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回忆（上）

他只是一缕留在余生灵魂深处的魔气，只有他的主人想要找余生的时候，才会催动他出现，不过存在不了多久的时间。

“哥哥，等着我救你，我肯定会让你复活过来的！”余生看着魔族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刚才那条小巷子里的画面，是幻境，也是曾经真实发生的故事，根据他的内心，演化而出的幻境。

那是他小时候，那个可恶的男人就是他曾经的父亲，一个烂酒鬼，烂赌鬼。

男人每天拿着家里的钱出去赌钱、喝酒，赢了钱也喝，输了钱也喝。

赢钱的时候，还好一点，偶尔会赏那么一两串烧烤给他吃，输了钱，他就是男人发泄的道具，免不了一顿殴打。

日复一日，他小小的身体上，好了旧伤又添新伤，那个如同深渊一样的家里，就只有他和那个男人。

他没有母亲，从来也没见过那个生他的女人。

从那个男人嘴里，他听到应该是他母亲的人，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男人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可是，后来他听别人说，他的母亲是被那个称为他父亲那个男人给打跑的。

他小小的脑袋，觉得第二个可能会比较大，因为这个男人，现在也在打他。

直到有一天，他被男人打中脑袋，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醒来，男人没管他，也一直都没有回家。

小小的余生想，他为什么一定要待在那个地方，不能像是他那个离开的母亲一样，也离开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呢？

然后，他跑了，从那个家里跑出来，偌大的一座城市，他不知道能去哪里。

但他想，不管去哪里，总比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家里要好。

后来，在他快饿死的时候，遇见了那个如同光一样的少年。

“你这么小，怎么在外面流浪？”少年给了他食物，还关心地询问他。

小小的余生，跟他说了那个如同魔鬼一样的男人，说他不要再回到那里。

少年看着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哥哥，我可不可以跟着你？我吃得很少的，可以两三天吃一顿，还可以干活，洗衣服擦地我都可以做。”他抓着少年的袖子，满脸哀求。

那是他那两天里，遇到的唯一一个，肯给他东西吃的好人，余生想跟着他。

可是他不知道，少年也没有家，他根本就不需要一个，洗衣服擦地的人。

“我可以给你吃的，但你要跟着我的话，就没有住的地方，只能住在街上。”少年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是开口。

他没有拒绝余生，可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尽量不饿着余生。

余生后来跟着少年，虽然只能睡在路边或者天桥底下，有时候还要被其他大一些的人赶走，被人叫成小叫花子。

但跟着少年的那段时光，是他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哥哥，等我长大了，也要跟着你学手艺，到时候赚很多很多的钱，也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余生跟着少年坐在一个小土堆上，手里拿着少年给他买来的牛奶。

少年不管能不能偷到钱，每天都会让他喝上一盒牛奶，说是这样能够长高。

可是少年自己也不高，瘦瘦巴巴的，却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牛奶喝。

“这不是一个好的手艺，你不要学。等我多攒点钱，你再大一点，我送你去上学，那才是你应该学的东西。”少年却是摇摇头，从来不让余生跟着他学。

还总是说要送他去上学，可他根本就不知道上学是什么。

“哥哥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小小的他点点头，一切都听少年的，反正少年从来不会害他。

小余生除了穿得不太好，被少年给养得很好，小脸渐渐圆润，红扑扑的很可爱。

有时候走在路上，也会有人塞给他一些食物，他总是高高兴兴地捧回去带给少年一起吃。

“那些人给你东西或者钱的时候，你要跟他们说谢谢。”少年总是耐心地教导他。

余生认真记下来，虽然有时候，他总听到那些人骂哥哥不好，可他觉得，少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小小年纪的他，以为会一直跟着少年，直到他长大。

可就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余生在街上，又碰到了那个男人，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

男人把他抓回家里，他被吓得发抖，但是男人没打他，只是把他扒干净去洗了个澡，还拿了一套新衣服给他穿上。

那是他从来没有穿过的新衣服，还带着吊牌。

他以前的衣服，都是隔壁邻居家里拿过来的旧衣服，就那么几件，翻来覆去的穿，有的大一些，有的因为他长大了就变得有点紧。

但只要还能穿就一直穿着，男人也从来不管他穿些什么，夏天穿厚了，冬天穿少了，生病了，男人从来没管过，也没有教过他。

跟着少年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少年教过他。

不过少年也买不起新衣服，但会给他捡一些还比较好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给他穿。

余生疑惑地看向这个男人，就算是他赢了钱的时候，对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在家好好待着，一会儿家里有客人来，你给我听话点！”男人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对他叮嘱道。

小余生乖巧地点点头，他不知道男人想做什么，但只要男人不打他就行。

男人很快就出去了，把余生给锁在家里，他想要趁着男人不在，偷偷跑出去，却发现根本就打不开门。

窗户有防盗网，根本就过不了人，他只能乖乖地待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

“余生……余生！”突然，外面传来了少年喊他的声音。

“哥哥？我在这里！”余生先是跑去门边朝外面喊。

但是紧闭的大门，根本就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他。

余生很快跑去搬来一张椅子，踩着椅子爬上窗户，朝着外面看去，果然看到少年就在门外，正小声地喊着他。

少年看到了他被抓走，一路跟着他来到这里，刚刚看到男人离开之后，才敢过来叫余生。

“哥哥，门锁了，我打不开，出不去。”余生趴在窗户那里，跟少年说道。

少年走过来，看着他身上干干净净的，还穿着新衣服，不禁松了口气，还好没挨打。

“你先乖乖待在家里，听那个男人的话，别惹怒他，我再想办法救你出来。”少年小声嘱咐他。

现在没有办法将余生救走，只能先尽量保证他不受伤害。

余生乖巧地应下，少年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的时间，一是害怕男人会突然回来，二是还要去想办法。

他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少年离开，又在屋子里等了许久，都没见男人回来。

最后，在饥饿之中，余生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好香！

余生在睡梦中耸耸鼻子，闻着就在鼻子旁边的香味，馋得直流口水。

没一会儿，他被这股香味引得睁开了眼睛，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里面亮着灯，还多了两个人，两个陌生的男人。

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并不在，但是桌子上摆着散发出诱人香气的食物，还有酒。

好香！

余生咽咽口水，摸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很想吃这些食物。

“小朋友，想吃吗？”

手里那个烧鸡的叔叔，笑得很是慈祥。

刚才也是他把撕下来的烧鸡放到余生的鼻子底下，才让余生被馋醒来。

小余生诚实地点点头，满脸都写着想吃。

那个叔叔笑着，将他手里的烧鸡递给余生，余生想也没想就接过来往嘴里塞。

之前他在街上的时候，也有一些人会看他可爱，给他一些食物的，他每次带回去，少年看过之后，都说是可以吃的。

“谢谢叔叔。”余生吃了两口，才想起少年跟他说过的话，跟面前这个人道谢。

“小朋友真懂礼貌。”那个叔叔笑着，就在他的身边坐下。

余生看了他一眼，朝旁边挪了挪，看他给自己烧鸡的份上，他再给他多腾出点敌方出来好了，省得挤在一起。

男人的脸上的笑顿了一下，朝另一个人使眼色。

另一个人就在余生的另一边坐下，两个人一人一边，将小余生给夹在中间。

余生将那点鸡肉吃完，感觉有点挤，这两个人都贴着他，都快要将他给挤扁了。

他立即就要起身，把这个地方给他们两个人让出来。

甚至，他很不明白，明明沙发还挺大的，两个人旁边都还有很多位置，为什么要挤着他坐。

“小朋友就吃饱了吗？再吃个腿。”那个叔叔将要走的他拉住，又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他。

余生到底是没顶住食物的诱惑，又拿着鸡腿坐下来，这两个叔叔就贴着他，在旁边喝着酒，时不时还会塞给他一些食物。

他虽然被挤着，但是吃得很饱。

“我吃饱了，不吃了。”余生看着再次递过来的食物，摇摇头拒绝。

现在没有了食物的诱惑，他立即起身，打算换个地方坐着。

“你吃饱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们了。”一直给他食物的那个叔叔，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里还有很多好吃的，都没有动过。”余生指指桌上的食物。

想着这个叔叔刚才给他吃了东西，他也拿了桌上他觉得好吃的烤肉串递过去想要给他。

“啪！”

那串烤肉串被打掉在地上，余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着按在沙发上面。

“不要打我！我乖乖听话，不要打我！”余生惊恐地大喊。

以前被打的记忆一起涌上来，也是这样在客厅，喝了酒的男人，这个沙发，接下来就是仿佛永无止境的拳头。

余生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头，浑身都在颤抖。

预想之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来，他身上的新衣服被扯下来，男人的手像是捏小狗一样，在他的脖子后面，轻轻捏了捏。

“乖一点，我们就不会打你。”按住他的叔叔这样说道。

另一个一直都沉默寡言的男人，坐在他的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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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这比打他还要更奇怪。

余生小小的脑袋里根本就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本能让他反抗，他并不喜欢这样。

“乖一点！”男人的声音逐渐不耐烦，将余生给按趴下。

另一个男人将腿一过来，让他的脑袋靠在他腿上。

“我不要这样，你们放开，放开我！”余生疯狂挣扎，男人落在他身上的手，比那些拳头更让他觉得难受，甚至是有些恶心。

“嘶啦！”余生才穿上的新衣服被撕坏。

两个男人的动作越发张狂，压着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小小的他，哪里能够反抗得了两个成年人？

“嘭！”

就在余生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声响，原本在后面按着他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余生赶紧爬起来，立即就想要跑。

“余生，跟我来。”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的手被拉住。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手里还有一个敲碎的啤酒瓶，一直都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余生跟着他跑出家门，原本紧闭的门不知道为什么会打开，就跟少年不知道怎么会进入道屋子里一样，只有少年才知道原因。

但是少年进去，将困境之中的余生救出来，带着他逃跑。

那两个男人不可能善罢甘休，一直在后面追，追着他们跑了很远很远。

后来，少年带着他钻进那条熟悉的小巷子里，找到那个熟悉的垃圾站，将没有力气再跑的他，抱进垃圾桶里面藏起来，自己去引开那两个男人。

可是和幻境里不一样，少年后来是带着伤回来的，也没有给他带吃的，他也不需要吃的。

那一夜，就在垃圾站旁边，他是在少年的怀里睡着的，少年用自己做垫子，抱着他睡了一夜。

“平时没觉得，现在才发现你还是挺重的。”

第二天早上，少年都被他压麻了身子，好半天才缓过来，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