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有人想黑吃黑吗?
阿远印象中的香江,只有一成不变,无聊的海洋球和永远挖不完的沙子。
就,好山好水,好无聊。
但大陆多好玩啊,有个同样穿迷彩的叔叔抱着他,还给他一个小球拍,小姐姐在球桌的另一边,打一颗小小的球过来,叔叔抱着他又把球拍回去。
阿远不懂这叫乒乓球,只觉得它真好玩。
领导托付让照顾的小宝贝儿,又长得可爱,大家都要看一看。
一个传一个,跟击鼓传花似的,阿远也不知道自己被倒了几回手,玩了多少东西。
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这儿太好玩,他都不想走啦。
另一边,飞镖室,小张同志正在擦额头上的汗,还有点严肃:“小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咱们都拿出各自的真实水平吧,我总觉得你有所保留。”
像飞镖,射箭,标枪,射击一类的项目,在军区属于基础训练项目,可小张样样都很优秀,要不然,老首长也不会样样事都靠她,让大嫂二嫂靠边站的。
她把把飞镖直中牛眼区只是基操,陈柔比她稍差一点,只能在三倍区内环。
但飞镖不止一个考核标准,而且更关键的是停留时长,她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让飞镖在靶盘上停留五秒钟,那也是标准时间,可是陈柔每支飞镖的停留时间都在5秒以上,但她看起来就不过随便甩甩,那证明她单臂的力量非常强。
小张就觉得不对,觉得陈柔有所保留,她就有点不高兴了。
陈柔也不好放水太过,笑着说:“好久没练习过了,我有点手生,再试一发吧。”
拈起飞镖瞄准,她一镖甩出去,正中靶心牛眼。
小张默默数着,眼看过了七秒它还稳稳在上面,虽然嘴里说的友谊第一,可也有点被打击到,过来捏陈柔的手臂,被惊到了:“你这个体脂含量,有点恐惧的。”
飞镖就算平手吧,她又问:“你会射箭吗,不是普通的箭矢,是弩。”
聂家的靶场里,陈柔玩得最多的就是弩了,她说:“试试吧。”
俩人于是再换一间房,这个属于武器,需要登记,小张先登记完,才能领到弩。
而因为弩属于管制类武器,一般人拿不到,她暗猜陈柔可能没练过,开始还说:“我让你两发吧,你先试试手感,小心,这个比较重。”
但只看陈柔提弩卡肩时的顺手,小张明白了,她不但会,而且还经常练习。
这个陈柔都没发放水,因为军区的弩射击距离是20米,军用弩的重量和箭矢的长度都是以男性比赛时的标准来的,对于普通女性来说,它非常考验体力。
小张第一支直接脱靶,第二支才射上靶盘。
而陈柔故意稍偏了一下,也有5环,这已经没法比了,人家就是比她强。
这搞的小张好沮丧啊,她有点心急,一连啪啪射了几发,好吧,全部脱靶了。
关键是,女领导过来玩,有些军人经过门口,好奇嘛,就在围观。
这搞的小张觉得自己好丢脸啊,面子都有点过不去。
但陈柔也有点尴尬的,她也没想到,领导的水平居然那么菜啊。
小张还是不服气,正好看到门口几个小伙子在笑,就准备喊一个进来跟陈柔比。
小伙子们也跃跃欲试的,但正好陈柔的手机在响,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阿远就算再开心,也只是来做客的,他该回家了,她也该回去了,因为聂嘉峻在打电话。
所以一看手机,她笑着说:“谢谢张姐的款待,但我还有事,我们也该回去了。”
小张还想知道她的真实水平呢,也只玩了几把而已,她就要走了?
当然,人家是首富太太,有工作要忙,她也不能总缠着人家。
不过愿赌服输,还了弩,小张说:“我父亲说你身手一定很优秀,本来我不信的。”
她不信,还想比一比,但是她差不多亮底牌了,都没有测出陈柔的水平,就证明老爷子说的对,这位香江来的太太确实高深,深不可测。
小张也很好奇,她说:“我爸妈也都是军人,我从小体育就很优秀,那你呢,从小也在经受专业的训练吗,家里人给你请了家教老师?”
到哪个山头,谎言就要随机而变,陈柔说:“是的。”
再解释说:“我有好几位师父,都是大陆传统武术方面的高手。”
小张一副懂了的样子:“怪不得你肌肉含量那么高,专门练过拳脚的。”
也总算找回了自信,说:“香江这些年经济文娱,各行各业都发展迅速,跟从大陆过去的优秀人才们是分不开的,我挺羡慕的,羡慕你有那么好的老师。”
陈柔大概听懂她心里在想什么了,见她目光忡忡望着小敏敏,适时说:“我有个嫂子,名字叫李霞,目前是深市纺织厂的副厂长,她本来只有红专学历,但是听了我的建议,到香江就读了专科学校,现在厂里的外贸生意全由她负责,而且在她负责的一年半中,外贸订单提升了300%,她的口语,恰是关键。”
小张一听眼睛亮了:“真的吗,只学了三年,她就能负责外贸对接?”
陈柔解释说:“香江好的私校是全英文授课,而沟通讲的不是语法,是口语。”
她觉得,应试教育对于敏敏那种活跃的孩子不太适合,想建议她去香江读书。
可小张看到的却是她自己,她说:“我可是大学本科毕业,我有英语基础的。”
因为是本科毕业才参军,她直接就是军官,升职也很快。
但在部队嘛,女性能走到她这一步就是顶点了。
而留学,目前大家的潜意识还停留在欧美,私人出去花销大,公派的大多数也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老首长又是个老古董,孙女都不想放,更何况儿媳妇。
可是,如果一个只有红专学历的女人都能用三年完成口语学习,并跟客户熟练交流,负责起外贸工作的话,她要也留个学,她不就又有升职空间了?
不过关于这些事,她当然会咨询专门的人,军队有保密条令,陈柔现在还算外国人,小张的防敌特意识很高的,就不跟她多讲了。
这趟回去,她才把那把雪枫刀交给了陈柔。
怕陈柔推辞,说:“拿回去吧,我父亲还是老传统,不收群众一针一线的。”
看到后备箱合上,妈妈在开后车门,阿远蓦然意识到,快乐的旅程结束了,他该走了,而自阿远生来,陈柔还没见他像今天一样难过过,孩子哭的她都心软了。
阿远的大破锣嗓门都没了,嘴巴一撇,无声的,但是眼泪流的哗哗的。
两只脚丫丫抵着,就是不肯坐安全座椅。
小敏敏应该也不开心,躲在妈妈身后不肯出来,还是小张安慰小家伙:“乖,听妈妈的话,回去吧,改天阿姨带着姐姐去找你玩啊。”
敏敏喜欢听这个,挤过来帮阿远擦眼泪:“乖乖的,姐姐改天去找你喔。”
阿远小嘴撇撇的,直到妈妈车开,小手一直伸着:“姐姐,姐姐。”
有生以来,这还是他头一回知道,人生可以那么快乐,好玩,但也会结束。
回程的路上,小家伙全程都是闷闷的,默了哭着,直到睡着。
安秘书在客房门外等着陈柔呢,她一来他就把孩子接过去了,然后笑问:“太太,一整天了,您没有帮阿远换过尿裤吧?”
正好聂钊发来短信问:你们回去了吗?
陈柔忙回:回来了,我们很好,阿远也玩得很开心。
作为一个能动手就不哔哔的人,这是陈柔发过的,比较长的短信了。
但她之所以发长短信,当然是因为心虚,她说:“我忘记了。”
她今天玩的很嗨,小张也是个粗放的性格,敏敏就更不知道,孩子要尿了是要换纸尿裤的,所以阿远一条纸尿裤穿了一整天,这在之前可没有过。
小家伙还睡着呢,下意识伸手挠小屁屁。
安秘书带着陈柔先进他的房间,赶紧把阿远戴了一天的沉重尿裤给换了下来。
还好他没有拉粑粑,可是捂的时间太久,他整个小屁屁全红了,尤其是小辣椒,本来是个白辣椒,今天秒变红彤彤的小朝天椒了。
陈柔看安秘书:“到明天,应该会好吧?”
安秘书比她还怕,因为老板一再叮嘱,老板娘不可靠,要他看着孩子。
而这么大的小孩儿,一旦诱发了湿疹,有可能就会顽固性湿疹。
阿远快一岁半了,没红过小屁屁的,今天小辣椒都红了,他马上就会发痒,难受,夜里还会哭,要明天还好不了,老板见了,必定要大发雷霆,收拾安秘书。
但不怕,带着女中医呢,安秘书一个电话,在工人房的女中医就来了。
他想得倒是很好:“我记得有一种药膏,只要抹上去,马上就好。”
陈柔也喜欢立竿见影有效果的,说:“那就给他用。”
可小阿远直到现在也就发烧过一回,而且只喝了点热水,睡了一觉烧就退了,咳嗽也是,他不吃药女中医就做推拿,慢慢就好了,那不在治,而在于养。
那样的好处是,阿远从小就会拥有很强的抵抗力,拥有好体质。
但所谓立竿见影,跟它就是相悖的。
所以女中医说:“那种药膏都是激素,确实见效快,可是治标不治本,还有可能把急性湿疹转成慢型,那个不行,我会给他配药水,也就一两天,会好的。”
可问题是,明天中午他们就会到香江,就会见到聂钊。
陈柔看着儿子的小辣椒那么红,都心疼的不行,何况他爸爸?
她心说完蛋了,聂钊这回必定要吵翻天。
可她虽然头疼,但还得帮安秘书分担,她说:“放心,我会跟老板说明的。”
也只能这样了,安秘书觉得孩子的兜兜鼓鼓囊囊的,一掏,出来一枚乒乓球,再掏,一个小魔方,再掏,又是一个小魔方,他又掏另一边,乖乖,竟然还有粉笔,教员胸章,阿远的两个兜兜直接成了百宝箱。
这些总不会是阿远顺手牵羊,拿的吧,这些可都是敏敏的小玩具呢。
东西虽小,但别人的东西不经允许就不能拿。
所以陈柔让安秘书给小张打个电话,把东西整理起来,好给敏敏送过去。
但显然陈柔是误解了,因为据小张说,那些都是敏敏特地收集,要送阿远玩儿的。
而从今天开始,阿远有了一个新爱好,那就是,不管妈妈怎么把魔方打乱,过一会儿他都会把它复原回来,也算是经过小姐姐,找到了新的爱好吧。
这天晚上陈柔回来的太晚,陈恪又要赶火车,所以并没有见面。
第二天,他们是上午十点钟的飞机,收拾好就该去机场了。
房当然早就退了,送行的车队也已经到了。
陈柔和聂涵一起下了楼,本来要直接上车的,梁利生他们把车门早就打开等着了,但是过来一个穿西服的女孩子,说:“陈女士请稍等,有点事情要处理。”
聂涵当然要问:“什么事情?”
安秘书也过来了:“同志,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女孩子说:“对不起,是我们辖区的公安需要调查一些事情,还请配合。”
公安,难不成陈柔的签证出问题了,还是王猛的事需要配合调查?
安秘书掏名片:“我会马上联络律师,但还请放行。”
女孩子有点不好意思,但说:“公安说了,只是配合调查,马上就好。”
安秘书不管这个,已经在打电话联络律师了,梁利生和宋援朝也都围进来了。
公安找他们太太,到底是什么事?
陈柔不想事情闹大,叫大家稍安勿躁,跟着女孩子到了一楼行政办公区,看她打开一间房门,于是走了进去。
屋子里,窗帘是拉上的,一楼嘛,有点黑。
一个戴着大檐帽,穿制服的公安背身站在窗户前,说:“关门。”
这语气听起来很严肃啊,这是首都的基层公安,还是领导,派头这么大。
当然,陈柔心里也有鬼的,毕竟刀是她送给王猛的,可是她刻意扭曲,把它说成是王猛抢走的了,春秋笔法,如果有人较真,她的做法虽然不能帮王猛翻案,可是会给聂氏带来麻烦的,毕竟这是别人的屋檐下,聂氏只是来赚钱的。
所以是有人想黑吃黑吗?
陈柔摸兜,不动声色的盲按,寻找着手机的录音功能。
黑吃黑也ok,但她会留下证据的。
对方突然又是一声:“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