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理疗馆

    从恋爱脑的角度出发,岑廉确实对程诗雨是不是因为上一段感情的缘故在某些黑心诊所打了胎有些怀疑,毕竟对于大部分年轻人来说,会选择避开公立医院选择看上去并不怎么靠谱的私立医院,一般不会是因为听信某种医疗产品的离谱疗效,更多还是为了逃避被人知道某些隐私。

    岑廉对程诗雨也是这样怀疑的,这种怀疑在得知她曾经有过一个没结果的前男友之后变得更加深重,但很快他就从林法医那里得到了不太确定的答案。

    “我检查了一下,程诗雨这名死者从骨盆和耻骨联合的情况看不出怀孕迹象,但不能排除是小月份。”林湘绮在电话对面核实了岑廉怀疑的内容,“这具尸体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性骨折,受害者生前应该也没有遭遇过严重殴打,但现在只剩下白骨,有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无法确定。”

    程诗雨的尸体虽然很早就被确认身份,但因为她的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所以对法医来说能发现的东西很少,林湘绮接手法医工作之后也并没有最先去检查她的尸体。

    “行,另外两具白骨化的尸体上有什么线索吗?”岑廉顺势问。

    林湘绮在电话对面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做简单的检查,很快又重新说话。

    “这两具白骨化的尸体其中一具是十二岁一下的儿童,手肘部有陈旧性骨折,看骨折线愈合有好几年了,和案件无关,另一具尸体是女性,有过生育记录,其他的暂时没看出什么。”

    这些特征只能在认尸方面发挥比较大的价值,对案子本身来说并不算有什么特征点。

    岑廉挂断电话之后重新回到程诗雨家进行讯问。

    “程诗雨失踪前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比较特殊的举动?”岑廉按部就班的询问,他始终认为程诗雨这个一直就在县城活动的人更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程父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诗雨这孩子平时虽然不住在家里,但她妈妈三天两头给她送饭或者去她那里给她做饭,真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当时她失踪那会儿就跟你们警察说了,”程父有些疲惫,“在我们看来,孩子就是在很平常的一天下班之后再也没有回家,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岑廉看出程父的情绪已经有些不太好了,于是换了个话题,“我们需要去程诗雨自己居住的那套房子看一下。”

    程父叹了口气,还是带着他们来到了程诗雨自己的住处。

    这套房子在她失踪之后就被父母保护了起来,到现在都还维持着她最后一次离开前的样子。

    只可惜她再也回不来了。

    岑廉还没亲眼看到程诗雨的尸骨,但他也算是这名年轻死者的第一发现人,当时跳进深坑的时候他其实对有一部分土壤的颜色有些怀疑,后来等凤水县的痕检入场也确实证明了他的猜测,那些颜色发生改变的土壤的确就是她尸体分解导致的。

    程父站在门口不愿进去,显然是不想睹物思人,岑廉和汪鑫都换上鞋套,哪怕知道这个现场应该早就被破坏了,但出于习惯还是做了措施。

    程诗雨单独居住的房屋面积并不大,大概是因为还有一些东西留在父母家里的缘故,整栋房子略有些空荡,家具虽然齐全但生活物品和生活痕迹都比较少。

    从她最后留下的生活痕迹上看,岑廉基本排除了最初的想法,她几乎没有任何跟怀孕可能相关的物品,而且从她放在桌上比较好拿取位置的益母草和布洛芬胶囊看,她在失踪前都还会痛经。

    排除这种可能之后,岑廉更加难以判断她到底为什么会被人采血。

    在程诗雨家中仔细检查了一遍,一张传单引起岑廉的注意。

    这张传单就被随手扔在门口的柜子上,看上去并没有受到重视,像是要拿出去随手丢掉。

    上面是一家中医理疗馆的广告。

    “理疗和针灸按摩,这也会被抽血吗?”汪鑫不解岑廉为什么会对理疗馆产生怀疑。

    岑廉当然并不确定,但这似乎是唯一能和医疗有些关联的内容,以现在这种线索其实有些匮乏的情况,只能继续顺着这条思路查下去。

    程父在他们离开前叫住了岑廉。

    “如果凶手落网,请尽快通知我。”他的语气带着恳求,“我相信你们这些市里省里来的警察,一定能查出结果的。”

    岑廉总觉得程父有些话里有话的意思,但又有些说不明白。

    一直到开车离开,岑廉才在思考程父这话有没有问题。

    能在凤水县这种地方长时间当法外狂徒,岑廉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保护伞。

    但案子的调查到现在都没有碰到什么明显的阻碍,他只能暂时认为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去找这个理疗馆吗?”汪鑫问岑廉。

    按照常规流程,应该是按照这个顺序调查,但岑廉不觉得两年过去这个理疗馆还好好开着。

    “先回去,程诗雨这里的线索可能需要和其他发现联系起来看。”

    他决定先回去也有其他原因,今天在调查这个案子的不止他一个人,武丘山和唐华应该或多或少也有些成果。

    ……

    出警工具人汪鑫在县局被岑廉送走了,唐华这时候正好回来,看到汪鑫有点意外。

    “你这是专门找了个人跟你出警?”他没想到岑廉居然落单了。

    “也是临时起意,”岑廉揉了揉太阳穴,“你出去有什么发现吗?”

    唐华倒是真的有点发现。

    “上去说,”他想了想,“我出去这趟主要在观察县城的诊所,几乎可以算是按照地图上标记出来的诊所转了一圈,但并没有看到那种规模特别大的。”

    县城的诊所往往都是起到挂水的作用,规模肯定是不会太大,但按照唐华这趟出去看到的情况,这些小诊所甚至很难有抽血检测用的仪器。

    “这是我拍的一些看上去稍微大点的诊所照片,”唐华很懂工作留痕的道理,“这两家是我觉得能稍微做一点基础检查的,但里面的规模还是很小,反而是有几家理疗按摩的中医馆还挺大的。”

    岑廉听到“理疗”两个字,已经警惕起来。

    他将放在证物袋里的宣传单拿出来和唐华拍摄的这些理疗馆进行对照,到并没有发现传单上的这家。

    唐华仔细看岑廉拿来的传单,研究了很久也没发现自己今天去看到的有哪家比较相似。

    “不排除是倒闭或者战略性倒闭了,”唐华下意识挠头,“但我没去过这种理疗馆,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项目是需要抽血的。”

    两人一时间有些卡在这里。

    岑廉干脆给武丘山打了个电话,看他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我很怀疑你们给我身上装了监控,”武丘山有些无语,“否则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刚从实验室出来的。”

    “当然不知道,”岑廉立刻否认,“但你这会儿确实该饿了。”

    这话武丘山无法反驳。

    他在凤水县局的一间小会议室和岑廉还有唐华碰头。

    “看样子你们都没什么大发现,”武丘山一眼就看出两人的调查进度都有些停滞,“我在实验室看到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之前找到的残留样本中起码有几十个人的血样。”

    “这个数量并不能算大吧。”岑廉不认为这是个很大的数目,“有其他能够确认身份的人吗?”

    武丘山点头,“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