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中兴休息的云
第2089章 问计群僚托腹心
朱载坖在西苑,详细听了冯保的奏报之后说道:“太子做的不错,这个刘綎还算是个得力的。”朱载坖之前就和朱翊釴商量过此事,要朱翊釴尽可能的收复刘綎,作为现在大明的名将,刘綎虽然不如戚继光、李如松等人,但是也算是骁将了,而且和戚继光、李成梁等朱载坖一力提拔起来的勋臣大将们不同,刘綎算是在朝中背景不是很深厚的人。
而投靠太子对于刘綎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选择,虽然现在的勋臣都忠诚于朱载坖,自然而然的也会忠诚于朱翊釴这个太子,但是朱翊釴自己也要在军中有自己的班底才行,除了羽林左右卫出身的军官们,还有朱翊釴的侍卫、伴读出身的大将之外,像刘綎这样没有背景的名将,朱翊釴也要予以拉拢,要在军中有自己的班底才行。
这是朱载坖一直教导朱翊釴的,什么时候都绝对不能放松对于军队的控制,厂卫是天子的鹰犬,而军队则是天子爪牙,没有爪牙鹰犬,那这个天子就是个纸老虎了,天子要想坐稳这个位置,必须对于厂卫和军队加以控制,这点朱翊釴也是很明白的,所以在朱载坖的支持之下,朱翊釴开始在军中布局,以保证权力不出现真空,这是朱载坖的主要目的。
隆庆二十四年二月,朱载坖再次大病一场,虽然经过翰林医官院的调治,朱载坖逐渐康复了,但是朱载坖已经不能长时间的批阅奏疏了,绝大部分的奏疏都是太子在批阅了,朱载坖只是每日听取司礼监的奏报,同时有关厂卫、官军的事情,仍旧是朱载坖亲自处理。
汪无择奉诏抵达京师之后,正好赶上朱载坖生病,等到朱载坖身体状况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朱载坖才在西苑召见了汪无择,朱载坖向他询问了两淮盐政的相关情况,而后问道:“汝幼弟可有婚约?”朱载坖问的汪道昆的幼子汪同生,原本叫汪无竟,但是因为和汪道昆同日降生,所以汪道昆为他改名汪同生,他是隆庆五年生人,年岁和两位公主差不多。
汪无择说道:“舍弟尚未婚娶。”
朱载坖说道:“这便好了,毕竟是汪司马的幼子,朕也应该予以照顾,这样,朕下旨将其召入勋卫,在太子身边当差。”
汪无择赶紧谢恩,能够在太子身边当差,那自然是无上的荣耀了,朱翊釴这个太子可是有实权的太子,朱载坖这么做是再给汪家一代富贵,汪无择走后,朱载坖叫来了太子,把自己的想法给太子说了,汪同生是汪道昆的幼子,家世自不必说,教养也应该不错,朱载坖准备把他放在太子身边加以考察,现在两位公主的婚事拖不得了,朱载坖害怕出什么差错,所以要尽快安排掉这些事情。
朱载坖随后问道:“这些勋臣子弟,她们可有中意的啊?”
朱翊釴笑着说道:“栖霞中意马爌。”
朱载坖也笑了笑说道:“想不到这个呆子倒有这等运气。”马爌看起来并不出众,在一众勋臣子弟中也算是老实本分的,朱载坖和朱翊釴对他都很满意,朱载坖想了想说道:“先放马爌在三千营当个参将,然后问问马林的意思,尽快操办起来。”
朱翊釴赶紧领命去操办了,而在三月份,朱载坖突然召见了翰林学士朱赓、翰林编修李思诚,这个李思诚是李春芳的嫡孙,之前考中进士,经朝考入选庶吉士,现在散馆之后仍在翰林院担任编修,朱载坖将这两人召入西苑,屏退所有内侍,朱载坖问道:“朕闻两宋之际,多内禅 ,卿等都是饱学之士,可为朕解惑否?”
朱载坖这话吓得两位翰林不敢吱声,赶紧跪伏在地上,朱赓说道:“陛下,盖两宋四帝五禅,皆非天子之本意也!陛下慎之!追宁宗崩,废济王,非宁宗本意。立理宗,又独相九年,擅权用事,专任俭壬 。立理宗而杀济王,殆非宁宗之意也。宁宗疾革,乃废济王,其事实杨后弥远专之。吁! 宋一代家法最正,诸后最贤,传授最明。至宁宗之末,杨后弥远之恶,济邸之死,理宗之立,而后所谓家法之正,后德之贤,遂扫地矣。”
李思诚也赶紧说道:“陛下,此非人臣之所能闻者也!”
朱载坖摆摆手说道:“今日这无逸殿内,就只有你我君臣三人,出得卿口,入的朕耳,卿等不必有所顾及。且说的是两宋旧事,与本朝无碍。”
在朱载坖再三要求之下,朱赓才说道:“陛下,两宋之谓内禅,确有法尧善舜之意,真宗曾言于王旦等:夫子之道甚,殊不知夫子之道,不可斯须而舍 ,迂儒或言尧舜之时,无夫子亦治,此浅识之尧舜之道也。故日: 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又曰: 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其惟尊尧而宗舜,所谓夫子之道 ,与尧舜无异也 。”
两宋推崇所谓的三代之治,所以对于禅让,朝野是持一种支持态度的,两宋的大臣们自己所言的就是:尧以天下禅舜,舜以天下禅禹,揖逊相继,可谓盛矣。然其传也,非夫子。至于成周,自文王传之武王,武王传之成王,父作子述,亦云美矣。然而未尝亲授受也。故夫 以父子之亲,行揖逊之道,其惟我国家乎?
像留正、真德秀这样的大儒,也鼓吹禅让的好处,他们认为:“尧命舜以位,舜逊于德弗嗣,非独谦德之美如此,盖以天下重任授之者,且不敢轻授之者,其可以易乎? 臣窃观寿皇初受禅也,仄于慈训,不得已而践尊位,侧立拱手于精房之侧,已坐复兴,不敢遵即南面。追夫辅臣恳请再三,尤有此大位惧不敢当之语,其真可与舜匹休矣。彼汉文帝之即位也,东向逊者三,南向逊者再而其臣袁盎者,犹且以高世之行推之,况于谦畏之心出于真诚者乎? 是宜大书特书以垂 示万世者也。”
但是李思诚随即向朱载坖指出,两宋的内禅并没有表面这么好看,内里的血腥和算计一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