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塔

    玉尘仙师眼眶微红着,从塔底密室当中踏出的时候,竟然没了多少力气再回水云塔三十层之上。

    师父这次没诓他,当真,难以消除净化这些隐晦黑暗的能量。

    何况仙灵又没有恢复,只能用身躯硬接了。

    玉尘师尊只能扶着阶梯,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呼吸都沉重了几分,雪白的发丝被冷汗浸染的凌乱不堪。

    月光照在他若玉的面容上,恍惚的,让人迷了眼。

    就在二层的转角,迎面便遇到了神色满是担忧的徒徒。

    夜染努力的装出一副,单纯懵懂,天真无邪的模样。

    “师尊,让我来扶您,您酒还未醒,怎么半夜爬起了塔。”

    小徒儿满目明澈,如溪水当中的摇尾游动的小鱼,单纯极了。

    “师尊……酒量,不大好,你一贯是知晓的。”

    眼眸黯然的师尊,面色苍白,狼狈的微微颤抖,腿软的没了多少力气,但是诓起徒儿来,丝毫不慌。

    最终,夜染嘴角微微勾起,背着他最是仰慕的师尊,一步一步向塔顶走去。

    希望这水云塔可以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夜染,想一直一直背着师尊啊。小徒儿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般不断轻轻颤动,那长睫之下,满是疯狂的深情和沉迷的占有。

    而疼得在他背上神志不清的玉尘师尊,俨然忘记了,他的小徒徒每次用的都是仙术上下塔的,除非要去见他,便提前一层,因为尊重,故意弄出点动静的。

    玉尘师尊却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闭着眼,不断压制那种难耐而疯狂的痛意。

    那些隐晦的黑雾不断冲击着他的洁净的仙魂,来回拉扯他脆弱的神经,终于一点一点浸染了他最是纯粹干净的日月仙灵。

    仙灵被污染是极为痛苦的,仿佛整个身躯,不断的被撕扯。

    可玉尘默默的咬着唇,呜咽都没发出一声来。

    他布满雾气的银眸,一点一点的,缓慢的化为更浓郁的黑雾,不过一会儿,玉尘整个眼眶便被黑雾盈满了。

    突然抬头,冰冷的望着他小徒儿细腻若玉的脖颈,有种极为想要折断他脆弱脖子的冲动。

    自己的双手就搭在徒徒瘦弱的肩膀之上,只需要轻轻合拢,便可以轻易扭断的。

    不可以,他是我的徒儿,不可以扭断脖子的,扭断了,以后便就没有徒徒可以欺了。

    夜染,不必回头,他便能看到师尊满眼雾气,冰冷残酷的模样,可他在赌,他赌师尊可能会伤了他,但是定然会给他留一命的。

    如果赌输了,便输了吧,反正,谁都别想让他现在放下可人的师尊。

    第一次背师尊啊,师尊偏瘦,线条流畅,有种背起了往后余生的错觉。

    夜染的手紧紧的扶着师尊,克制隐忍着自己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

    背上的,玉尘师尊眸子却盈满了黑雾…

    从未如此渴望欺凌,渴望杀戮,可那是夜染啊,他乖萌懂事的小兔子,现在还背着自己上高塔,不可以的,他不断抑制着自己残暴可怖的想法。

    “染儿……染儿……你放下为师……让为师自己走吧……”

    师尊有些慌乱了起来,第一次察觉自己不可控了。

    ………

    “师尊……夜染愿意背着您,不想您醉成这样,还非要走上去……”

    四下极为寂静,落入耳中的只有,夜染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在塔内回响徘徊着,仿佛要走进师尊心里。

    “可是染儿……为师,为师怕控制不住,伤了你啊……”

    乘着自己,还未完全被邪恶操纵,玉尘师尊企图说服自己乖巧的徒儿把他放下来。

    “师尊,夜染不怕,就是死在师尊手里,也是心甘情愿的。”

    徒徒的语调平缓,却仿佛说着生死相托的情话。

    “嗯……”

    看劝之不过,玉尘师尊便没有再张口,匆匆应了一声,便同那邪恶的做着斗争。

    夜染,用本相之眼,一直看着他单纯的绝美的师尊,看着他被黑色的雾气不断的伤害着,心都揉成了一团。

    直到,那个眉目清冷,渊清玉絜的师尊,眼神迷离着,缓慢的侧头,张口用洁白的贝齿,轻轻破开了夜染的脖颈,一口一口吮吸着夜染清甜的血液。

    整个画面极尽血腥而瑰丽。

    清冷的师尊的边吮吸边低声呓语。

    “染儿……好甜……”

    “好甜……”

    而他的徒儿,只是被破开皮肉时,轻颤着停顿了那么一步,眼神迤逦缱绻起来。

    便紧接着,不紧不慢的向塔上走去,乖顺的的等着他最是清冷的师尊,赐于的疼,或者痛意。

    上塔的步伐,隐忍而又迷人。

    其实夜染,并不在乎他的师尊是想做神明,还是恶魔。

    师尊想做神明,夜染便帮着师尊纤尘不染,师尊想做恶魔,夜染便帮师尊举刀挥剑。

    横竖,师尊所想的,便是他想做的。

    ………

    夜染,轻轻浅浅的笑着,仿佛丝毫不在意,师尊此时此刻,在吸食他的鲜血。

    那笑容,奢迷成花,望之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