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仙宫宴(二):宴上交友,书院邀约......
此回仙宫宴,并未特意区分筑基和练气,尤其是两场比赛前五十,享受的基本是相似的待遇,处处皆有人问候,有专门的座位,休憩更衣的地方,还有着意安排的陪客。
傅长宁在进来时也被问过,不过她拒绝了,只道有需要会主动找他们帮忙。
此刻这青年,却是由通宝商会的弟子带着,一路朝大殿来,路上还遇见不少旁的练气弟子,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说笑之间,穿行而来。
其中,这西洲黑马,练气赛第二的青年张凡,位居主中。
在他进来那一刻,殿中有数批人主动起身,同他打招呼,“张兄。”
“张道友来了。”
敬酒敬茶,不在少数。
如此气势,沈爱池转头,与付婴之、范晚晚面面相觑。
再看傅长宁和小何,都是面色平淡的样子。
虽说筑基练气没分殿坐,但毫无疑问,两边是截然不同的圈子,练气多,筑基却是少而精,此刻他们遥而群坐,同样是旁人眼中不可攀之人。
张凡数次瞥到那一侧,在看见那张高居上方的熟悉的脸时,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只得回过身去,继续同其他人大笑、喝酒。
若说这回群英大会定要分出个名气一二三四来,那么,归元宗傅长宁第一,西洲黑马张凡,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二。
非大宗门的出身,四灵根的禀赋,横空出世,勇夺大会第二,只差一点,便叫归元宗那位剑修天才折戟,可以说,他身上每一样都是劲爆话题。
若非世人总是格外青睐少年天才,二十四岁夺得筑基赛第三,又太过骇人听闻,可以说,这一届,几乎无人压得下张凡光辉。
他人缘自然也很好,这世上对天才总是宽容的,张凡接人待物也称得上圆滑老练,这些时日大大小小的宴会、聚面参加下来,已是不小的名人。
反而是另一位,传闻中在养伤的,在很多人眼里,更似不沾俗尘,神秘高冷的世外仙修,不与他们同流。
此刻遥遥望见了,也没有多少人敢靠近。
倒是随后赶到的筑基弟子,心中顾忌没那么多,大多会上前打声招呼。
傅长宁还遇见了筑基赛最开始时,击败过的随行之。
随行之败得早,名次一般,但本身实力不算差,又是南洲随家出身,自然也收到了请帖。
他是性情洒脱之人,早在败了时,便离了大会,自去了一个感兴趣的城池,偶尔看看比赛,其余大部分时间,用于和一个老师傅学玉雕。
前些天还主动和通宝商会推荐了这名老师傅,今日殿中那些如水晶般光华灿烂的玉树和花簇,便是那老师傅和徒弟从前雕的。
随行之和范晚晚认识,双方聊了几句,干脆在此处坐下了。
不久之后,如沙赶到,一行人朝她招手,如沙很快过来,坐在了特意给她留的位置。
冯耀、钟离辞、谢逢春……
不知不觉便聚齐了。
萧沁和观中师姐赶至时,师姐朝她比了一下那边,示意她要不要也过去,萧沁摇头。
丹阳观和灵霄观弟子,依旧坐在一块,秦依依中途几次踟蹰,似要起身,又捏紧酒杯坐了回去。
桌上其他人都在说笑玩闹,萧沁是第一个注意到的,“秦师姐?”
秦依依轻吸了口气。
萧沁顺着她目光看去,了然,“师姐想去打声招呼,去便是。”
秦依依摇头:“我与她不算相熟,也并非一辈。”
她不是胆小之人,但两人本就是对手,万一对方对此感到莫名其妙,那么多人围观下,她也尴尬。
“萧师妹为何不去?”她疑惑道,她是有些羡慕萧沁的,但同时也不解,“你们同辈著称,又都有少年天才之名,时常被一起提起,多走动总不是坏处。难道是觉得性格不合,相处不来?”
萧沁摇头不答,只解释道,“他们性格都挺好的。”
话又回到秦依依身上,“师姐不用紧张,傅道友待人,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也很礼貌周到,想去便去,不然以后都要留有遗憾了。”
灵霄观位于东洲,秦依依又要预备结丹事宜,不出意外,未来几十年,都未必会再来中洲一趟了。
最后一句触动了秦依依,她起身。
傅长宁刚见到李求乐,他朝她遥遥颔首,便去寻乐师说话了,没过了一会儿,后边响起另一道悠扬清越的笛声,与琴声一应一和,余音绕梁。
沈爱池听了一会儿,感叹:“比我吹得好。”
过了会儿,又见到了云城的方遇和方葵。
方葵当日的还礼太重,本人又是活泼善谈之人,之后傅长宁一直断断续续,和她以及云城保有联系,那次击败方遇后,还曾上门探访过一次。
方遇最后的排名是前三百,方葵修为比师兄低,这些年里并未突破筑基后期,但凭借着那枚真灵法宝的埙,反而冲到了前头去,最后的排名是前一百八。
云城方面对这个名次还算知足,虽然知道若非遇到傅长宁,方遇名次肯定不止于此,但很多时候,比赛往往就是和运气有关。
两人见到沈爱池,也是很感慨的。昔年跟随他们一起出行,追捕邪修的两个少女,而今位次,都在他们之上了。
方葵还问起了云寄书,不过语气颇有些含糊,“寄书族叔,他没来吗?”
傅长宁险些没听清前头那几个字,沈爱池倒好像并不意外这个称呼似的。
“他在宗内,花叶派近两年不怎么派弟子外出了。”
哪怕是这回群英大会,花叶派来的人都称得上少,当然,这也和情修本身就不擅长战斗有关。
等人走后,傅长宁一问,才知道,云寄书在辈分上,算是归雪上人的弟弟。
当然,实际年龄相差非常大,但血缘关系确实称得上近,他是归雪上人已逝父亲最小的妹妹的孩子。
云寄书的云,是云城的云,代表着当地云家。
但执掌云城的归雪上人,不姓云,随母亲姓方。
这关系够复杂的,傅长宁一下想起当年一起外出,方遇和方葵便避免和云寄书单独说话,一时了然。
不过这倒叫她又想起一个人来,“你认识云琛吗?”
沈爱池闻言一愣,看了周围才小声道,“你见过他?”
傅长宁轻轻点头。
“云琛,算是表哥他舅爷爷吧,早些年很知名的人物。”沈爱池想了想,用了个比较合适的形容词,“云家子,多貌美。”
两人嘀嘀咕咕之际,秦依依正好过来,直奔傅长宁,手中还拿着一壶酒。
傅长宁一下停了动作,站起来。
谁知道秦依依话还没说完,“傅道友,我想请你——”已经习惯性一拱手,动作幅度太大,酒一下洒了出去。
傅长宁赶紧一挡,酒液临空,又一一落了回去,重回壶中。
她看着紧张到出错,面色僵硬起来的秦依依,主动道:“秦道友,我请你喝一杯吧。”
灵霄观的修行之法,对傅长宁来说,是一个有些神奇的方向,她偶尔也会好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触灵霄观的人,秦依依算是第一个。
喝完酒,她主动邀请秦依依留下。
秦依依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拒绝了,不过承诺这些时日都有空,之后可以一起讨教修行之法。
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冯耀得知这些人都是之前和傅长宁打过的,感慨道:“其实一般人再碰上对手,多少会有些别扭。傅道友这边,倒是很不一样。
付婴之道:“和长宁后来排名足够高有关吧,也和人有关。
君不见朱满直接被弄死了,那个白水寺的苏芒,感觉也是结仇极大。
他们这一片人多,自然有人注意到,尤其是源源不断去找傅长宁的,有人心中艳羡,也有人五味杂陈。
不管如何,任是谁也看得出,这位年轻的归元宗天才,如今在同辈筑基当中的地位了。
果不其然,随后归元宗越惊风、杨涉芙赶至,乃至天河屿邱蕴,九玄剑宗李月盘,都先后与这位傅姓天才点头示意,这才自去寻其他位置。
前十当中,最后唯有苏芒视而不见,不过也没人理会他就是了,魔修无人沾边,他最后倒与练气赛的叶寻坐了一块。
最叫傅长宁意外的,应该是孟元津的到来。
他是来同傅长宁送一份口头邀约的,“书院夫子上回得见傅道友那招剑招,道是法无常法,经却恒经,觉得那剑颇有儒法之妙意,料想傅道友本身应该也是颇通此道,故而叫我前来,说是若是傅道友对此道感兴趣的话,日后可来书院瞧一瞧。
满座目光都投了过来。
孟元津熟视无睹,笑完一拱手,便离开了。
寂静半晌,付婴之蹦出来一句。
“好胆。
“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沈爱池倒是反应过来了,“谁敢当面挖这墙角。 真不怕死啊,“应当是可以切磋切磋的意思,长宁感兴趣的话,可以去。
就是这人怪有病的,愣是把话说得这么含糊暧昧。
傅长宁望着空荡荡,只残余些许酒液的酒杯。
旁边小何轻拽了下她衣袖。
她回神,“可能就是开个玩笑,不管了。
到这时,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归元宗弟子大多自行坐在一起,其他宗门也是。
傅长宁看见霍咬橙、白为霜、隋鸣远等人在一片。
不远处则是越杨二人为首的内门弟子。
谢子寅难得也在这片内门弟子里,不过并不开口,独自坐在一角。
只在有人提起他时,才温和笑着附应。
很快,台上有人露面,是个通宝商会的筑基圆满,年轻人相貌,妙语连珠地介绍了番这回大会的一些精彩事迹,意义和参赛人数、成绩等。
随后宣布,宴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