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垂危

“主子,镇国将军府那边,应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那可还要继续扶持尉迟将军?”

冷延待楚玄寒与冷锋说完了探病楚玄霖之事,才再次找到机会开口说起别的事。

“他就是一滩烂泥,本王已给过他那么多机会,他都扶不上墙,当初本王真是瞎了眼。”

提到尉迟长弓,楚玄寒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本该更好晋升。

奈何做自己一次次给了机会,他都把握不住,办的事情不够好,得不到上峰青睐。

而他自己没用,纵使楚玄寒有心扶持也没用,毕竟晋升这又不是一句话就能安排的事。

“如今正妃位已被占着,确实对主子很不利,白白浪费了了好名分,侧妃可得仔细挑选。”

冷延当初有多看好尉迟霁月,现在就有多嫌弃,他着实没想到,镇国将军府竟会这么快没落。

要知道尉迟堃当年可是与辅国公齐名,两人归来后,晋升的品级也一样,但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尉迟堃后辈众多,最出色的一个是尉迟霁明,而辅国公子孙虽少,却个个都有着过人之处。

两家的未来,现在便可看出个大概,只可惜楚玄寒未能娶到墨昭华,打不上辅国公府的主意。

“现在已非本王所能做主的,父皇既有了戒心,又如何能让本王选择真正有助力的侧妃。”

楚玄寒对文宗帝的戒备心知肚明,他也想改变现状,可他让文宗帝失望太多次,宠爱越来越少。

“主子莫急,庶妃刚入府不久,这么快就迎娶侧妃本也不合适,过些时日陛下许会放下戒备。”

冷延也只能这般劝慰,至于以后会如何,他也不敢保证,帝心难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暂时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楚玄寒目前不打算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只想先把差事办的漂亮些。

三日后,年十二。

过年气氛已没之前那般浓郁了。

茶坊酒楼早已开始做生意,黎民也在为生计奔波。

镇国将军府中,主子们一个个都是愁眉不展,真就跟死了亲爹一般。

只因整个将军府的支柱,勉强撑了这么些天的尉迟堃,已然病重垂危。

今日御医诊完脉,特意将尉迟长弓叫到了一旁,说了下尉迟堃的具体情况。

尉迟长弓听他话里话外都是让准备后事,还不死心,“御医,真的没法子了么?”

御医眸色深沉,无奈的叹气,“老将军已是油尽灯枯,这些日子全靠名贵药材吊着。”

尉迟霁光急切的道:“那就继续吊着呀,陛下曾发过话,要什么药材都可直接从国库取。”

他是尉迟霁明同父异母的弟弟,本是庶子,因生母已逝,过继给了嫡母,摇身一变成了嫡次子。

徐氏一手将她养大,再加上没有生母让他分情,她也算是视若己出,对他并没怎么区别对待。

“是啊,君无戏言。”徐氏也附和道,“不就是药材么?相信再名贵的国库里都会有吧?”

左右是用国库中的药材,又不是要将军府出银子,她自是舍得,否则她还得心疼一番。

御医摇了摇头,“药材已没用了,微臣只能用人参吊着一口气,诸位有话早些与老将军说。”

尉迟霁光怒道:“你胡说,祖父才不会死,他可是战场上的杀神,怎会因一场病就……”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他与其说是舍不得尉迟堃死,倒不如说是害怕失去这个倚仗。

御医解释道:“正因老将军在战场上受了太多伤,留下了太多隐患,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

尉迟长弓见话已至此,只能作出安排,“来人,去祁王府传信,请祁王妃回来送老将军。”

“是,老爷。”有下人应声退下。

尉迟长弓继续吩咐,“再去通知另外几房,不管他们在做什么,都给老夫放下赶过来。”

尉迟堃的几个儿子早已分家,只有嫡长子与他同住,这节骨眼上他们自该回来送终。

“好的,老爷。”又有下人领命离去。

“父亲,你怎能轻易就放弃?”尉迟霁光大叫,“这个御医不行,我们再换一个便是。”

“我知你难过,但也不可胡言。”尉迟长弓怒斥道,“御医,这孩子悲伤过度,还请谅解。”

御医的品级虽然低,可太医院是在宫里,他们近水楼台,他们的言行还是需要多注意些。

“下官明白。”御医看似没生气,“还请诸位抓紧时间,再拖下去,老将军怕是无法再回应。”

“走,都随我去见你们祖父,尽最后的孝道。”尉迟长弓怕连遗言都听不到,赶紧去厢房。

“是,老爷\/父亲。”徐氏与一众子女应声,当即跟着他去往尉迟堃所在的厢房。

尉迟霁明还在床前伺候着,看到尉迟长弓进来,身后还跟着这么多人,心中已有猜测。

尉迟长弓走到床前喊了一声,“父亲……”

尉迟堃勉强睁开眼,眼神浑浊,“老夫可是没得救了?”

尉迟长弓还想瞒着他,不敢如实相告,“父亲莫要多想,御医的医术高明……”

尉迟堃打断他的话,“再高明也只是凡夫俗子,而非大罗神仙,老夫已油尽灯枯……”

虽说他床前一直有人在伺候着,其他子孙也日日来探望,可从未有今日这般整齐。

他又非三岁小孩,岂能不明白其中含义,这无非就是来给他送终,以尽最后的孝道。

尉迟长弓的一个庶女忍不住哭起来,“祖父,呜呜……”

尉迟堃越发的确定自己将死,“这都开始哭丧了,看来是真的回天乏术,哎……”

尉迟长弓还哄着他,“只是姑娘家眼泪浅些罢了,父亲也知道,这丫头平日里就爱哭。”

“不说这些。”尉迟堃缓了口气,“既是病入膏肓,老夫便趁着还有一口气,交代些遗言。”

尉迟长弓虽本就是来听遗言,可亲耳听到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刺耳,“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