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剑指平壤

  烛光摇曳,房间里的光显得有些昏暗,外面大风不止,窗户似乎都在震动。

  大雪早已停止,但这几日的妖风却吹个不停,柳大光的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但这么寒冷的天,却还是只能待在床上。

  周元坐在一旁翻着书,同时说道:“宋武已经从江界回来了,彻底控制住了长津江以西的区域。”

  “这小子很有天赋,脑子也灵光,又肯吃苦,这几年进步实在太快了。”

  这番话反而让柳大光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道:“他那边倒是进展神速,末将却在这边开局就捅了个篓子,还要节帅来擦屁股,实在惭愧。”

  周元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他起点就比你高,从小耳濡目染、名师指点,潜力比你大是正常的。”

  “你一个四十好几的人了,又是第一次出征,能跟着部队这么跑都不错了。”

  柳大光道:“等属下伤好了,必定把场子找回来。”

  周元道:“等不了你了,大光啊,你就留在定州好好养伤吧,我们要先南下攻打平壤了。”

  “如今岛寇和金氏王朝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恐怕很快要分出胜负了。”

  “如果不出意外,岛寇会是大胜,我们不能给他们站稳脚跟的时间。”

  柳大光脸色一阵发红,张了张嘴,不敢说话。

  周元道:“不必担心你的部下没有机会立功,我打算让宋武暂时兼任勇效营大都督,但怕你多想,所以专门过来给你说一声。”

  柳大光连忙道:“节帅言重了,说到底整个京营都是节帅的兵,节帅安排就好,我等绝不敢埋怨委屈。”

  说到这里,柳大光笑道:“况且,我们也没有人不服宋都督,他毕竟是镇国公的唯一后代。”

  “说实话,我们这一代军人,最敬佩的就是老国公。神京保卫战之后,老国公牺牲,我甚至还想为他写一首诗呢。”

  “只可惜我是个大老粗,能勉强识字都不错了,更别提写诗。”

  周元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现在也是勇效营大都督了,该学会识字写字才对,否则瞬息万变的战场你怎么办?

  柳大光点头道:“节帅说的是,属下立刻安排学习!”

  周元顺手写了一句诗,递给了柳大光,道:“这是我给老国公写的,字都很简单,你正好可以学着写一写。”

  柳大光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喃喃道:“人生自古…”

  “大光!”

  周元突然喊了一声。

  柳大光道:“大人,怎么了?”

  周元道:“当初我深陷刺君案,走投无路,是你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带着两百个心腹,送我的家人到的终南山。”

  “在我心里,我可是把你当亲兄弟一样,此次调兵部署之调整,你不要吃心,要把胸襟放开。”

  听闻此话,柳大光眼睛都红了,当即大声道:“老大!咱们都是五城兵马司出来的!这么多年感情!我绝不会那般狭隘的!”

  此次出征,他发誓要干一票大的证明自己,没想到踩了坑,面对暂时丢掉勇效营的指挥权,心中多少还是有点难过。

  但周元的这句话实在太重了,让他眼睛发热,心中再无半点委屈。

  周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养伤,好好学习,将来我们还有大仗要打。”

  “属下明白!”

  柳大光大吼出声。

  ……

  十二月十二了,勇效营和武耀营都集结好了,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于是当天便朝南出发,到了安州继续南下,终于在十二月十四的夜晚,到达了平壤城外。

  两万战士,在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慢慢修整。

  而周元也终于接到了神雀的情报。

  “朴正源回话了,答应于北城门外八百步之处,与主公谈判。”

  “但是平壤城这几日疯狂备战,也完全做好了守城的应对。”

  “如果真要打的话,平壤的两万守军,估计活不下来几人。”

  “圣母姐姐,希望我明天和朴正源的谈判可以顺利一点啊。”

  李玉婠撩了撩眉间的长发,支支吾吾的:“唔…㘃…呕…咳咳…”

  周元摸了摸她的后脑,继续道:“我是想把这两万人给你留作班底的,平壤也是相对有影响力的城池,若是朴正源还能为你所用,那…呃啊…嘶…呃…”

  李玉婠又撩了撩头发,抬起头来,红舌在唇角一卷,才缓缓站起身来。

  她端起茶喝了两口,才长长出了口气,道:“我当然更倾向于不打啊,这些战士也都是我高丽的人,你武耀营和勇效营若是用全力,恐怕死伤无数。”

  周元道:“我思考了很多方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辞,明天中午就要见面,估计今晚不睡了,好好思索。”

  李玉婠道:“那我不打扰你了,口里还有些残留的,我找你师父亲嘴儿去。”

  周元连忙道:“千万别,别把师父逼得太狠,将来我有办法的。”

  李玉婠哼道:“你心疼她,却不心疼我,人家刚才都快憋死了。”

  周元道:“你武功高,一个时辰不呼吸都憋不死的。”

  李玉婠当即撩起了衣袖,大声道:“这就是你用全力的理由?我现在就要揍你!”

  她扑了上来,抱住了周元,就想亲他。

  周元吓了一跳,连忙道:“好姐姐饶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保证你有兴趣。”

  李玉婠眯眼道:“说!不然我让你尝尝你的味道!”

  周元道:“在香州的时候,我有一天喝醉了,给终南山写了好几封信过去,其中就包括给师父的。”

  “我隐约记得,那封信的内容很是劲爆…”

  李玉婠顿时来了兴趣,八卦的心挡也挡不住,急忙道:“好你个逆徒!你那时候就开始给她写信了!”

  “告诉我,你写的东西有多劲爆!”

  周元苦笑道:“记不得了…”

  李玉婠掀了掀眉毛,道:“你耍我是不是?”

  周元道:“真记不得了!我发誓!我本就是喝醉了写的!关陆那个蠢笨之人,在我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已经发出去了。”

  “但师父后来根本不提这件事,我也不敢问,就这么过去了。”

  李玉婠放过了他,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亲自去问!”

  说完话,她突然揪住了周元的耳朵,咬牙道:“你也欠我一样东西!别忘记了!”

  “哎痛痛…轻点儿…”

  周元道:“我记得呢,你多点耐心,等一等嘛。”

  李玉婠不笑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道:“好,我等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