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言熹果然克你
二人之间还不到五米远，沈楠悠却觉得她这辈子都无法再缩短这段距离。
她静静的凝视对面的男人，好像要将他的面容刻进灵魂里。
陆明绪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陌生到让她心惊又心痛。
她今天早上昏迷的时候，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又回到了和陆明绪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他有些局促的站在她面前，连多看她几眼他的耳根就红得近乎滴血。
好像也才过了三年多，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呢？
原来由爱生恨，也用不了多久。
沈楠悠缓缓扬起唇角，“你说，我选。”
陆明绪双手交握搭在桌面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锋芒。
“第一，把沈氏交给我。”
沈楠悠的眼皮猛地一跳，布满红血色的眼睛渐渐染上了一层悲戚。
“真的是你”
陆明绪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他勾唇冷笑，“你让我给你办事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吧？”
沈楠悠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即苦涩的笑了，“的确没想过。”
她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让沈氏陷入水深火热的人，曾经是他的丈夫。
想到这个称呼，沈楠悠心脏的位置抽疼了一下，让她放在双腿上的手也跟着收紧。
“沈楠悠，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了。”
陆明绪的眼中凝了厚重的冷意，“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这一切都是为了言熹。”沈楠悠忍着心里的疼沙哑问出声，“对吧？”
问完，她又有点后悔。
她真是明知故问。
事到如今，还说那些干嘛呢？
她沈楠悠可以没有爱情，也可以没有陆明绪吧？
但沈氏集团，她不可能会拱手让人。
“第二个选择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
几乎是一瞬间，沈楠悠刚才还在眼中洋溢的痛苦消失了。
她好像又变成了曾经高傲的沈楠悠，不会因为任何威胁而有所妥协。
陆明绪早就猜到她不会把沈氏交出去。
“第二个选择，你确定不听一听？”
沈楠悠冷笑，“如果你到这里来这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你现在可以走人了。”
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尽管她和他许久没见，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很不好受。
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陆明绪回不去了。
再多的纠缠也没用了。
她早已失去了有关他的一切。
既然是她守不住，那她这次就放他走。
以后是敌人也好，陌生人也罢，她都接受。
只是沈氏，谁也别想动一根手指头。
陆明绪凌厉的剑眉微微挑起，“沈楠悠，你别后悔。”
“呵呵。”沈楠悠冷笑，“除了有关你的事，我这辈子从未后悔过。”
她的确后悔当初让陆明绪走向死亡，但后期她对他的禁锢，对他的威逼和纠缠，她都没有后悔过。
她就是如此偏执又疯狂。
哪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也坦然接受。
比起麻木的过活，她更喜欢感受巨大的刺痛。
好让她觉得，她和她那个精神分裂的妈，不是一种人。
沈楠悠垂下眼睫，声音也冷了下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她低低的笑了，“其实我根本没有派人跟着言熹，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说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能去哪呢？”
闻言，陆明绪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沈楠悠！”
沈楠悠无所畏惧地重新看他，对上他蕴着怒火的眼睛也没有妥协半分。
“怎么？现在才知道我欺骗你？”
她的脸上有疯狂的神色在涌动，“言熹果然克你，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会在这种事上犯傻，如果我真的拿捏着言熹，你逃走的那天，言熹的尸体就会出现在新闻上。”
她故意说得夸张，激怒陆明绪的样子，让她感觉异常的畅快。
反正他们已经是对立面，她不在乎他有多恨她，多厌恶她。
陆明绪咬紧牙根，抬手点了点她，“沈楠悠，很好。”
“不送了。”
沈楠悠缓缓勾唇。
门被大力关上。
室内又归为一片寂静。
沈楠悠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盯着对面桌子上的白色台灯。
灯光照得她的眼睛有些发酸。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灯光太过刺眼，还是她是真的有点想哭。
他好恨她。
刚才她就感觉出来了。
她维持的骄傲有了崩塌的迹象。
沈楠悠用力咬住唇瓣，口中尝到了血腥气也没松开。
也只有疼痛，才能让她认清这就是现实。
那些过去的美好，和她一意孤行的爱意，早已烟消云散。
唯一给她留下的，只有她自己。
陆明绪从调查局出来。
江霆正在车旁耐心等待，见他面色难看的走来，立刻迎上去。
“祁总，沈楠悠没有答应吗？”
陆明绪拉开车门坐进去，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还是不够狠。
他就不该来见她。
他就该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动手。
让他更气愤的，是他又被她骗了一通。
他被禁锢在她身边的日子，言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
而他曾经还妄想过装装样子，降低她的防备，好套出言熹的下落。
如今得知真相，陆明绪刚才恨不得上去掐断她的脖子。
他所有的畏手畏脚，都是生怕她伤害言熹。
现在还有什么顾及的呢？
楚宗明会帮他，他也不会再坐以待毙。
他简单交代江霆几句，随后又道：“你先去办，我去一趟那边。”
江霆点头称是。
陆明绪踩下油门，车子在市中心疾驰，最后停在一栋公寓前。
他推开车门下车，上去抬手敲门。
“祁先生。”
佣人恭敬地对他鞠躬。
陆明绪提步往里走，沈如曼坐在轮椅上，几个骨科医生正握着她的脚踝帮助她进行活动。
医生看见他，同时起身对他点点头，暂时先回避。
沈如曼的身上裹着毯子，但目光接触到陆明绪阴沉的眼睛，后背平白生出一层寒意。
“祁先生。”
陆明绪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如曼轻轻点头，“医生们检查得很仔细，我没觉得疼。”
陆明绪攫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录一段视频，公布在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