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失传九相......
“听起来,两人很有恩怨的样子。”
到底是不熟悉的人,三人窃窃私语几句,也就略过了。
“各宗基本都派了代表,归元宗这边是掌教泽明道君亲自到了,洛逸仙宗这边则是利仁道君负责,剑宗派了入微道君来,沉水宗也是宗主亲自到了,万法宗那边还没听见消息,听说来的可能会是神珂道君或者明梓道君,花叶派不出意外,会派一位老道君,加一位花阳道君一起来。”
“花阳道君?”
傅长宁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苏秉辰听她聊起过去花叶小会的事,料想她对花叶派内部情况有一定了解,点头道:“对,花叶派那边,正值新旧交接之际,新宗主不便来此,又怕这位花阳道君再横生事端,干脆把人安排来这了,明面上是委以重任,挑不出什么错。”
有另外一位老成持重的道君看着,也不至于闹出什么变故。
闻言,傅长宁回忆起了当初云滁真人和花阳道君的宗主之位之争,一时又想起新送去的白首通途丹,只希望顺利无事,花老宗主再延寿一些年岁才好。
“其他宗门大差不离,唯有两家书院特殊一些,你们也知道,儒修某种程度上,是不按金丹元婴划分的,他们内部另有品阶,从低到高,为书童子、入道者、侍书人、执笔者或者说书人,再往上便是正式的儒道宗师境,对标元婴的经元大儒,著传大儒,乃至亚圣、圣人境等。”
“两家书院,如今各有一位著传大儒,又名文道真儒,可对标化神境,早已多年不现世。剩下的便是经元境,两家的院长都在这个境界,对外称是元婴。这次,两家院长都没来,各派了一位经元境坐镇。但听闻参会的,不是这两位大儒,而是更低一阶的说书人。”
对标的,自然就是金丹境了。
傅长宁和小何同时一愣,想到了同一个人。
随即傅长宁隐去了这个念头,道,“难道是因为说书人更会说话?”
“可能是这个原因。”苏秉辰也不清楚,两家书院,也是一等宗门里,唯一派金丹出场的。
剩下的佛修和魔修,人家都选择随大流。
三人难得碰面,这一聊,便是几个时辰过去,直到夜里才各自分开。
傅长宁回了仙舟,这之后,苏二和小何还要继续忙,她是当真没什么事了,只除了九转回春丹的事,还要和师父师叔商量。
群英大会带来的影响力并未散去,傅长宁如今行走在仙舟上,已经习惯了隐匿气息,不过上边人也已经很少了,只有从前的十分之一不到。
大部分弟子都在先前的安排中,陆续回去了。
霍咬橙刚从厢房收拾完东西出来,她准备这两天和王长老他们一并回去,走前惦记着二层的一家做素三鲜和卤牛肉的包子铺,想再来买两份,没成想就撞见了傅长宁。
作为如今外门最出众的一批弟子,又是难得的重剑修士,她有一份不同于旁人的敏锐,当即认了出来。
“傅师姐。”
傅长宁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来。
半刻钟后,两人在那家包子铺坐下,霍咬橙请傅长宁吃了铺里所有品类的包子,一样来两个,一人一个,当尝个鲜。
霍咬橙提起王长老和姚长老,还有小明长老他们来了。
傅长宁有些惊讶,王长老没教过她,但姚长老是教过她剑术的,还有应星儿从前经常提起的,教基础防御术的小明长老。
“三位长老是负责运送一些物资过来,这两天就要回去了,我打算和他们一起回。”
霍咬橙两口啃了个包子,道。
傅长宁上次见过她和王长老站在一起,但并不知道姚长老也来了,闻言道,“你知道三位长老住在哪吗?我想去拜见一下。”
“随我来。”
两人走的时候,各打包了自己爱吃的,傅长宁要了笼梅菜扣肉馅的。
不过并没有能放多久,因为姚长老和王长老正好在比拼剑术,控制不用灵力,纯剑招对决,小明长老做裁判。
看得出来,温柔俊秀的小明长老有点左支右绌,他毕竟只是筑基圆满,比不得两位前辈,都是金丹。
两人很快歇了架,决定坐下来喝点小酒,吃点菜,小明长老这才松口气,将能安排的安排上,于是傅长宁和霍咬橙二人打包的几笼包子,正好成了这桌下酒菜的一部分。
三位长老免了礼,五人就这样在一个桌前坐下了。
傅长宁有点如坐针毡,因为能感受到,三位长老在起初见到她的意外后,之后一直若有似无地感慨似的,看着她。
最后说出真相的是姚长老,他看起来是最感慨万千的那个,“其实我记忆里,你和小霍一样,还是个才丁点儿大的小姑娘,如今看来,也都是稳重的师姐样子了。”
他来之前教过这一届的新弟子,对比起那些刚入宗门,青涩的小萝卜头,便更能感受到不同。
这和隔着水镜看见,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之前看了你的比赛,剑术也大有进益,不枉你当年辛辛苦苦地去练。”
傅长宁诚恳道:“更要感谢长老当年不辞辛苦的陪练。”
那时夜里山顶,能见到的,除了满天星空与凉风,机关木偶,便是姚长老了。
“和老头子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的功劳。”
王长老看着他二人在这师生情深,考虑到弟子在,到底没直接刺姚长老一句,面孔转换真快——明明前几天,死老头还在为有过这样一个学生骄傲得意。
她性格更直接些,“我们看的是你和剑宗弟子那场四进二,确实很精彩的一场对决,不过当时,你是不是用了一招九相·月光?”
傅长宁一愣。
王长老以为她在惊讶居然被认出来了,道,“不用担心,九相剑法已经失传许久,大部分人确实是不识得了,不过我和老姚有点特殊,机缘巧合,曾经见过一次天河道君施展九相剑法的影像。”
“虽然不知道你从何得来的机缘,但既然学会了,便自然是你的本事,聊这个是想知道,你可清楚九相剑法,另外八式?”
傅长宁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又有种果然如此之感。
此前种种猜测都指向于此,而今不过进一步验证而已。
只是最终的有力证明,来得太过突然,一时情绪冲击极大,默默无言片刻,方才道。
“不清楚,这一式也是弟子偶然所得。”
姚长老宽慰道:“能得一式,已经很不错了。九相失传太久,能有机会遇见的,都是大机缘者。”
他讲了一些傅长宁并不清楚的事。
“人人都以为天河道君所创天河剑法,最为闻名,自然也更厉害,实则这是因为它名字一致,流传下来,名气自然最大。”
“但其实据我和王长老所知,九相剑法,才是天河道君最核心的剑法传承,也是完全由他独创的。其次是催夷剑法,天河剑法与凌航剑法,并列第三。”
“另外八式,你若有机会,可以找找,但要是实在找不到,便算了,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
他取出一张纸来,写下八个词,交给傅长宁。
“其中威力最大的三式,便是月光,深海,和雪崩。”
“取名直白,但意蕴深远。”
傅长宁接过这纸,起来,深深一拜。“多谢两位长老为我操心。”
“就当你今日这顿包子的报酬了。”
两位长老都笑起来。
笑完,姚长老叹了口气,“也当做师长的,最后能为你做的事,往后很难再见了,没准再遇,便是同僚,不过想想这样也不错。”
向来弟子入内门后,露面时间总是越来越少的,不是外出便是闭关,许多人,一回头,感觉也没过去多久,就已经金丹了。
面前的弟子这次却没配合地露出感伤之色,而是在短暂的迟疑和尴尬后,道,“那弟子可能有所不同……”
“嗯?”
傅长宁轻咳了一声。
“往后还有一段时光,要再同几位长老时时相见。”
三位长老:“??”
小明长老最先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学堂的课业还没弄完?不过也筑基这么久了,应该快了吧。”
“确实快了。”
傅长宁说得含糊,三人不清楚真相,也就真以为就漏下了一点,姚长老还安慰她。
“入内门入得早的天才,总有这样的问题,很正常的,只要不是试图逃课就好。”
他还举了个例子。
“之前有个弟子,学了门不错的术法,有时候,便借水人代他上课,自己跑去藏书阁看书,欺负部分上课的长老也才筑基,看不出来,实在可恼。”
“他既然这么爱看书,不爱上课,我便罚他抄了整个藏书阁一层的杂书,用作备份。”
“自然,贡献点得他自己掏。”
姚长老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听见了惊天大瓜的傅长宁:“……”
她回想起望幽峡谷出发前,再见谢子寅,他语气无奈地提起在藏书阁抄书时的样子。
还有说起自己很穷没钱时的神情。
顿了片刻,语气正经从容。
“是,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