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还真是他家养的衙内!

    当然,事情到这儿就差不多结束了。

    看老首长还在生闷气,小张适时说:“爸,家里有客人呢,也该吃晚饭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下来再说吧。”

    陈恪是最尴尬的,别人一家吵架,他杵在那儿,无地自容。

    老首长回过神来,也看出陈恪的尴尬,指着他家老二说:“我记得当年你们俩关系挺不错,怎么后来就没联络了?”

    再看陈恪:“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当年帮他跑过多少腿,他就是你哥,以后不要客气,有什么麻烦就找他,让他帮你解决。”

    陈恪敬礼:“是。”

    老首长这才看儿子:“你的忙的话就先走吧,但这件事,我要结果!”

    很多事情是,你要不追查,别人拖一拖的,就拖没了。

    不过王猛这件事,要真说他是诈死又换了个身份,而且还是他们家的亲戚,那性质可就恶劣了,因为扫黑除恶向来讲的是一查到底,大家也都有退休的时候,工作中也难免有对手,有对头,挑战法律的底线,那等于是给对家送人头。

    当然了,虽然大嫂就在客厅里,笑盈盈的打招呼,还试图跟着他一起出门,显然还想抢救一下,但是老二一折身却是穿过餐厅,直接到了后院:“敏敏?”

    小敏敏带着阿远,正在搜集花园里的蜗牛壳,跳了起来:“二伯!”

    这家老二跟陈柔笑着点了点头,再看阿远:“你玩的开心吗?”

    阿远听不懂,这一整天也只负责一件事,卖萌。

    他双手掬起蜗牛壳,很大方的挑出一只最大的:“xun,xun你。”

    敏敏笑着说:“这个是二伯,叫二伯。”

    阿远很不客气:“ai,ai伯!”

    这家老二接过小蜗牛壳,问陈柔:“他叫什么名字?”

    陈柔说:“慎远,聂慎远。”

    这家老二其实工作很忙,也急着走,但是没想到他那么真诚的,谈来的客户却被人阴了一道又一道,而且还大概率是他自己家的人,就必须跟陈柔多聊几句。

    他记性也很不错的,想起来了:“他爸爸要过我一幅书法,上面就有他的名字。”

    顺着这个,他想起一件事情,正想说,陈柔笑着说:“我丈夫给过我一把凤凰军刀,说是您送的,我非常喜欢那把刀,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该赠您一件东西。”

    都说到刀了,赠的当然就不会是俗物。

    这家老二笑着说:“乐意之至,但不要是太贵重的东西就好。”

    这一趟来,行程里没有见这一位的,当然,人家很忙,没时间专门见陈柔。

    可陈柔从聂钊那儿学到一个优点,就是凡事,考虑到万全。

    机会有很多,但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像这家老二一样的人,也不在乎礼品的贵重与否,因为人家早超脱了那一重。

    那么,什么样的礼物会让他觉得那把凤凰军刀送得够值,还有意义呢?

    答案是一张照片,陈柔今天一直提着皮包的,而在她的皮包里,有一张照片,就连底片都被销毁了,只留下一张,就在陈柔的手中。

    那张照片就是一帮iCpo拼了命了,也费尽了心机,终于抓住鬼头昌时拍下的,本来可以称为历史照片,但是因为全员没穿裤子,当时参谋长就下令销毁了。

    那可是黑历史,岳中麒亲自把照片全撕了,聂耀就悄悄给陈柔留了一张。

    但其实如果他们能放下偶像包袱,这张照片意义重大。

    陈柔拿出照片来,笑着说:“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所以留了这张照片做纪念,我非常欣赏他们,我们夫妻也会一如既往,支持他们的工作。”

    这家老二本来因为大嫂阴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但被张照片给成功逗笑了。

    所以梦回惊心动魄的那一夜,在冰冷而苍白的文字报告下面,竟然还有过像照片上这样叫人要捧腹大笑的尴尬场景?

    一群人按着人又举着皮带,全掉了裤子,其中一个的红内裤还那么显眼?

    抓捕鬼头昌,那可是一件说到国际上都叫人骄傲的大事,但是一帮军人们曾经那么狼狈过?

    不过这家老二突然觉得不对:“聂太太您,当时也在场?”

    那么一场惊心动魄,但化在纸上,写成报告,也不过几个很苍白的字,看报告的人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香江聂氏给予了大力帮助]。

    要陈柔不赠照片,远在首都的,看报告的人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当时在场,聂氏又都做了些什么,陈恪是唯一有机会讲的人,可他是个哑葫芦。

    陈柔愿意为了这片土地但求付出,不问收获,可她不能做陈恪,该张嘴的她得张嘴,只要有机会,她得要说,所以她说:“是的,我在现场,我家的保镖也都在。”

    老二捧着照片看了又看,终于说:“改天吧,我需要听你讲讲这件事。”

    他应该是要走了,要告别了,但又问:“这照片,我家老爷子还没看过吧。”

    陈柔坦言:“其实我表哥都没看过,因为当时战士们觉得照片不好看,就全撕了。”

    这家老二说:“不不,这张照片非常好看,也谢谢你愿意保留它,这是一份非常珍贵的礼物,我会好好保存的。”

    这照片可太妙了,他家老爷子要看到,肯定要开怀大笑。

    也罢,他先收起来,改天用来哄老爷子开心吧。

    陈柔他们还得在这儿吃晚饭,当然了,老首长还有很多事要问陈恪,就比如鬼头昌的事,张子强的事,他都得问一问,听陈恪这个亲历者讲一讲。

    阿远毕竟小孩,今天中午还没有午睡,晚饭吃到一半就撑不住了。

    可是他拿着小勺子,瞌睡到眼皮都要合上了,又会立刻醒来,笑着看看小姐姐。

    但是太困了,瞌睡虫把他拉入了梦乡,可他立刻又睁眼,再看小姐姐。

    小敏敏看爷爷,指旁边笑的傻乎乎的小阿远:“可爱吗?”

    不过老首长一看孩子都困成那样,也不好再跟陈恪多聊,就要放他们回去了。

    当然,他心情很不好,大儿媳妇等了几个小时,是被撵走的,他晚上还要大发雷霆,收拾大儿子俩夫妻,但看到玩的那么开心的孩子,也不由和颜,要笑一笑。

    幸好阿远实在撑不住了,妈妈一抱上,他就歪了脑袋睡着了。

    要不然,这猛乍乍的要走,他只怕还要哭闹。

    小张目送客人离开,回房来,见爷孙俩在沙发上笑闹,又问敏敏:“弟弟可爱吧?”

    敏敏转过来闹妈妈:“妈妈,你也给我生一个吧,我有小同学人家就悄悄生了弟弟的,她们还经常去看弟弟呢。”

    作为独生子女,又还太小,不理解弟弟其实是个争资源的存在,六七岁的小孩子,是最有意愿想要个弟弟妹妹的,觉得乖,听自己的话,能陪自己玩嘛。

    但爷爷要提醒她:“不可以,现在计划生育了,你妈妈要遵守政策。”

    敏敏皱鼻子,还揪爷爷的耳朵:“真没劲。”

    小张可没一句废话,也是怕老大两口子花言巧语,又要糊弄了老爷子,所以笑着说:“聂家那个小宝宝,按理养的很金贵吧,但泼皮着呢,又是抓蜗牛又是抓松鼠的,跟咱敏敏玩得好着呢,我看他身体也很好,看来孩子还是要多锻炼。”

    老爷子笑着说:“你也别总拘着敏敏写字,身体健康最重要。”

    小张不着痕迹的说:“是啊,不然像我大嫂家那个弟弟,从小娇惯,我记得大嫂说,生来就没喝过白开,喝水都得放糖,养到二十出头,一个感冒,人没了。”

    敏敏也突然愣住:“爷爷,你怎么啦?”

    怎么了,老爷子如梦方醒:敌人就在指挥部,那王猛,怕就是他们家养的衙内!

    也就是说,兄弟在前方带兵打仗,做哥哥的在后面贪污粮草。

    而且可恨的是,这种事一般人都会理解为,是弟弟在背后纵容,撑腰。

    那么,在王猛闹出天大的事情,搞到民怨沸腾之前,都会有人自发的,默契的帮他捂着炸药桶,直到有一天实在捂不住,爆出来,那么,整件事将要引爆的,就会是他们全家。

    好一个连白开都不喝,要喝糖水的小衙内,要任他再猖狂下去,首都都得改姓了?

    老爷子放孙女到一边,说:“把老大两口子给我叫来!”

    小张美滋滋:“好的。”

    ……

    陈柔他们一路无话,但安秘书手机压的哔哔响,正在向老板汇报:少爷穿了他最爱的绿军装,还抓了松鼠,抓了蜗牛壳,他今天非常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聂老板专注扫人兴三十年,一直在进步,从未被超越。

    他短信一条接一条:阿远有被松鼠抓伤吗,需要打疫苗吗,它有可能携带病毒,记得晚上让育婴师多观察多测体温,谨防他发烧。

    又一条:蜗牛的粘液里也有很多细菌,叮嘱育婴师注意他的便便,谨防拉肚。

    安秘书当然一律回复好的。

    但他得说,他老板这种龟毛的人,要不是太太够凶够悍,还真镇不住他。

    要是在香江,阿远今天那么玩过,他爸高低要叫醒来,然后洗秃噜皮的。

    但陈柔觉得既然孩子已经睡着,就先不打扰,让孩子睡上一觉。

    关于她送照片的事,当然要告诉陈恪,让他心里也好有个底,而那些照片,就陈恪知道的,大家都是各抢一张,然后撕掉了,底片都没了,但陈柔竟然有?

    他这人太过古板,担心的也是多余的:“那种照片,会不会影响不好?”

    陈柔说:“不但不会,而且爸,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什么叫会哭,这就是。”

    又说:“聂家出了游艇,聂钊还让所有的保镖都去了,可如果没有今天的契机,谁会知道,谁又会过问,毕竟本来该你来说的,可你是个闷葫芦。”

    你不喊苦,不喊累,领导怎么知道你的累和辛苦。

    别人没功都要表功的,可陈恪呢,他有一堆的功劳,他硬是要憋着。

    陈恪很惭愧,不过被女儿骂,他不但虚心接受,而且乐意至极,笑眯眯的听着。

    而虽然过程曲折,但首都的事情是,人狂起来是真狂,栽的时候也是真惨。

    第二天陈柔需要出席一个宴会,公司内部的宴会。

    有一些本地的客户,以及本地的公司高层,她需要代表聂钊去见一见。

    但也就是今天一早,陈恪打来电话,说王猛被抓了。

    要论首都公安的效率和执行力,陈柔都自叹不如,这抓的,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