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章 焦灼

    师尊,我知道那些缠绵的日子,迷惑了我的心智,那些为数不多幸福的记忆,蛊惑了我的选择。

    可是,那些美丽的倒影,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却是夜染终生求而不得的遗憾啊。

    我想…………

    我想下辈子,我可不可以是创世之神,用最好的玉雕琢你,雕琢你的模样,你的身姿,你的每一寸血肉。

    给你最好的身世,最高贵的荣耀,护你一生,保你一世。

    你可以长长久久,安宁的活下去。不管,有没有夜染陪着,你都可以笑看风云,俯瞰众生,掌管万界。

    没有人可以囚禁你,没有人可以左右你,更没有人可以逼迫着你,非要你染指鲜血和人命。

    不像今时今日,师尊没有后路可言,被囚锢一生,就在这方寸之地。

    如果可以,夜染愿意在地狱也好,在坟冢也好,在笼中也好。

    只要。

    师尊是自由惬意的便好………

    可夜染此刻只能想一想,都办不到让惊鸿将军撑下第四重,赤焰之火。

    将军的手指,被烧灼掉落了。

    将军的膝盖以下,已经化为了尘土碎裂当前了。

    从那天您看到将军摇摇欲坠的身影,便再也未曾下来过。

    我知道,您不忍心看,虽然夜染没有喊疼,没有挣扎,没有表现受之不了。

    可是您依然看出了,这具躯体熬不了几天的。

    纵然再过难过和疼痛,夜染也只能收拾好情绪,您未的来的时日,再一次分离本体,去造另一个惊鸿将军。

    分离的疼意,和重铸的残忍,夜染也不想啊。

    可是这赤焰剑,得炼啊,一千方剑中,它是极为重要的一把。

    可是师尊啊,夜染捡起惊鸿将军烧断的手指,捡起化成了碎灰的腿骨,便忍不住还是落泪了。

    这烧灼的,焦黑的,不仅仅是惊鸿将军啊,也是自己啊。

    我,一寸一寸的被烧灼的支离破碎的。

    我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是能多一日,师尊便少受一日苦。

    师尊,您是心悦我的吧,不知您有没有一日后悔过遇着夜染。可夜染永远都不会后悔认识师尊。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一次次念起,忆起,重复起,您已经融入了我的骨血当中,成了无法割裂的存在。

    师尊啊,其实我知道,您和我一样都怕疼极了。

    所以,我们都故作轻松过,强颜欢笑过,夜染便舍不得让师尊如此了。

    谁叫夜染皮糙肉厚,谁叫夜染是徒儿,您是师尊,谁叫夜染招惹的您,万里寻了您,便放之不下,忘之不了。

    选了这条路,疼是应当的,怨不得别人。

    您看啊,师尊,夜染雕琢的惊鸿将军像不像啊,那一寸寸血肉融化重铸,千凿万雕的,像极了睥睨天地的惊鸿少将军。

    这方石您养的可还顺心,顺遂?

    ……………

    夜染收了将军残破不堪的躯体,自己的模样,同惊鸿将军相视一笑。

    “师尊,染儿在塔底。”

    疼了那么久,让夜染忍不住便想同师尊撒娇,就这么近的距离,就塔顶到塔底这么短的距离,就想师尊来寻自己。

    “塔底?染儿……你怎么在塔底?”

    师尊有些惊讶,清冷的音色都带上了喜悦。

    “师尊上次同染儿讲,塔底的是个将军,夜染,没见过将军啊,便又怕师尊不让夜染瞧。”

    所以笨徒儿,回来不知先上来瞧师尊,却先偷偷去了塔底见少将军?

    隐戒传来师尊淡淡的笑意,调皮的染儿。

    只是瞬间,师尊那清冷的身影,便出现在塔底,向他的小徒儿走去。

    看着塔底的两个人,一个是他至贵无双的徒儿,一个是沉默惊鸿绝艳的将军。

    “徒儿,怎么突然想看石人了?”

    是不是这方石人,是徒儿恰巧喜欢的类型,玉尘,便又细细打量了惊鸿将军一番。

    夜染却委屈的眼尾都红了。

    都同师尊说了染儿在塔底,呜呜呜,师尊来了塔底,不先看夜染,却是先看将军,师尊日夜看着还不行,难道………

    师尊其实喜欢的是少将军这种男子。

    “师尊,您不会金屋藏娇,舍不得让徒儿看一看吧!

    徒儿,徒儿醋了。”夜染忽然有些伤感的低了头,语气重了,师尊不会突然恼了夜染吧。

    “怎么会,师尊不贪心,只想要染染一个。”

    可是今日夜染就想醋一醋,胡搅蛮缠一次,让师尊来哄哄他。

    “那师尊,您为何从前的石人,都不愿让夜染看一看,您养着他们,却不让染染见,染染会难过的。”

    小徒弟仿佛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说完,便羞怯的不知如何面对师尊,即刻便化成一只雪白的兔子,跳入了师尊怀里。

    师尊无措得抱着怀里的兔子………

    那兔子害羞的往他怀里拱着。

    惊鸿“将军”,冷冷的抬头望了一眼两人。

    “你们,出去!”

    玉尘本来未觉得有何不妥,被将军这么一说,瞬间便面红耳赤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