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阻拦

当初钱家村那条通往佟府的密道已经被封了,沈兰和李烨只能另寻路子进城。

二人到城门口时,天已经快亮了。

寒风刺骨,等着进城卖货的百姓已经排起了长龙,一个个缩在别人身后抵抗寒冷。

李烨跑到最前面,朝上方城楼上的守将出示自己的令牌。

“在下皇城司副统领李烨,奉皇命外出办事,有重要情报向皇上禀报,快开城门!”

李烨的身份也不低了,又搬出皇帝,如果只是普通的小兵小将,也许真会被他唬住。

沈兰紧盯着上方,就见一头戴盔甲的士兵往下看了一眼,随后大声回应:“城门寅时三刻才开,就是皇城司统领亲临,也得再等三刻。”

“你们的守将是谁,喊他出来。”

“找谁都无用,上峰交代过,不到时辰不得开门。”

李烨收起令牌,对沈兰说:“无法,只能等三刻钟了。”

“无妨,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二人看着身后排着长队的百姓,并未走到队伍最后。

也没人会要求他们好好排队。

天一点一点变亮,时间一点一点在走,三刻钟竟有种漫长的感觉。

“时辰到了。”李烨走到紧闭的城门前,听到了城门被打开的声音。

城门才打开一条缝,他便挤了进去,却被两把枪拦住了去路。

“李副统领,今日这道门您进不去。”

“你们这是何意?”

沈兰从身后走上来,看了看这些士兵,有种眼熟的感觉。

她出声问:“萧提刑就在后方,命我二人先带着案卷入宫复命,你们这是要耽搁皇命不成?”

沈兰掏出一卷卷轴举起说道。

那些士兵不为所动,依旧坚定地举着长枪。

“我们不知道什么案子,也不知道什么皇命,我们只尊上峰的命令。”

“你们的上峰是……?”

他们三缄其口,并不回答。

李烨记得金吾卫的统领姓姜,便喊道:“那就请你们的姜统领过来说话。”

二人不为所动,“我们不认识什么姜统领。”

沈兰上前一步,皱眉问道:“你们是平阳侯府的人。”

平阳侯府的士兵与金吾卫的人气质完全不同。

她刚才就觉得这些士兵看起来眼熟,原来是源于他们身上的煞气和眼神的凶性。

李烨诧异,“怎会是平阳侯府的人守卫城门?”

难不成宫里又出事了?

总不能他们出去几日,皇上连龙椅都守不住吧?

“沈大人既然猜出我等的身份,也就知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见谅。”

沈兰气笑了,“你们只为了拦住我二人?还是连这身后数百百姓也要拦着?”

她指着后方焦急等待的百姓问道。

百姓们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有人被守卫拦下来了,也不敢强行上前催促。

“二位可以退让到一旁,让百姓入城。”

李烨飞快出拳,将拦着的两柄枪振飞了出去,然后一拳砸向一人的面门。

他们自然不是李烨的对手,可这里是城门,若强行闯入,便是大罪。

沈兰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想了很多。

她们与平阳侯不仅没仇,甚至还关系良好。

能让他派兵阻扰他们入城,一定是因为离戈。

要么是不想让他们进城救人,要么是不想他们进城被害。

后方迅速围了上百名士兵过来,将城门口堵的死死的。

他们要想突破重围,只能将这些人全部打败。

沈兰和李烨不一定会输,但这场战斗引起的混乱,也许会让他们失去救人的机会。

沈兰拉住李烨的胳膊,小声说:“不要硬拼。”

“那怎么办?我们连城门都进不去。”

“再想办法。”

他们在城外一边等萧寂,一边想如何破局。

进城只是第一步,之后该怎么做才是重点。

平阳侯能拦着他们入城,自然也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要想劫狱救人本就难如登天,再有人阻扰,就更是难上加难。

“平阳侯这么做难道是怕我们连累萧家和平阳侯府?”

沈兰想了想,觉得不会。

“平阳侯没理由害我们,他既然派人堵在这里,就说明他知道了我们与离戈的关系。

萧寂不会特意告诉他,那也就只有离戈会这么做了。”

“离戈?他怎会知道自己会遇难?怎会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他那么聪明,又在宫里,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朝臣的恶意,我甚至怀疑,我们出城这件事都是他安排的。”

沈兰越想越觉得对。

这么一来,她在通州县城想不通的事情也能想通了。

他们本就是被离戈支出城外的,平阳侯也是替他阻拦自己,就是不想让他们进城后救人。

这么一想,也就明白,这次的牢狱之灾也在离戈的计划中。

他还真是不怕死啊。

“我早有预测,离戈不可能从朝廷的漩涡里安然脱身。

我本想等朝政稳固一些,等大臣们松懈一些,就找机会让离戈假死遁走。

我们身后也并非一条路都没有,不管是回青木县也好,还是去天涯海角也罢,总能远离这是非之地。”

李烨握紧拳头,“我不管,就算抢也要把人抢回来。”

身后有马蹄声传来,沈兰回头,看到了萧寂带着人过来了。

“大人,我与李副统领先行探路,结果被城门守将拦着不让进城。”

她才告完状,萧寂就看到前方骑马出来的平阳侯。

他依旧高大威猛,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有百姓认出他来,纷纷给他送东西,有的还跪倒在他面前,连连磕头。

城门外的地盘极大,但平阳侯带兵出来后,仿佛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萧寂把缰绳递给沈兰,自己越众而出,走到平阳侯面前。

“侯爷这是何意呢?”

“没别的意思,就是受人之托,得把他们二人拦在城外。”

萧寂冷笑,“他们一个是皇上亲封的禁军副统领,一个朝堂上唯一的女官,无论哪个,都不是侯爷能随意阻拦的。”

“是吗?本侯又没别的意思,如果皇上怪罪下来,我自会承担。”

沈兰直截了当地问:“侯爷,离戈现在到底在何处?皇上是想怎么处决他?”

平阳侯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死。”

“必死无疑吗?”

“是。”

“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不可能活着,满朝文武不允许,满城的学子不允许,皇上也不会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