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茶水浸衣衫
即便是如此病弱的模样,萧以祸在问出话来的同时,还是将‘不入眼’三个字写在了脸上,语气中也带有些嫌色,以及还透着一股憋笑的意味。
林乐知全身上下被塞的鼓鼓囊囊的,身形看上去十分臃肿,头上还包了一块抽线的包袱布,口鼻也用一张手帕包住了,几乎只有一双因惊慌失措而瞪圆的眸子裸露在外面,手上还提着一个木桶。
模样看上去相当滑稽,更相当奇怪,再加上慌张的神态,像极了一个可疑分子。
不过在听到萧以祸这么说后,他瞪圆的眸子立即耷拉了下来,透着一股子幽怨和羞愤之色。
“这还不都是…”
还不都是关子恒,非说自己不遮掩样貌出去太危险了,一定要把自己弄得让别人看不出本来样貌。
一下两下,便成了这样。
这样还不够,他又找店小二借了个木桶,才终于肯放自己出门。
完事了,还一副欣赏自己杰出大作的表情。说是欣赏,但眼睛里跟萧以祸一样,透着憋不住的笑意。
林乐知怀疑他就是借机捉弄自己。
不过。
要到上到二楼到清川的房间,确实要经过客栈的大堂,虽然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任谁看到也不会认为,这个身材臃肿,像要去房间处理泔水的人会是姜怜安。
但被萧以祸如此嫌弃,还带有取笑之意的询问,莫名有些吃瘪,他转念一想,为啥要跟萧以祸解释啊。
他略有不爽,忍不住回怼道:“我再怎么样,也好过某人穿女装。”
说出去的瞬间,林乐知心头咯噔一下。
坏了。
嘴比脑子快了。
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放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林乐知略有忐忑的看向萧以祸,并推测他此刻的神情,是不是阴沉着一张脸。
好歹人家再不受宠也是一个王爷,肯定忍不了别人下他面子。
可当目光落到萧以祸的脸上,林乐知却有些愣住了。
谁知,这萧以祸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嘴角还微微上扬,侧过身让开一条路道:“先进来再说。”
别人给了台阶下,那林乐知自然也得顺坡下驴。
一进房间。
林乐知将木桶靠在门边,便将头上的布解开扯了下来。
终于能透口气,林乐知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一边往屋里走,一遍跟仓鼠吐食一样,把塞在衣服里的衣服逐一扯出。
本来想扯出来直接随手扔在地上的,但考虑到萧以祸的洁癖程度,应该是看不过眼的,便克制自己邋遢的举止,将准备乱丢的手收了回来,统一抱在了怀中,然后一股脑的全都堆在了桌子上。
过多而杂乱的衣服,堆成了小山状。
衣服从里面拿出来,原来外层的衣服便变得宽松不已,解开腰带重新系紧的功夫,林乐林乐知装作不经意间问道。
“你不是在清川的房间吗,什么时候搬回来的?”
“醒了就回来了。”
萧以祸看着堆叠成山的衣服,在桌子旁端正了坐了下来,借由余出来的那点小空,倒了两杯茶水,其中一杯推向林乐知,眸色细微带上一抹探究之色,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道:“这么说,你是来找清川的?”
萧以祸在某些方面不得不说,出奇的敏锐,茶还没拿起来喝呢,就差点被呛到。
不过。
既然林乐知选择这么问了,多少心里也做好了应对的话,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缓缓道出自己准备好的说辞。
“你病还没好利落,我怕打扰到你,所以便想着找清川先问一下你的情况,没想到你们已经换回来了。”
听及。
萧以祸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怔,眸色也随之有些凝滞,唯有杯中茶水因先前的晃动,液面轻柔地晃动着。
林乐知多少也有些心虚,加上萧以祸的情绪变化也不是很明显,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为了缓解自身的尴尬,林乐知继续说道:“我听子恒说,云赫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他人呢?”
萧以祸片刻的凝滞后回过神来,又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如实道:“说是研制的解药中还缺几味药材,他陪清川一起去药铺问了。”
“这样……”萧以祸所言也是他所担虑之事,他的目光微微投向萧以祸,“你醒来后…觉得身子怎么样?”
萧以祸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淡淡说道:“无碍。”
就在林乐知以为萧以祸怪自己跟清川说出自己毒发之事,不愿跟自己过多交流此事时,萧以祸再度打破安静,语气隐有一丝关切道:“我听清川说,你一连睡了两日之久。”
“呃…没错。”
本想装作没事人跟萧以祸聊几句便走的,但两个人的氛围还是越聊越尴尬,林乐知笑着解释道:“子恒他想让我多睡一会儿,便找清川要了些有助安眠的药,别说,我睡了这两天,真的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身子感觉也轻快了。”
“这清川倒没跟我说。”萧以祸仿若松了一口气,安下心来道:“你是该好好休息,没事就好。”
说罢,萧以祸拿着茶杯的手略微有些颤抖,表情亦有隐忍之态。
“清川也是怕你担心嘛,再说你不也昨晚才醒,也得有机会才能告……”
“咚”的一声,萧以祸手中的杯子摔落倾倒,里面的茶水流淌出来。
萧以祸想伸手去扶,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浸湿了堆叠在桌子上的衣服,亦沾湿了萧以祸的袖口。
“肖煦!”
此刻,所有的尴尬都不及眼前,林乐知抓住了萧以祸的手腕,阻挡萧以祸的行为,触及萧以祸手腕的瞬间,林乐知眸色骤然收紧,浑身的血液都仿若瞬间凝结。
萧以祸的手冷的如冰块一般。
他到底……
林乐知看向明显有人躺过被掀起的被角,再看向仅披着一层单薄外衣的萧以祸,双唇紧抿到了一处,牙关也随之紧咬。
“先别管茶杯了。”林乐知的声音透着急切,还有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拉起萧以祸径直走向床边,“都这样了,老实到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