！”杨彪对儿子说道，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北乡侯周杰、右扶风周异及周家众人驾到！”
此时，宦官终于宣告，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
周杰未着铠甲，身着常服，身旁跟随着一身素衣的张宁。
“臣周杰、罪民张宁，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跪地的周杰，眉头微蹙。
在此之前，他从未行过如此大礼。
这种感受，实在不佳。
“那你得努力，将来力争成为帝王，让他人向你行礼。”系统戏谑道。
刘宏蓦然回首，眼中充满兴致：“这位便是为我立下汗马功劳，扶持汉室的北乡侯吗？”
“妙哉，果真是少年英雄，仪表堂堂！”
赞誉未几，目光一转，落在张宁身上。
“既是张角之女，来此何为，拉下去，斩立决！”
“遵命！”
“且慢！”周杰迅速制止。
“北乡侯，你胆大妄为！”袁隗厉声呵斥。
“陛下！”周杰拱手，道：“要处决张宁，臣绝无异议。”
“只是行刑之前，可否请陛下详查此事？”
刘宏眯起双眼，轻轻颔首：“既然你主动提及，那朕也就不绕圈子了。”
“北乡侯，袁太傅指控你与张角暗中勾结，蓄意扰乱天下，而后又出面平定，实为图谋朕的大汉江山。”
“朕问你，可有此事？！”
“陛下，臣征讨黄巾，一心只为振兴汉室，何曾有过半点颠覆汉室的念头？”
“臣自庐江跟随父亲起兵，历经百战，冒死奋战，方得三颗黄巾首级。与张角勾结之说，从何而来？”
周杰直截了当地将这疑团抛回给了刘宏。
指责我为叛贼，总得拿出些证据才是。
刘宏立刻转向袁太傅：“此言出自袁太傅之口，袁太傅可有凭证？”
“有的。”
袁隗再次呈上伪造的书信，郭嘉接过细看，微笑道：“陛下，我等斩杀张角后，查获其生前诸多物品，其中不乏书信。”
“此信字迹虽仿得惟妙惟肖，但细察之下仍有细微差异，想来袁隗太傅早已熟识张角笔迹，方能模仿得如此逼真。”
一言反击袁隗，令狡猾的袁隗亦心头一颤：“这分明是张角亲笔，何来模仿之说？”
“张宁，你也来辨识一番。”郭嘉将书信递给张宁。
张宁审视过后，轻轻摇头：“这并非我父亲所写。”
“她被尔等囚禁多时，自然已串通一气！”袁隗怒斥。
郭嘉笑着摇头，道：“袁太傅仅凭此信便急于诬陷我家主公与张角暗通款曲，是否过于仓促？”
“若北乡侯真有叛国之念，太傅早应采取行动，以防祸乱天下！”
此时，王允发言，继而道：“北乡侯先是胁迫袁本初，强留张宁于左右，后又自庐江启程赴洛阳，却在途中斩杀南阳太守秦颉，种种行径，皆似反贼。”
“恳请陛下将其囚禁于天牢，以防其巧言令色，操纵朝政，逃脱罪责，实为大汉之不幸！”
张让狠狠地瞪了王允一眼。
袁隗点头附和：“子师所言极是！”
“恳请陛下将他关押至天牢，再行审讯！”众官纷纷响应，甚至连何进也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