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大章!真·万字大章!意不意外?颈部惊喜?!)
梅花弄。
黄家外面。
张主任带着一帮特务杀了过来,有特务想踹门进入,被张安平阻止。
“先别动,这老头倔得很,昨晚指着藤田机关长的鼻子骂娘,说不准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先进去看看——听到我喊喊你们再进来!”
“是!”
“汪处长,明处长,你俩带人到周围邻居家逛逛,跟他们商量下让他们暂时换个地方住——这地方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态度好点,赔偿什么的就算了,好话就是钱。”
“不听好话就是不收钱,该咋办你看着办!”
汪曼春心道主任就是主任,不管啥时候都是一毛不拔。
黄家。
黄剑侠穿着笔直的中山装,悠哉的给自己倒了一盅美酒。
往常打扮朴素的老妻,这一次也穿上了儿媳给她定做的旗袍,和黄剑侠在桌前对坐。
桌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都已经加满,但茶杯上没有一缕热气飘逸。
显然,茶已经倒了很久很久了。
终于,门被推开了。
听到推门声,老妻下意识的将属于自己的一杯茶往身前挪了挪。
黄剑侠却纹丝不动。
他很好奇,藤田芳政这老小子,会让谁上门,是他自己还是指派人来?
沙沙的脚步声传来,终于来人踏入了屋内。
是张安平。
看着这个曾经自己还觉得极有前途的青年,黄剑侠笑了。
临死,能让一个狗汉奸惶惶不安,挺好!
黄剑侠一改之前对张安平的痛骂,像张安平还没投靠日本人前一样说话:
“是伱啊,我以为是藤田芳政亲自前来。”
张安平看着精心打扮后的两人,心中一突,直到看到桌上还没有喝掉的茶水后才放心下来。
他就是怕出现这种事,才一个人进来的。
没敢往前走,他停在了门口,苦笑道:“老头,你真的想坑死我啊!”
黄剑侠闻言叹息:“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他说话间手已经触碰到了茶杯:
“你能送我,挺好。”
“等等!”张安平急眼了:“黄老头,你先别冲动,听我说完再喝行吗?”
“哦?你要诡辩什么?”黄剑侠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安平:
“你能说出花儿来么?”
“老头,你能不能别捣乱!”张安平气呼呼道:“我三番五次派人要接走你,你就是不走!”
“为了让你乐呵,我专门给你弄了一个情报组,负责给你转达各种战报——你以为是你的人格魅力啊,天天碰到抗日份子宣传?”
“你倒好,却想着拿你的命坑死我!”
“不带你这样的!”
黄剑侠愣了。
他知道茶馆里那几个经常给自己讲事的青年是特务,也知道那些青年是上海区派来的,但没想到和眼前的这小子有关。
“你说的可是真的?”
“废话,除了我谁闲着没事干给你开这样的小灶?我要不是没那个胆子,早就把你绑走送重庆了!”
张安平故意翻白眼,随后道:“您两位先把茶杯放下行吧?小子的小命可都在您二位手上,别把我这个好心人给坑死!”
老妻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的老伴。
黄剑侠凝声问:“你到底是谁?”
“打酱油的……别冲动!老头,你别冲动啊!”看黄剑侠作势又端起了茶杯,张安平哭笑不得,道:
“我知道您老的想法,无非是想用残躯化作柴火点燃更旺的抗日烽火对吧?”
“但现在的关键是我的人入局了啊!”
“您两腿一蹬倒是悠哉了,可我、我的人就白干了!”
“到时候我还得吃不了兜着走——您真忍心?”
看着像在市政府时候一样跟自己没大没小的张安平,黄剑侠搁下茶杯,问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世豪是我……哥。”
“真的?”
“千真万确!”张安平打包票后又道:“您老这一次看戏,看我哥怎么收拾这帮小鬼子,行不行?”
关于张世豪的事,黄剑侠知道的不少,清楚这位可是出了名的能算计,听到张安平的话后,振奋道:
“张区长既然愿意用我这老朽身躯为饵,我自当是配合的——可我拿什么信你?”
“不需要您老相信,您老这段时间受点委屈,就在家里呆着,坐看我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总成吧?”
“就在家呆着?”
“对!”
老头怀疑的看着张安平。
“藤田芳政这老小子的打算是让特务委员会动手,把你关起来,因为您老的身份,特务处必须想办法营救,到时候特务委员会就是饵。”
张安平解释:“我哥呢自然是看懂了藤田芳政这老小子的布局,所以决意顺势为之,再狠狠收拾不长记性的小鬼子一通!”
“我就是被他丢出来当汉奸的倒霉蛋,他具体的部署我不太清楚。”
张安平说得委屈吧啦的。
“那老头子我就信你一次——我该怎么配合你?”
“您两位还是继续骂我狗汉奸就成,以前啥样现在继续啥样就可以。”
“行!”
看这倔老头终于答应,张安平小心翼翼上前,道:“老头,这东西危险的很,我给你倒掉吧——你准备继续骂我吧!”
说着张安平就挥动胳膊将茶壶加茶杯甩落到了地上,随着瓷器清脆的碎裂声,老头嘴角一抽,心疼道:
“我养了几十年的紫砂壶啊!”
张安平翻白眼,老头你可真是搞笑啊!
“赶紧骂我——来人!快来人!”张安平大吼了起来。
……
就在张安平耀武扬威的将黄剑侠夫妇拿下的时候,藤田芳政也来到了特高课。
“机关长!”
木内影佐鞠躬问候。
藤田芳政坐到了木内影佐常坐的地方,开门见山的问道:
“影佐,张安平有没有找你?”
“没有。”
“呵,”藤田芳政笑了起来:“中国人,果然是只可利用,不可信任啊!”
“机关长,他难道背叛帝国了?”
“没有。我让他将我的老同学控制起来,并让他找你寻求帮助——很明显,他只听了我一半的话。”藤田芳政笑着说道:
“真是一个聪明人啊!”
很显然,藤田芳政看出了张安平的用意:
不想背负更多的污名了,哪怕是招惹了不得的人,他也不愿意背负更多污名。
木内影佐道:“机关长,此人既然不想真心和帝国交朋友,那我就让他从特务委员会离开!”
藤田芳政摆手:
“不不不!影佐,你错了,这是中国人的处世哲学,叫做明哲保身。”
“如果让他离开特务委员会,岂不是如他所愿么?”
“而且你要记住,用中国人,就得制衡!”
“洋子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才让张安平一个人在特务委员会独大,最后导致特务委员会不可用!”
“不能让李力行成为第二个张安平!所以,张安平不能从特务委员会抽身,而且还要给他更多的权力——比方说财权,你懂了么?”
木内影佐受教,由衷道:“机关长扶植许忠义,也是为了制衡之道吧?我懂了!”
“言归正传。”
藤田芳政道:“黄剑侠在国民政府拥有不凡的声望,你觉得张安平抓了黄剑侠以后,国民政府会做什么?”
“一定会让让上海区解救他!”木内影佐眼前一亮,随即却担心道:
“以张世豪的算计能力,张安平恐怕会被他肆意玩弄吧?机关长,这件事为什么不交给我们的人去做?”
“或者说我们可以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方式,暗中算计张世豪一次?”
木内影佐说完便合计起来,越想他越觉得这个方式不错——明面上让特务委员会出现,特高课暗中狩猎,张世豪即便算计,也不会料到暗中还有自己。
到时候如果他真的有行动,必然能将其重创!
张世豪所率领的特二区虽然力量强大,但他毕竟是暗中的毒蛇,只要暴露必然能让他伤筋动骨!
“影佐啊,你还是低估了我们的这个对手。”藤田芳政叹息道:“这就如同下棋,咱们自认为一步看三步,但我们的这个对手,却是一步看十步!”
“你以为你这样的布置他就算计不到么?”
木内影佐回想着张世豪的种种战绩,同样一声叹息后说道:“确实,南田课长是您亲手带出来的。在来上海前,她和川岛芳子并称,但来上海后却屡屡受挫。”
“不是她太差劲,而是她的对手太强悍了!”
藤田芳政赞同:“所以,面对张世豪此人,要多留心眼才行——这一次,我们务必要将过去的耻辱一并洗刷!”
“机关长,您有算计?”
“这一次,我们要比张世豪多算一步!”
藤田芳政信心满满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张世豪这一次会怎么布局,但他的目的是营救黄剑侠。”
“我们只要抓住他的目的,不管遇到什么干扰,都要保有绝对的力量优势——只要他的人敢救黄剑侠,我们便要用雷霆之力将其歼灭!”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木内影佐若有所思,犹豫一阵后道:“可如果被他看破我们的算计呢?”
“看破?”
藤田芳政大笑道:“放心吧,这一次他不可能看破我们的算计——因为在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做将计就计!”
……
藤田芳政从特高课出来没多久,就收到了手下的汇报:
特务委员会于早晨去了梅花弄,将黄剑侠夫妇软禁其中。
藤田芳政很意外这个词:
“软禁?”
“是的大佐。根据了解,接下来一段时间,特务委员会的人将一直将其软禁在家。另外特务委员会放出风来,言称如果黄剑侠一直不和帝国合作,将会对其处以极刑。”
听着汇报,藤田芳政的自语道:“我还是小瞧了张安平的聪明啊!”
事情呢是办的漂漂亮亮,也将自己摘了出来——选择在黄家软禁黄剑侠,如果特高课这边不满,那就把人带走,这事就和他没关系了。
如果特高课不放心,那就将主动权甩给特高课,特务委员会将从主导变成协从。
好算计,好算计!
藤田芳政甚至怀疑张安平已经看清了自己的谋划,知道特务委员会是自己丢在明面上的诱饵。
“真是个聪明的中国人!”
“可惜……我是不能让你如愿的!”
藤田芳政摇头冷笑,心中更是有一个想法:
张安平这般的善于明哲保身,那我要是真的将他彻底的收服呢?
我想,这一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吧!
“告诉木内影佐,立刻派两支行动队去梅花弄潜伏起来!告诉他,没有我的命令,行动队绝对不能撤出来,也绝对不能暴露!”
下令之后,藤田芳政道:“去宪兵司令部。”
宪兵司令部在之前唤做宪兵队,前不久才升格成为驻上海宪兵司令部。
宪兵司令是一名大佐,但因为接受藤田机关指挥的缘故,宪兵大佐见到藤田芳政后便是以属下见礼的。
“佐藤君,我需要两个小队。”
“是!”
“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我需要这两个小队隐蔽在梅花弄周围的民房中。你交代下,他们的伙食会有专人负责,他们不能离开藏身的民房——你去准备下,今晚我会让人带他们过去,记住,到时候不要穿军服,一切行动要保密。”
“一定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佐藤虽然不知道藤田芳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作为下属还是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命令。
他向藤田芳政保证:
“请机关长放心,帝国军队的服从性是冠绝世界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
梅花弄里鸡飞狗跳。
居住在这里的十几户人家算是倒了血霉,特务委员会的特务们挨家挨户的上门,要求他们临时搬走,有不从者就会招来一顿拳脚。
再加上黑洞洞枪口的威胁,这些居民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离开。
只一个上午,整个梅花弄就只剩下黄剑侠夫妇和近六十多名的特务。
中午的时候,张安平惯例要下班,结果却被木内影佐堵了个正着。
木内影佐身边通常只带着长谷川雄一人,但今天很意外,居然还带了一人——而这个人张安平还恰恰认识。
徐天!
不过徐天并没有上前的意思,而是站在几十米外的巷口。
木内影佐带着长谷川雄过来,拦下张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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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平直到两人走后,脸才黑了起来。
“看什么看?干活!”
张安平呵斥周围不敢吭气的特务,随后黑着脸折返。
回去后,他的眉头不由紧皱。
自己的伪装,【失效】了!
木内影佐和藤田芳政都不好糊弄啊。
【他只是为了故意戳破我表现的明哲保身?还是别有所图?】
【这应该不是为了打击我在特务委员会的声望——作为特高课课长,木内影佐可以轻易把我踹出特务委员会,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吧?】
算无遗策的张主任,首次被日本人给拿捏了!
……
特高课的两支行动队以平民打扮正在分批进入梅花弄,木内影佐、长谷川雄和徐天坐到了车上。
徐天疑问道:
“影佐,张安平毕竟是特务委员会副主任,你这么做似乎是在故意打压他?”
“对,我确实是在打压他。”木内影佐笑道:“不这么做,他搞不清楚他的权势是来自何方!”
“明明就是投靠了皇军,却非要以明哲保身的方式应付皇军,这种人……必须让他知道离开了皇军,他什么也不是!”
木内影佐可不是笨人,他的笨,也仅仅展现给藤田芳政看。
“既然这样,你还不如让他离开特务委员会!”
木内影佐摇头:“他终究是个有本事的聪明人,而且还善于搞钱。离开他,特务委员会的运转就会成为问题。”
“用中国话来说,这个叫调教。”
徐天闻言,淡淡的道:“对我,也是这样?”
木内影佐道:“不!你不一样!你和我是朋友——徐天,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我会让长谷配合你。有长谷在,张安平不会对你阳奉阴违。”
“我和他认识的。”
“我知道,他曾租过你家的房子。不过这个人不是讲情义的性子,我想你肯定是知道的。”
“好吧,不过你是知道我的。”
“我知道你晕血。但我看中的是你的脑子。”木内影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你的脑子才是无价的。”
徐天不咸不淡的道:
“承蒙夸奖。”
他之所以会给木内影佐效力,是因为木内影佐直接找到了他的药店。
木内影佐告诉徐天,田丹的父亲可能和地下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你不想让你喜欢的女人成为孤儿,那你就做我的助手。
可以说徐天是“被迫”成为木内影佐的幕僚的。
不过徐天这个幕僚是真的给力,从今早特务委员会汇报说张安平主动带走了情报处和行动处的干将,他就推测出这不是张安平的个人行为,而是有人授意张安平这么做的。
而能授意张安平这么做的人,除了藤田芳政,再无别人。
在之后李力行的汇报果然证实了徐天的猜想!
徐天又结合黄剑侠的身份,猜出了藤田芳政的布局——唯一没猜到的是藤田芳政这一次是局中局。
但即便这样,木内影佐还是极其激动的。
所以,他才让徐天负责这里——这一次事情结束后,徐天便拥有上位的资历,届时自己就可以将其推荐进入特务委员会担任副主任。
至于徐天表现出来的冷淡,木内影佐不怎么在意。
日久见人心嘛!
当然,木内影佐也并没有完全信任徐天,或者说他听进去了藤田芳政的话,对中国人是可以用之,但不会绝对信任之——所以,这次的局中局,他从未向徐天说起。
……
梅花弄。
徐天主动找上了张安平,两人就梅花弄的保密工作进行了商议。
然后,徐天转头就将木内的话告诉了张安平。
听到木内这是在调教自己后,张安平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小鬼子居然想调教自己?
麻辣隔壁的,不带这么作践人的!
徐天并不知道调教二字在后世的意味,反而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怀疑日本人还有别的谋算。”
“我听影佐说过,藤田重回上海后至今,天天都在研究你指挥的多次行动。”
“我觉得他不会就这么布局的。”
张安平无所谓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看吧。”
徐天深深的看了张安平一眼,没有从张安平的脸上看到自以为是后才放心。
两人不适合呆太久时间,徐天说完便离开了。
张安平琢磨了一阵,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此时自己无法抽身,他打算下班后派人暗中蹲守,看日本人是不是会往梅花弄周边悄然布置人手。
下午,长谷川雄宣布了一条规定:
“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余人等在未来一段时间禁止离开梅花弄!如果有事要离开,必须最少三人同行、相互监督,发现同伴有任何可疑行为,必须上报!”
“否则,一旦发现知情不报,将按照同谋处理!”
这番话让习惯了放羊摸鱼的特务处众人怒极。
可他们不敢找喜怒无常的长谷,所以只能找张安平。
张安平只得好言安抚,并承诺事情结束后,所有人都按照时间发放格外的补助,这才让特务们喜笑颜开。
果然,没有什么是加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继续加钱。
下午到了下班的点,张安平要走,但却被长谷拦下了:
“影佐课长来电话了,说今晚提前犒赏一下所有人,他已经派人订了酒楼的宴席,张副主任,你吃完再走吧!”
张安平只得等着。
但紧接着梅花弄周围警戒的人便大换岗。
特务委员会的人被特高课的人全部换上,虽然美其名曰是替岗,让辛苦了一天的“帝国朋友”吃顿好饭,但这样欲盖弥彰的举动,却无不在说明一件事:
有鬼!
【会有什么鬼?】
张安平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日本人要在周围布置人手,怕走漏风声,故意将特务委员会的人先堵起来。
【藤田芳政这老小子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张安平想清楚后露出了莫名的笑意,这老小子做事确实老辣,比南田洋子更谨慎啊!
【可惜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强攻!】
【到时候……不知道鸡飞蛋打后这老小子会不会气死!】
当晚的宴席,张安平吃的自然是倍香。
木内影佐也参加了宴席,期间他甚至破格放开了禁酒令,让特务们喝个够。
因为木内影佐的刻意劝酒,张安平自然免不了饮酒。
他的酒量非常的稳定,半斤之后就倒。
木内影佐观察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确认张安平是真的醉酒后,这才让长谷开车送张安平回去——这场持续了三个小时的宴席在展开的同时,两个小队百来名宪兵司令部的日军,乔装进入了梅花弄周围多处房屋隐蔽了下来。
……
张家。
被长谷川雄送回来的张安平,在长谷走后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了。
曾墨怡对张安平的“诈尸”毫不意外,而是笑声道:“表舅来了。”
她才说完,脚步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戴处长就似笑非笑的进来了。
张安平其实在被长谷扛进来的时候察觉到了有第四个人,不过他全程不动声色,此时看戴处长现身,才做出讶然状:
“表舅,您怎么来了?”
戴处长闻言没好气的道:“你动作这么快,我能不来吗?”
“你上午菜放出的风声,下午六点我就收到了电报,要求想办法将黄老救出来!”
戴处长其实也是很惊讶的,他之前一直以为黄剑侠虽然是元老,但混在市政府当个档案室主任,肯定是没啥大人脉的主。
之所以同意为饵,主要是想向那帮没实权却影响力惊人的元老卖个好,让他们少说几句特务处的坏话。
没成想张安平上午软禁的黄剑侠同时放出了风声,下午他就接到了大队长的电令,让他务必将黄剑侠解救出来——
戴处长因此连称呼都变了,从老头改成黄老了!
也就是因为电令的缘故,戴处长才火急火燎的来找张安平了。
大队长的命令,戴处长从来都是不打折扣且快速完成的。
张安平苦笑道:“表舅,这得需要点时间。”
“你给我个大概的时间,我好向上面交代。”
张安平沉吟一阵,道:“最少20天。”
“这么久?不能快点吗?”
张安平便说起了日本人的布置,听到日本人除了在明面上布置了特务委员会外,还在暗中布置了特高课的人手,在梅花弄周围可能还布置了伏兵后,戴处长瞬间感觉到棘手了。
随即他好奇问:“你到底有什么主意?”
之前他只是想看看张安平是怎么布局算计日本人的,但现在大队长来电令了,他的心态可就变了!
“我一开始做了两手准备。里应外合的强攻或者挖地道。”
张安平无奈道:“现在看来只能挖地道了,我估计最少得二十天才行!”
戴处长怀疑道:“挖地道?靠谱么?”
“我在上海的所有安全屋,都是有密室的——因为一直要干这种事,所以我手下有一支专门的挖掘队,由他们专门负责挖地道。”
张安平将戴处长请到了书房,拿出了上海地图,指着梅花弄说道:“这里就是梅花弄,因为是个巷子,日本人在外围有伏兵,也顶多是两头堵死。”
“阜民路和梅花弄是并行的,日本人不会在这边有安排,我们可以从阜民路这边找合适的地方开始挖。从阜民路到黄家,这一块区域内,最远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六百米!”
“四个挖掘组,日夜不停的挖,再考虑到新土转运,二十天足够了!”(参考的是盗墓贼四个月挖了两公里地道的算法。)
戴处长皱眉:“你是不是想得过于简单了?”
“挖地道是摸黑干活,你确定在地下能挖一条直通黄家的地道?中间可能涉及到拐弯等等,如果没有上面的配合,我觉得不可能不出问题的直接挖到黄家。”
张安平笑道:“表舅,您肯定是小看盗墓贼这一行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这种事对干这一行的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张安平网罗的挖掘队全都是盗墓贼出身,四个组12个人,清一色的盗墓贼。
张安平一直用高薪水养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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