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名次更迭:水镜观赛,横空出世......

叶寻此前的人生经历都很正常,因为体质特殊,年幼时被带入了断魂岭,三十岁筑基,高低也是个天才。

直至他魔胎被击溃,重修至今,冲上练气赛前三,也不过四十岁而已。

性情,功法,擅长的法术,据他身边的人来说,都没什么变化。

筑基重修比练气更有经验,冲上这个排名,也能理解。

因为太过正常,此前苏秉辰调查了几天,也没查出结果,不过傅长宁一开始就带着怀疑来的,直接同他说往五六年前的时间段查,这般缩小目标,总算有了方向。

而他这句“疑似进过羲皇秘境”,于傅长宁而言,便是实锤了。

她也没再瞒两人。

“我怀疑这个人,是我在羲皇秘境遇到过的一个酆山魔修,不过我确定他当时已经化凡而死,现在看来,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段,夺舍了当时的叶寻。”

苏秉辰摸下巴,先确认了下。

“大仇小仇?”

“不死不休。”

其实是蒋塬单方面。

不过发展到这一步,单向双向已经没分别了,反正傅长宁肯定要杀他的。

小何听完,想起他和那个张凡:“那他这些时日,大概率也已经听说过你了,练气赛奖励不小,不愿低调和放弃很正常,但之后,估计会防得死死的。”

断魂岭也是来了人的,只不过魔门在这种时候向来低调,除了参赛以外,几乎不闹出任何动静。

他若是叶寻,这段时间会安安分分待在仙舟上。

“你说得对。”苏秉辰道,“这人自从拿了练气赛第三,回去后就闭门不出。不过考虑到往届有私下诛杀魔门弟子的,他的行径,对外也并不奇怪。”

仙魔只是修行方式不同,并不代表正邪,这个说法已经流传了许多年,但信不信自由心证,总有人不愿意看到魔门出现天才,露头就秒的,不在少数。

往届魔门很少有进前十的,是真就没有一个可以比肩仙门的天才了吗?

问题在于,敢不敢派来。

这届接连冒出两个,已经挺让人惊讶了,不过听说酆山那个是元婴后代,不怕倒也正常。断魂岭这个,就有些危险了,只能看断魂岭本身重不重视,安不安排人保护。

“总之两个处理起来都有点棘手,不过也都有顺势而为的机会。”苏秉辰总结道。

“就是,他们这个位次,嘶。”

前脚刚决出的练气赛前三,一下死两个,万一传出去,还是有点惊人的。

“暂时不想那么远,先能弄死再说。”

傅长宁道。

小何和她说过,当初潜入王家地牢,结果人刚好被救走的事,结合当时窥探这人记忆,结果天打雷劈,识海被封,她总觉得,这个人有点邪门。

不过现在说这话没必要,先试试。

“行,那我先联系西洲商队那边的事,剩下的,你俩先专注比赛。”苏秉辰道。

“不过。”他语气幽幽,“以前在清河城的事就算了,以后再被我发现,有你俩都知道,光瞒着我的事……”

两人屏住呼吸,等着他下文。

——“我化为怨鬼都要缠着你们。”

欻!

一人一个暴栗,他跑了。

留下第一次被反过来敲脑袋的傅长宁和小何对视一眼,略哭笑不得。

良久,小何轻轻松了口气。

傅长宁这才知道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

其实她也没有。

她起身,“好好休息吧。”

顿了顿,“重生者记忆里的事未必是现实,不必太放在心上。不过你那个明老,确实需要警惕一下,他本就一直不满你,我怕他倒戈。”

小何点头。

傅长宁合上房门,离开房间。

-

隔日是筑基赛第五轮的最后一天,傅长宁在留在仙舟上修行和去看比赛中纠结片刻,最后被沈爱池邀请,和她、如沙一起去附近某个仙城,透过水镜看比赛。

用她的话说,现场看和通过水镜看是很不一样的体验,而且还可以观察一下舆论风向。

傅长宁答应了,去了才发现,她还叫了付婴之和范晚晚。

刚好五人的比赛都结束了。

当天,五个姑娘都乔装打扮了一通,傅长宁难得换上了一身粉色的衣裙——在成衣铺里,被沈爱池拿这件衣裳往身上比时,她下意识要站起来,结果被强制按下了。

沈爱池蹲在她面前,说:“长宁,你天天都穿的青色,真的不考虑换一下别的风格吗?”

仙气出尘的青衣仙女是很美,但粉色也很好看啊。

如沙也跟着一起劝,连带着付婴之偶尔的附和,范晚晚在旁边旁观,傅长宁就这么稀里糊涂被糖衣炮弹腐蚀,换上了粉裙。

但这样和简单清爽的青色发带又不搭了,于是沈爱池和成衣铺的老板请教,从隔壁请来了妆娘,又给傅长宁挽了发髻,描了妆。

过程中,傅长宁坐立不安。

付婴之满眼惊叹,如沙眼神追忆,范晚晚嘴角也带笑。

不过她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沈爱池觉得妆娘请都请了,不能浪费,必须给每个人都来一个。

她请客。

于是最后如沙换成了白色流仙裙,范晚晚穿了嫩黄色蝶裙,付婴之被安排了曲裾深衣,而沈爱池自己,尝试了很少穿的蓝色。

五个人形象都大变。

往酒楼走去时,付婴之有点别别扭扭的,不过她观察到三人都神态自然,便又觉得是自己接受能力太差了,直到她发现这三个人里,除了如沙,另外两个都屏蔽了他人对她们的感知,路人根本注意不到她们。

付婴之:“!!”

她赶紧也开了。

没开的只有沈爱池和如沙,如沙只在一开始不习惯了下,之后就很适应地穿着仙气飘飘的裙子跑跑跳跳,别说,白裙配古灵精怪,也很搭。

而沉静的湖水蓝,穿在沈爱池身上,并没有压下她的气质,反而令那股剑意显得更锋锐凝聚了。

五人定了个二楼雅座,没要包间,点了一桌子凉菜和点心,还有先前在小摊那买的烧饼、小吃,就这么看起比赛来。

这家定做的水镜阵法,明显比其他家要大一些,看着舒坦,宽敞又明亮,所以客人也多些。

五人刚坐定没多久,就在里头看见了一个熟人。

钟离辞。

酒楼老板很恰到好处地把这场调到了中间。

他的对手是灵霄观的一个弟子,修为筑基中期,但很凑巧的是,这个对手也修炼了体术,因此虽然是法修,但体质并不是她的弱点。

钟离辞的选择是,正面硬碰。

他的气血之力攀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境地,隔着水镜,都能看见他周身的铠甲泛起淡淡的红色。

不管对手用什么等级的攻击法术,都没法击退或是打乱他的步伐,宛若一台精准又暴力的机器,一次又一次缠上对手,直至对方力竭。

付婴之神色有点凝重。

“他上次对我,应该是手下留情了。”

体修中最常见的,并不是钟离辞这种,大部分体修是没法兼具旺盛的气血,这种如猛虎豹子一般的灵活度,以及爆发性的力量的,尤其他还穿着一身重铠。

钟离辞看起来不善言辞,木讷至极,可实际上,已经是沉水宗这一代不世出的天才。

“倒不一定是手下留情,只是当时切磋而已,没动真格。长宁也没对你动真格。”

沈爱池吃了一口点心,评价道。

无辜的傅长宁表示不接话。

付婴之做了个吐血的动作。

“沈小池,你就这么扎我心。”

“我这是督促你好好练枪。”

沈爱池是知道万法宗没有适合武修的成长土壤的,她一直致力于怂恿付婴之和她师父兼养母说,让她换一个宗门。

“要不这次大会结束后,你想办法去沉水宗交流学习两年吧。”

沉水宗不只有体修,武修也很擅长。

换作以往会拒绝的付婴之,这次犹豫了下,“我回去之后,和我师父商量商量。”

钟离辞不出意外赢了这场比赛。

五人听到酒楼里其他人的窃窃私语,这才知道,截止目前,所谓提前筑基的练气赛种子,包括她们在内九人,已经全部通过第五轮。

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五轮游,这下是彻底打破了。

并且九人中,除了冯耀第五轮略有些吃力,其他人都不像尽了全力的样子。

这种变化,让风向开始有了微妙的不同。

还是那句话,少年英才,总是比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更加引人注目。

他们也是这场筑基赛最大的悬念。

而下午,一个人的横空出世,又为这场筑基赛,新增了一个悬念。

天河屿,鱼羽生。

二十八岁,筑基中期。

天河屿行事作风一向低调,这之前练气赛名次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进了前三十的弟子。鱼羽生第四轮刚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有人认识他是谁,自然也不清楚他的年纪,以为就普普通通一个筑基中期而已。

直到第五轮比赛一鸣惊人,有心人深入一查,这才发现,这人和那九个练气赛种子是同一届的,且是不逊色于他们的顶级天才。

而此前天河屿居然一个字没对外透露过。

身在酒楼的五人同样看了这场比赛。

当时鱼羽生的名气还没传出来,五人中,有三个都不认识这个人,唯有如沙听见这个名字有点反应。

这个正在和沈爱池叽叽咕咕她新研究的酒酿的姑娘,抬起头,错愕地看了水镜一眼。

傅长宁同样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当年清河城列的弟子大选的天才排名,第一,就是一个叫鱼羽生的人。

单水灵根,十成纯度。

加上同样拜入了天河屿,被誉为姬天河在世。

只是后来全然没有听过他的事迹了,他仿佛随着这座古老的宗门,一并沉寂了下去。

而今骤然出世,便是石破天惊。

第五轮比赛,鱼羽生对筑基后期的对手,形成了绝对压制。

这天晚上,原本已经趋于稳定的舆论急剧变化,鱼羽生被加入这九人,继当年那场元婴大典传开的名次后,形成了新的前十。

前三依次被更正为:

傅长宁,鱼羽生,谢逢春。

苏秉辰为了这个事,当晚忙得团团转,第二天,第六轮比赛正式开始,跑来为两个好友打气时,还在纳闷。

“其实我们内部是知道这个鱼羽生的,但我们很确定,他来的时候,还是筑基初期,居然这么快就突破了。”

鱼羽生此前没有闯下过任何事迹,也没有像元婴大典那样的成名场所,而二十多岁的筑基初期,虽然天赋很不错,但一等宗门抓一抓,总是能抓出来一撮的,因此他们并未把这人放在心上。

至于说姬天河在世,呵呵,木灵根修士还说自己扶生道君在世呢。

要不是扶生道君还没死,估计真有人敢这么喊。

傅长宁却没空去关注这个新冒出来的水灵根天才了,因为今早师父刚通知她和谢子寅,他今天会来观赛。

和乙崖真人一起。

一想到两人此刻就站在某处仙殿里,静静等待着她或者谢子寅上场,傅长宁脸就有点木。

但拖延显然是没有用的。

她的参赛令牌昨晚就已经显示出来了,她今日的比赛,就在上午,三号台,六号出场。

一个极为靠前的数字。

前边两组很快比完,不过巳时,就轮到了她。

傅长宁慢吞吞飞上飞悬峰,对手是个相貌美丽,一身淡蓝色宫装长裙的女子,神色温婉。

“冰宫弟子,澹台琉,见过道友。”

傅长宁回以一礼。

“归元宗,傅长宁,见过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