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一如繁星，亦碎繁星（雷利BE）
当看到香克斯重新踏上奥罗杰克逊号甲板的那一刻，雷利意识到这艘船上或许再也见不到那双如海一般湛蓝却又诡谲的眼睛了。
“回来了？”
香克斯干涩的嗯了一声，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份淡然，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回答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看向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虽然灯光反射之下镜片一片空白，但直觉告诉他，雷利先生或许从一开始就站在这里。
沉默的见证了他们的告别。
只是当时的他不明白，明明近在咫尺，为什么雷利先生却没有去和奥薇莉雅告别。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他经历了罗杰海贼团的解散，和巴基的决裂，独自踏上旅程，组建了属于自己的雷德佛斯号……
岁月磨砺终于让他明白那天夜里雷利先生为何只是无声的注视着那抹金色一步一步走出他的视线。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告别仪式。
更多的只是心照不宣。
而现在的雷利先生只是扯了扯嘴角，继而又无比感慨道，“我还以为你会撒泼打滚的央求她留下来，但原来你也已经长大了，香克斯。”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
上一次的他还保留着少年人的自以为是，他执拗的遵从了自己的欲望，将不情愿的奥薇莉雅重新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而这一次，他的贪欲依旧在咆哮着要他将她留下来，他却违背的自己的内心，逼着自己选择了放手。
不光是她选择离开时，那看似解释，但实际上十分坚决的态度。
更是为那天他们从光月时口中得到的答案。
她身上的时间是混乱的，光月时能将一个人送往未来，却无法将未来送往她本来的时间。
奥薇莉雅再继续留在奥罗杰克逊号上， 是真的会被过去的自己杀死。
他和雷利先生都知道，没有人有可以将她留下来。
爱是成全，更是守护。
所以即使知道再见面的机会已经在二十二年之后，他依旧选择面带微笑送她离开。
命运对他多有青睐，祂给了香克斯充足的时间去认清自己懵懂的情感，又给了他时间去适应雷利带给他的压力，认清如今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和雷利先生一较高下，明白自己尚且没有说‘爱’的资格。
命运给了他们重逢的机会，却又将雷利先生残忍的割裂在时间的另一端，甚至不愿给他虚无缥缈的未来一个承诺。
第二天，奥薇莉雅的离开果不其然在奥罗杰克逊号掀起了一场风波，只有香克斯越过一群哀嚎惋惜的同伴和好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巴基，望向这艘船的两位主事人。
罗杰船长侧着头说了什么。
雷利先生嗤笑了一声，他环胸而立目视前方，风中隐约飘来了他的回答。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可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吗？
你手里紧紧捏着的托帕石却不是这么回答的。
【海圆历1498年】
罗杰海贼团完成绕伟大航路航行一周，震动世界。
同年罗杰海贼团宣布解散。
罗杰在自己的故乡下了船，“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或许会到处走走，想想去哪里定居吧。”他无所谓的笑，“漂泊了半生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我可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我还以为你会打听打听奥维的消息？”
“……算了吧。”他怔了两秒，像是在回忆什么，老半天后才回答道，“我和她之间不可能的，而且……我没有喜欢她。”
罗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短暂的拥抱，海贼王和他的皇副做了最后的告别。
就像七水之都时的那个漆黑夜幕下的无声告别。
或许今生将不会再相见。
【海圆历1500年】
罗杰自首，被关押在因佩尔当海底监狱，一个月后将在罗格镇执行死刑。
读到这条消息的雷利正在花之国漫无目的的游历。
淬刀时升腾的雾气蒙住了他的眼镜，他捏着报纸怔然，罗杰到最后果然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
随着剑刃一寸寸从水中拔出，老刀匠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随即狂喜，“成了！这柄剑成了！”
他恍然惊醒。
老刀匠将那柄剑递到他面前来，“来，看看她。”
“她？”
“没错。”他笑着说，“总觉得她就该是位万人迷小姐。”
那柄细剑剑身单薄，却又挺拔韧性。
“她真漂亮，对吧？”
雷利低垂着眼，“嗯，很漂亮。”
老刀匠摸着刚刚锻成的利刃爱不释手，“要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雷利却突然脱口而出，“碎星。”
利刃闪过寒星锋芒。
“真是给她起了个很不错的名字，就叫她碎星吧。”老刀匠哈哈大笑，“作为起名字的报答，要试试为她开锋吗？”
【海圆历1518年】
一位陌生的银发少年来到丰收岛的一家武器店。
年过半百的店主眼前一亮，“你就是那个香克斯先生喜欢的那个小家伙吧？”
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是习惯用刀还是剑？”
“……剑。”
“你和香克斯先生一样是用剑啊。”店主感叹了一声，“只可惜我这小店里没有能比得上香克斯先生那柄格里芬的珍品——哦，对了，你等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店主匆忙跑去内室，没多久就小心翼翼的捧着个剑匣子走了出来，剑匣子方正古朴，刻有意味不明的暗纹。
“大快刀二十一工之一，‘碎星’。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按照我祖父当时买下它的价格带走它吧。”
“四千五百万贝利，如果你愿意讲一讲你和香克斯先生以及不死鸟之间的故事的话，可以打五折。”笑眯眯。
“……”
片刻之后，少年抱着那柄靠编故事忽悠店主得来的利刃走出来。
但或许只有剑碎之日，她才会知晓这柄剑上隐藏的秘密。
她每场战斗时，紧紧握在手里的，是一位口是心非的男人的名字。
他始终不肯说爱，却又将爱意沉默的刻在了剑柄之上。
那天他在老刀匠的指导下，无比虔诚的一下一下的磨利了剑刃。
一剑开锋。
无往不胜。
祝你一如繁星。
亦碎繁星。
【BAd end 时间交错的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