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为玉是真的沉默了。
为玉再问:“你们在雍州的势力多大?”
听谢与归笼统提过几句,反正挺有牌面的。
雍州又是水运发达,走水路只怕也方便。
越朝着北地走,越是安全。
到时候张争鸣若是为父报仇,要冲到北地去,路上就会死掉。、
他一死,侯府就算彻底完了。
安哥儿、盼哥儿还小,暂时不足为惧。
只是,到底有多大,她还是需要知道,心中有底。
碧草:“不知道。”她很坦诚,“不骗你。”
为玉是真的沉默了。
亏得我还以为,你是丁瑕瑜的心腹。
“娘子想要你做什么?”碧草问。
为玉也问,“娘子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的?”
碧草觉得为玉真讨厌,“你先回我!”
为玉凶她一嗓子,“你先回我!快!不然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了!”
碧草到底是如实说了,“娘子性情有些多变,心情好的时候温柔亲和,对人会有点耐心,大概就是你在侯府见到的那样,不过据我观察,是在装,普遍这样是在图谋什么。”
”心情不好时候浑身都是戾气飘散,我感觉那才是真正的娘子,杀人放火都做过,壳算是疾恶如仇,杀的人都是坏东西,而且对着西戎的人,会……”
她似乎找不出很好的词精准形容,顿了顿,狠狠蹙眉,“我没读什么书,娘子和西戎人有往来。”
为玉瞪眸。
这比从丁如故嘴里得知,宁家案和平阳侯府有关还要震惊。
前者是为了利益地位,后者可是通敌卖|国了!
通敌卖|国人人得而诛之,更别说是在北地边陲!
碧草小声,“老爷很生气,明里暗里吵了很多次,甚至还打过娘子巴掌,依旧无用,老爷对娘子很愧疚,因此管不住,就不管了,只是安排了很多人盯着她,也只是这样。”
所以这丁瑕瑜、丁如故二人是有龃龉的。
侄舅二人看来不是一条心,只要不是一条心,就能运作太多了。
为玉继续问:“和西戎人往来,在北地时候没人发现吗?”
“两军交战探子细作满城跑。”
碧草听得懂她在问什么,“谢浮光一个月二十几日都在前线,张争鸣虽回来多几日,也是帮谢双处置军务。”
“谢双知道西戎人和商贾们私下往来,只是约束商贾进出次数来敲打罢了,他们不敢真的断了商贾们的财路。”
“朝堂只有在他们打了打胜仗给钱给东西痛快,更多的时候,都是靠着商贾们出钱出力的……”
为玉再问:“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不在北地交战的时候动手?那时候你们打着宁家的旗帜,在和西戎联手,必能让大齐受到致命一击。”
“老爷不许。”碧草说,“这种事如何能做!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她在仇恨大齐皇朝对宁家的屠杀,也绝对不会认同引敌入国这个法子来复仇!
所以,在丁如故打丁瑕瑜的时候,她没劝架也没上去拉架。
随着这四个字,为玉直接咬牙。
所以说,丁瑕瑜是想过联手敌国复仇?
真是疯子!
真是蠢货!
简直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宁家的好名声,是都要葬送在丁瑕瑜的手中!
真敢做,只要让谢双察觉到一点,直接关城门屠丁家!
碧草声音闷闷地,“娘子轻描淡写的过往,我们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活着回来的,所以不能说她不好。”
“娘子不是坏人,娘子只是太恨了。”
“所以我们不能说娘子不好。”
为玉更加沉默了。
这要是昨晚她三缄其口的原因。
丁瑕瑜那些话,让她有种自责。
十五年前,谢家人来时,宁家是想把丁瑕瑜交出去的,只是就怕万一,才让她得了最好的归宿。
说着,碧草扯住了缰绳,眼前是一条河,上面有小船。
“水路一日就能到雍州。”碧草跳下马,伸手给为玉,“你别和娘子对着干。”
最后一句话,为玉听出了善意的劝告。
为玉问,“京城在哪里?”
碧草扫她一眼,觉得自己白说了,还想着跑。
为玉再问,“京城在哪里?”
碧草抬手一指,直截了当的问,“你想跑?”
为玉走到河边,算着时辰。
马车跑了半个时辰,不算远。
为玉问:“一会儿我们要逆流而上?”
碧草说是。
为玉心中想:那就说,下游是京城了,那就好。
有个念头已在心中具象。
还是要谨慎。
等着丁瑕瑜上了船,为玉将茶递给她,“你要回京城?”
丁瑕瑜接过她的茶水,点点头,慢慢说:“回去还有点事,当然,不回去也行。”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为玉问。
丁瑕瑜看她小许,从衣袖摸出一个小瓷瓶,
“我是信你的,只是害怕谢家人巧舌如簧,怕你和谢汀兰一样为了个男子不管不顾——”
话都没说完,为玉就拿过小瓷瓶,晃了晃是药水,便是一饮而尽,
“好了,现在我的命在你身上了,可以说了吧。”
她擦干净嘴,觉得药水难喝得要命,捂嘴干呕了两下,咽下半杯茶水。
丁瑕瑜倒没想着她如此直接,“这般决绝,怕不是要用你的一条命,套了我的话,去给谢家表忠心吧?”
是打趣,也是试探,更是一种怀疑。
“我还不想死,再说了,我的身份一旦被揭开,谢家只会来寻你,听你说完这些年的遭遇,恐怕……”
为玉自己端着茶水喝。
反正不会马上死,喝了就喝了。
她信林不移的医术。
丁瑕瑜摇摇头,慢慢说:“我说了,我的身份暂时给你用无妨,我希望你能回到国公府,好好讨好国公府夫妇,然后,快点给谢与归生个一儿半女,最好是个男孩。”
“顾家女不用放在心上,底子我早帮你探查清楚,毫无城府病美人,以后让她病死了,你有孩子,就能被扶正,等着你成了谢与归的正妻了,我自会告诉你,能帮我做什么。”
也就是,要谈可以,得她听话。
为玉嗤笑起来,“一边让我不要做妾,一边又让我做妾,娘子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