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组看到西溪小学门口的张安平后,心里一咯噔。
这是示威?
他们以为张安平是收到情报故意等着他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呢。
就连郑耀先也是这么想的。
【张安平啊张安平,你这是有多膨胀?】
同时他心里引以为戒,告诫自己不要得意而忘形。
车队停在了张安平跟前,审查组组长率先下车。
“张副组长,我是本部派下来的审核组组长齐继泽,奉命调查上海站经费问题。目前有几笔经费据上海站所说,是流向了特别组,我需要向你核实。”
齐继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张副组长方便吗?”
原以为张安平会给他们一个钉子,毕竟人都站着示威了,但张安平的反应却出乎他们预料——张安平居然笑哈哈的道:
“当然方便了!”
“吴老哥这人也真是的,据实说就行了,何必非要让你们跑一趟呢——来来来,诸位请进,咱们去办公室详谈。”
齐继泽冷冷的说:
“吴敬中因为经费问题,已经被拿下了。”
“啊?吴老哥被伱们拿下了?”张安平“震惊”道:“吴老哥可是出了名的清廉如水、两袖清风啊!你们怎么能因为这个抓吴老哥?”
齐继泽心里腻味。
上海这地方有毒吧?
吴敬中一副死也不招张世豪的德性,结果反手就让手下供出了张世豪——都是千年的狐狸,这一招齐继泽哪能看不出来?
没想到到了张世豪这里,居然一口一个吴老哥,一口一个两袖清风、清廉如水。
这还真是一是一家人不进一座城啊!
“张副组长,麻烦你把特别组的账本准备好。”
“没问题,我们特别组穷啊,没有固定的办公驻地,账本正好都放在这里,诸位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张安平进入学校。
中途,郑耀先刻意给张安平使眼色,让他不要整幺蛾子,张安平报以微笑,反让郑耀先一头雾水。
这小子这么淡定,难道真以为做的假账能蒙混过去?
一行人抵达了专门放置特别组账本的办公室,张安平一声招呼,曾墨怡就赶紧将账本拿了出来——特别组成立堪堪两月,几个组的账本就是合起来,也没多少。
“张副组长,”齐继泽进入惯例的“谈话”:“根据我了解,特别组累计从上海站转走了两万三千三百元的经费,这些钱你能解释下吗?”
“还不是被穷字给闹得?”
张安平一副穷怕的模样:“我们组成立后,上面就拨了两千的经费。”
“二十多号人要吃饭、要找房子、要办事,还要建情报网络,要找线人,要给线人奖励,这点钱够干什么?”
“我只能动各种歪脑筋了!”
“这边化点缘,那边讨点饭,总得把特别组维系住啊!”
张安平说的极其可怜。
齐继泽强忍驳斥的冲动,问道:
“小额的暂且不说,那大额呢?单笔一万五千元,这是化缘吗?这是讨饭吗?”
张安平诧异道:
“啊?这是建校费用啊!现在这地方是人家西溪小学的新校,我托吴老哥硬是从西溪小学租了过来,我打算趁着这一年的租期,把培训班的学校搞起来。”
“我是按照三万的标准预算的,和吴老哥说好了一家一半!”
“那学校呢?”
张安平惊讶的看了眼齐继泽:“齐特派员,现在是冬天啊,怎么建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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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定的。”
“那齐特派员,咱们走,我可不忍心吴老哥在监狱里面多受一分钟1委屈。”
齐继泽想纠正下张安平的错误说法,但看张安平一脸关切的样子,瞬间没了纠正的兴趣。
去吧,去吧,就当是我看戏了。
一旁的郑耀先也是无语。
都说穷寇莫追,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张安平这么做……不怕活活气死老吴吗?
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老吴这次的算计,是真没毛病,如果是一般人,绝对上当——
有多少人能经得起金钱的诱惑?
而这种贪污,其实问题可大可小,只要补上缺口,基本就没啥问题了。
而这也是和张安平不撕破脸的前提下,最好的办法。
可偏偏遇到了张安平。
他不仅没有被予取予求的金钱蒙蔽双眼,反而几次狠狠在上海站身上吞了一口。
总部肯定是不会给上海站在短期内批经费了,偌大的上海站,可能要饿着肚子过年了——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收编特别组吗?
别说收编了,估计上海站不被特别组收编就烧高香了!
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
吴敬中在上海站的禁闭室里悠闲的呆着。
没错,郑耀先猜到的计划,就是他的全盘计划——他是不想得罪张安平,但更不想权利被人分享。
所以才折中的选择了这种方式。
他如姜太公一般的放下悬空而调,鱼是自己上钩的,又不是他抓起来的,那位想怪罪自己也怪罪不来。
再说了,他吴敬中被关进小黑屋,一个字都没说,已经够讲道义了吧!
吴敬中越想越舒畅,最后索性直接睡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床上——上海站大清洗后千头万绪,这段时间没睡个舒服觉,这次,能好好睡一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突然听到有人喊:
“吴老哥!吴老哥!”
这种称呼只有张安平——别人要么吴兄,要么敬中兄,哪像张安平这小子,一口一个吴老哥?
马德,做个梦都跑梦里来犯贱!
吴敬中心里腻歪,但突然间一个激灵:
做梦?
卧槽,这不是梦!
他猛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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