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8 章 聋婆......
“……”
“……”
怨魂情债的血光大多出现在包养情妇、小白脸的富商身上。
南洋又向来是个邪术邪法风水绝佳的地方。陈文肇、吉依巫婆不止一次在给有钱人解决事情时遇到过。此时此刻,见到“金董事”的血光居然蔓延到阿顺天师身上，陈文肇和吉依巫婆神情都有些古怪。
【血光不血光的，不好说】
【‘布南尔’的直播间很奇怪,没有提示玩家已经异化，也没有提示玩家进入南洋传教士支线】
【日，‘布南尔’现在到底是人是诡？！】
‘布南尔’像是没有察觉陈文肇和吉依巫婆的警惕，只阴柔地盯着阿顺天师。卫厄轻微转动握在手里的人肢,狭长的眼眸微眯,似乎在做决定要不要当场和这个不知道是人是诡的‘布南尔’打起来。
——不论是活人还是诡怪,布南尔身上都有一种极其黑暗诡谲的气息，让卫厄潜意识地紧绷起一根细微的神经。
从卫厄个人的偏好看，他并不想‘布南尔’这么个东西跟着他们。
但是在死人舱中，布南尔的怪异,明显对他们有一定利处。
另外一侧,
隐约察觉到黑暗和危险的陈文肇、吉依巫婆已经握住了各自的法器。
在场三个法师，一个情债（？诡，真动起来手，陈文肇、吉依巫婆还是有把握的。
然而，没等气氛紧绷变化,轻微的模糊的脚步声便已经远远地从死人舱通道口方向传来。又有贵顺号的打手拖尸体下来了。陈文肇脸色微变，他急速瞥了吉依巫婆和阿顺天师一眼。“阿顺天师”瞬间便打了个‘走’的手势。
踩着死人舱通道黏糊糊的积水，四人一情债诡朝着死人舱错综复杂的通道黑暗处退去。
在他们即将往一个更阴暗的地方退时，血光涔涔的布南尔拦住了卫厄。
“这边。”
没和布南尔对着干，卫厄示意陈文肇和吉依巫婆跟上。借着“布南尔”未知的死人优势,他们经过几个拐弯，眼前出现了一条向上的斜坡通道。在悄无声息往上走时，一路被陈文肇拖着的马仔呻吟一声,似乎要苏醒。
卫厄在马仔前边，毫不犹豫抓着马仔的脑袋，往铁扶梯上一撞。
咚一声，不知名马仔再次昏厥过去。
‘布南尔’在卫厄身边幽红的昏暗里笑了一声。
**
‘布南尔’、卫厄、吉依巫婆、陈文肇等人在进行艰难穿行时，唐秦、王元金、解元真拐进了一间船房里——他们避开了状态不名的洋人玩家利德。而王元金在凭空完成三个身份卡任务后，意外获得了一把钥匙、几张残破的日记作为“阴阳眼侦探”林仔的剧情奖励。
钥匙对应的船房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解元真、唐秦、王元金很快地便躲了进去。
王元金咳嗽一声，结巴巴地举起新获得的日记，苦着脸问：“唐姐、解道长，这个你们能看懂吧？”
解元真唐秦将日记接过。
【……这是调查的第几天，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找到了一些和阿嬷孙子‘水生’类似的事。】
【我在旧报纸上看到过，一位乘坐贵顺号的洋人教士，在回家不久后，疯了。】
【他坚持声称自己的灵魂被带走了，被留在了可怕的南洋船只上。他告诉所有人，南洋有艘吃人的船，整条船都是死人。一些西洋记者对这位著名传教士的事迹很感兴趣，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攻讦南洋本土商船集团的靶子。】
【传教士将南洋船只描述得异常可怕】
【然而，等记者们到“贵顺号”时，他们非常失望，声称虽然船只有些肮脏，但这仍然是一条正常的、普通的船。】
【这件事被当成了一则不起眼的小新闻，消失在几十年的杂报堆里。我追寻到了那个传教士的名字，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洋教士在五年后自杀了，他从来没有再和任何人交谈过。也没有任何血亲。】
【传教士的姓氏叫“利德”】
在看到“利德”这两个字时，一股寒意瞬间滑过唐秦、解元真的脊梁。
和其他普通玩家一起，在贵顺号中下等舱和宋月眉汇合的洋人玩家就叫——利德！
“见鬼。”唐秦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盯着这第一张日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是那个灯塔玩家利德进入南洋副本的原因，还是他……”不是人。
解元真皱着眉想了想。
“我认为利德是玩家没错。阴阳眼侦探‘林仔’可能只是探索了传教士的直系血亲，没有调查整个族系。利德作为灯塔玩家，被抽取进南洋副本，可能就是因为他祖上的某一支就是上过贵顺号的传教士。”
信纸的最后一行，是阴阳眼侦探“林仔”在贵顺号上找到了几张当年的南洋传教士的手记。而这也是王元金哭丧脸的原因——
【我知道贵顺号有问题。】
【我是一位对主发过誓言的教士，我不能目睹这样的邪恶而不作为。】
【我上了贵顺号。】
【希望我的身份能够帮助我，让我在不惊动邪恶的情况下找出“贵顺号”的秘密。】
【假如我是在正义的路上死去，那我的死也应当是美好的。】
在这一张后，是第三张草草写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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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行动非常不顺利！我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我带的所有物品都没有像平时那样起作用。我差点就死掉了，幸好一个非常奇怪的中洲人救了我。他说，他是个法师，是我的异国同行。】
【我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办的，但他把我从可怕的死亡里拽了出来。】
【袭击我们的是一群畸生在一起的人体器官，青黑色、腐烂发白。它们有的头和手长在一块，有的肝脏和人足长在一块。我问救我的法师，那是什么？神秘的中洲法师说他也不知道。我又问他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他说，他请了[聋婆]】！“聋婆”。
解元真、唐秦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愕。“聋婆”这个词,他们见过——在南洋贵顺号副本开启前，船王唐罗的船只在海面消失。等船只再一次找到时，控制局发现了一口漆黑的腐箱。
腐箱中,装满了被污染的旧信。
旧信里，“聋婆”不止一次被提起！
其中最常出现的就是……写信的侨民住在阴黑草屋，聋婆吃人，同工地的人全部消失；黑夜听见聋婆声,逃脱之后,依旧会日夜被怪声折磨。
除此之外,更让控制局警惕的是——南洋此前通关失败的一个三星副本，就叫做【聋婆骨】。
此时此刻，王元金获得的传教士手记里，居然再一次提到了聋婆。
“解副队……”唐秦的声音有些紧绷。
解元真眉头紧蹙。
他的心情和唐秦一样凝重,无形的压力压在他们肩头——直到看到“聋婆”这两个字,解元真、唐秦才猛然发觉，除了副本名字和失败后诞生的恐怖诡怪外，他们想不起任何关于南洋聋婆副本的具体信息。
这绝对不正常。
南洋和中洲挨得太近，只要是在南洋区出现的高污染诡怪，控制局一定会想方设法努力调查。他们作为核心队,绝对也会接触到一些关于聋婆骨副本的信息。
然而，没有。
现在他和唐秦都想不起来聋婆骨副本更多的消息。只能隐约记得，南洋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模糊认知级别的诡异污染。”解元真压低声，这种情况核心队倒不是第一次遇见过，如果有些诡怪过于恐怖,知道诡怪信息的同时，就有可能遭到暗示或者污染，“……暂时不确定是贵顺号的影响,还是‘聋婆’本身的影响。”
唐秦摇摇头，不论是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出现认知模糊的异常情况，代表这个副本一定有玩家根本没有办法正面对抗的可怕诡怪！
王元金不是控制局的专员，没见过船王唐罗消失前送出的旧信，更没见过旧信里提到的“聋婆”恐怖消息。听唐秦翻译说，中洲法师是请了【聋婆】出来，他还有点兴奋。
“那我们是不是也能找到这个……”
“不要提！”唐秦喝止王元金。
既然‘聋婆’能够逼退贵顺号的东西，那么在贵顺号提到它，很有可能会引发不妙的变化。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直接惊动贵顺号的高级大诡。
王元金反应过来，脸刷地变白了。
他飞快地往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解元真唐秦快速地继续看向第四张——也是最后一张“阴阳眼侦探”林仔获得的传教士日记。
【……我不清楚‘聋婆’是什么。】
【中洲和南洋的邪恶太古怪了，和我以往接触到的都不一样。我有心制止这些邪恶肆虐，却没有办法应对他们。我的圣书、圣水和十字架，只能对船上的普通邪恶起微弱作用。】
【一旦遇到更可怕的东西，它们就和寻常装饰配件没区别。】
【主啊，难道是我的心还不够虔诚吗？】
【我迫切地想要对抗邪恶，这位神秘法师说他能够帮助我。法师告诉我，船上有诡怪压制了所有外来区域的法力。我必须和我带来的法器融为一体，才能克服这种压制。】
【我和法师有一个计划。】
【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过程，我听从了法师的指示。在我努力和法器同塑时，法师也在休养提升自己。他摆了一个阴屋。】
【……阴屋的东西越来越怪了。】
【我逐渐地有些不认识，和我待在一起的法师，还是不是前几天救我那个。有些时候，我看到他的脸上叠着一张脸，有些时候，我看到他盯着我在看。】
【我需要把这些事记下来！我不相信我的记忆了。】
【和我在一起的法师，他叫——】
手记内容戛然而止，浓重的黑色污染了最后的法师名字。唐秦、解元真分辨不清那关键的人名。
“有问题。”唐秦看到最后一行，立刻脱口而出。
一定有问题。手记越到后面，传教士的精神状态明显越异常。而不管他们记不记得聋婆副本的信息，聋婆既然已经成为南洋区域的活人禁地主要诡怪，它本身一定非常可怕。
更别说，最后的手记里，传教士提到，法师是供奉了一座“阴屋”，然后再提升的自己——按照控制局获得的旧信，阴屋本身就是‘聋婆’出现的征兆。
解元真没有贸然同意或者反对唐秦的意见。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烦了几次，确认他们没有遗漏任何信息。
不管传教士遇到的法师有没有问题，
他们现在进入了“南洋传教士”隐藏剧情线。从他们刚刚遇到利德玩家的情况看，此时，还处于传教士刚刚上船，在锁定邪恶来源的初期阶段。一旦等剧情发展，利德那边很有可能会和过去的‘传教士’一样，触发贵顺号的怪物，然后再遇到书信里的法师。而那个人绝对掌握着整个贵顺号的重要线索。
“法师很危险，”解元真快速分析，“我们现在还不确定，‘传教士’最后失去自己的灵魂，和这个法师有没有关系。”
“但是，从手记看，他不会直接弄死传教士，而是通过别的办法，一点点污染对方。我们只要伪装成和传教士差不多身份的人，对方很可能也不会直接对我们下手。”
这样一来，不论要是中途插手，阻止洋人玩家利德失去自己的灵魂，还是获得更多和副本最终诡怪有关的线索，他们都有机会。
唐秦想了想，没有反对解元真的提议。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要怎么合理接近这个时间点的“传教士”。
打船廊中间匆匆一遇不难看出，贵顺号的经理、董事对船上的洋人教士高度戒备，不愿意让对方随意走动。他们要是贸然靠近，很有可能下一秒就引起了贵顺号打手们的注意。
一直没插口的王元金这时战战兢兢地提议——
“我们去找林佩珮小姐呢？”
————
卫厄、陈文肇、吉依巫婆还有不知道是人是诡的‘布南尔’，一路昏迷的马仔已经顺利上到了贵顺号的中等舱。
中途，又触发了一次“获得乘客船房”的任务。
卫厄以让陈文肇、吉依巫婆两位传统南洋法师瞠目结舌的作风，随机挑选了一间位置合适的船房。先是敲门声称自己是贵顺号船员，来送东西的。
等船房里的房客把门一开，“阿顺天师”就干脆利落地抓着内部乘客的脑袋，砰砰——往门框上一撞。
原船房乘客的脑袋响得很清脆。是个好脑袋。
前后不过十几秒，四人一诡已经进入了房间，而原本的房客，被捆绑结实塞进了船房的床底。
陈文肇：“…………”
吉依巫婆：“………”
陈文肇、吉依巫婆看阿顺天师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中洲的天师府天师，原来这么野的？
不仅邪术禁术邪法样样都来，暗地里还是个残酷狠人？刚刚砸人脑袋这几下，不是杀人劫宝过十几回，他们都信啊。难道中洲的法师界已经残酷到这种地步了……法师们得自相残杀才能弄到好法器？
【啊啊啊啊卫队收着点，天师府的形象要被你败光了】【邪术天师、狠辣天师。】
【解道长：两眼一黑.jpg】
【卫队挑选的船房好像有点不对劲？房间角落的东西是什么啊？】
直播间弹幕有人眼尖，没多久就发现了卫厄挑选的房间的异常——在昏暗的房间角落，有一个阴黑色的小屋子。是那种闽南、粤郡一带很常见的路边小神龛的样式。
然而，在闽南、粤郡这种小屋子，一般是被涂成灰色或者浅红色。从来没有过弄成阴黑色的。
直播间：“…………”
【我看到唐秦、解元真那边在讨论什么聋婆、阴屋，不会我们卫队这么巧，随便挑个房间，就挑中头等奖。】
【直接挑到传教士遇到的法师的屋子吧？！】
卫厄和另外两名法师也看到了角落的阴屋。
陈文肇、吉依巫婆皱起眉头，后者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卫厄缓慢地靠近那座小屋子，在他半蹲下来仔细看的时候，阴黑神龛的怪异之处出现在视野中——
没有完整的神像。
小小的寻常木神龛里，有半尊黑色的“神像”。之所以说是半尊，是因为，塑像的上半部分已经腐烂融化，沥青般淤积在小龛的木板面。
融化的黑液，已经跟点燃的蜡油一般，淌满了剩余的残损神像。让人完全无法分辨，这神龛里最开始供奉的是什么东西。
在神龛前头的木地板面，还有一些残余的线香灰。
但此时此刻，线香灰的里头已经布满了细小的白虫。
“阿顺天师……不要动那个！”陈文肇急声。
卫厄还没抬眼，阴诡机械的副本提示骤然弹出——自南洋副本开启以来，卫厄自己的道具栏第一次有了异常反应。
地官印在道具格中闪烁阴绿诡光，似乎地官印本身的力量在这一刻，短暂地压过了南洋副本的限制规则。瘆人的怪异阴殿在卫厄眼前一晃而过。
【叮咚！恭喜审死官‘卫厄’发现‘被腐蚀的神像’*1，邪香火*1！】
【地官印特殊任务已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