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大病一场,还能治脑子?

萧以祸不知道林乐知想做什么,但还是示意钱袋子在刚才脱下来的外衣里,让林乐知自己拿便是了。

林乐知也很大方的直接把整个钱袋子都拿走了。

之后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林乐知从外面回来了,手上提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那袋子看起来相当沉,需要两只手提着,连腰都有些弯曲,气喘吁吁地,额间布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萧以祸目光看至林乐知的左肩处,眉头微蹙,眸色也随之细微拧紧。

手里的东西压手的不行,林乐知想直接放到床边的地上,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目光汇集到了那个堆有衣服的桌子上。

因为有衣服,翻倒的茶水不至于流到地上,但还是有部分水迹未干。

林乐知单手摘下了裹在头上的布子,用那布子拭去了额间的细汗后,又顺手用那布子擦去桌上的水迹。

然后又将桌子上的衣服铺平,才终于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露出了大功告成满意的神色。

转头看向萧以祸大有要起身的架势,林乐知当即出声制止。

“你躺着就好,不用起来。”

继而他拍了拍桌子上的东西,一脸骄傲道:“你知道我搞这些东西,费了多大功夫吗?”

“什么东西?”

萧以祸低沉着声音问道,还是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倚在床头。

听萧以祸这么问,林乐知的眼梢流露出一抹窃喜之色,卖关子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罢。

林乐知也不遮掩,当着萧以祸的面便打了开来,大包袱里面,是一个又一个小包袱,小包袱捆有细绳。

随着林乐知解开系带,顶端的小包袱滚落下来,被林乐知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还露出了一副好险的神情,言之凿凿道:“这个可是好东西,你试下就知道了。”

被林乐知抓起手将东西放在手中,萧以祸蹙紧的眉头在眼中闪过一诧惊愕后舒展开来,神情也有细微的凝滞。

林乐知以为萧以祸蹙紧眉头是因为冷的缘故,在看到萧以祸眉头舒展开来的瞬间,会心一笑,还有些洋洋得意和期待的眼神道:“怎么样,暖和吧?”

刚才林乐知握起自己手所传递而来的温度就已经很暖了,身体所带来的寒意,让肌肤自然而然地像要留住那道温暖,让林乐知的手多停留一会儿。

不过,在林乐知的手撤走之后,温度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滚烫和持续。

握在掌心的这样东西,软软的,稍微施加下力气再松开,还会回弹。外层的袋子虽然没有那般精致,就是寻常不多的粗布,很却暖和。

暖的好像身子都不再那般僵硬了。

萧以祸的嘴角不自觉得扬起一抹笑容,男的坦率而又诚实的点头,轻“嗯”了一声道:“很暖和。”

“暖和就对了,来,我把这些都塞进你被窝里。”

林乐知的动作也十分的麻溜,说完便将那一个个小包袱从被子的四面八方塞了进去。

塞好后,还不忘掖好被角。

“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冷了?”林乐知很是得意道:“我跟你说,我弄齐这些东西只花了十文钱,是不是相当划算。”

萧以祸双手握着手中暖和和、软软的东西,被林乐知所说的价格,着实惊讶了一下,眼中划过不小的讶异。

“这是用什么做的,此前从未见过。”

平日里用来取暖的东西萧以祸也不是没见过,但这样的,萧以祸还是头一次见到,还用钱这么少,不免起了好奇。

刚才林乐知在塞的时候,萧以祸一直看着,心中大抵有个计数,大约有二十来个。

林乐知“嘿嘿”笑了几声,大有一种不怀好意的笑,看的萧以祸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和发毛。

林乐知隔着厚厚的被子轻轻的戳了一个,因为是他亲手放的,所以他很清楚,每一个所待的位置。

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带有一抹坏笑,还没说但已经在期待着待会萧以祸脸上会表现出的神态。

他盯着萧以祸的脸,不以为意又些许使坏的口吻道:“这个是猪脬。”怕萧以祸听不懂,他进一步解释道:“脬就是膀胱,猪的尿袋。”

在听到猪脬的时候,萧以祸的脸色已略有凝滞了,林乐知看出来了,但却觉得十分有意思,故意往下继续说,一副劳苦功高的姿态,喋喋道:“虽然没花几个子,但我可是问店伙计要了肉铺的位置,寻了三家才买到的这些。这些碎布嘛,我找了一家布店,问他们要了些用不到的碎布和细绳,只花了一文钱。”

林乐知故意打趣,刺激道:“所以,你翻身的可得小心一点。要是不小心破了,或是系带开了,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了。”

萧以祸的眸色沉了沉,沉默不语。

看萧以祸面色低沉,也不回嘴,哪怕目露出嫌色也是好的,但萧以祸就是默不作声。林乐知心想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玩笑开大了,不免有些心慌。

“那个……”林乐知试图缓解尴尬,语气也略显不安和心虚道:“你放心,这些猪脬我都清理的很干净的,已经闻不到什么气味了。外面的布也都是干净的,是些裁下来用不到的边角布料。若要赶路的话,只需把里面的水放掉,晾干即可,或者直接弃掉也是可以的,要用的时候再…”

“谢谢……”

听到萧以祸说谢谢,林乐知愣住了,连下面想说什么话都给忘了,愣住后,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试探道:“你……不生气吗?”

听到萧以祸不介意还说谢谢的反应,这反差,让林乐知顿感第二日就要世界末日了的错觉。

上一次萧以祸说谢谢,还是因为自己姑且算是救了他一命。

这次的事,不过就是件小事而已,且自己还存心逗弄。

林乐知突然就理解并感同身受,关子恒说自己‘病了一场,把脑子病好了’的含金量,连性子都转变了?

萧以祸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包裹着热源的布料,眸色细细流转。

林乐知说让他翻身的时候小心,让他想起刚才林乐知轻手轻脚的样子,还用零散的衣服垫着,原来是担心里面的东西破损。

他的嘴角带有一抹浅笑,对取材一事似乎并不介意,但眼中始终隐有一抹担心林乐知肩伤加重的担忧,略带新奇的口吻,吐露真心道:“我为何要生气,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猪下水还可以用来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