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如果眼神有实质,此刻房间里一定布满刀光剑影。
好半晌,贺兰铮先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平静,“我们做个交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只求你告诉我,她葬在哪儿。”
季宴时二话不说牵起沈清棠就往外走,“天底下没有值得拿我母妃交易的事。”
沈清棠顿时明白贺兰铮方才激怒季宴时的原因。
他想让季宴时打死他。
季宴时弄死他之后势必要回去找王妃念叨两句。
只要派人盯着,就能查到王妃的葬身之地。
想必还留了遗嘱,让手下找到王妃真正的目的之后,偷偷把他藏进去。
王妃死后,大乾皇帝追封她为皇贵妃,却仅限于此,并没有把她葬在皇陵,只是在云城为她修了一处墓园。
墓园虽大气精致,但是季宴时又怎么会让母妃死后还被人左右?
反正大乾皇帝赶来时,王妃已经火化了。
骨灰而已,皇帝又如何辨真假?
彼时季宴时只是一个“傻”皇子,他纵使放火烧了尸体,皇上又能如何?
最终只是揍了季宴时一顿,便不了了之。
季宴时跟沈清棠说过,他父皇也是个有意思的,常年把他们母子丢在云城,母妃真死了,他又作出一副天塌的样子。
着实丑的紧。
大乾皇上都找不到的骨灰,西蒙亲王更找不到。
恐怕也是实在无法了,才出此下策。
届时,是会偷骨灰还是会把自己跟王妃合葬,沈清棠就猜不到了。
左右不过如此。
没想到这个西蒙亲王还是个痴情种。
古人最是讲身后排场,西蒙王却连墓都不要,就想偷偷摸摸的跟王妃合葬。
生前他们不见光,不为人知。
死后亦如此。
沈清棠摇摇头,情之一字,最难说谁对谁错。
季宴时手握住门把手,贺兰铮再度开口。
“哪怕你母妃爱的是我,哪怕我是你父亲,你也如此?”
沈清棠豁然扭头看着贺兰铮。
季宴时也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我没有父亲,只有父皇。”或者父王。
父亲二字,不管是眼前这人还是大乾龙椅上那位,都不配。
沈清棠从季宴时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到贺兰铮面前,低头看着他,“这本是你们这一辈人的前尘往事,我一个晚辈不想评价。
可你竟然有脸提‘爱’?!有脸说是季宴时的父亲。你可知道何为爱?何为父亲?管生不管养的那不叫父亲那叫畜生。
不,畜生都不如。
你们西蒙都养马养羊。
公马是怎样对马崽的?公羊是如何对羊崽的?
它们是动物尚且知道教养幼崽。人呢?
你亦或是大乾那位皇帝,身为父亲你们为季宴时做了什么?
你们让一个孩子背上父不详的污名,让他和他的母亲被人嘲笑、议论!让他被人欺辱!
不管你还是大乾的皇帝,你们打不过对方就牺牲自己的女人,还有脸说爱?
一个用牺牲她,一个欺辱她。”
“至于‘爱’……堂堂的西蒙亲王,你可知这个字如何写?已故的王妃是否爱你我不清楚,可我不觉得你爱她。
你口口声声爱她,表现出一副她死了你也要殉情于她的痴情模样。早干嘛了?
她嫁到西蒙前的事不提,初到你们西蒙跟病秧子成亲的事也不提。
就说你俩,假如如你所说你们相爱,为何你没娶她?
没让世人知道你才是季姿月的夫君?
为何还让她第二次成为两国政治的牺牲品?若是你真爱她,又为何让她成为和谈的筹码任她被送到大乾被圈养在云城,凌.辱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