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误会
她一边哭,一边用帕子按住少年腿上的伤口,想止血。
可是血一直流,帕子都湿透了。
沈时鸢皱了皱眉,看着少年的腿。
腿骨断了,若不快点治,怕是要瘸了。
她正欲下车。
这时,隐约听见车内之人开口说话。
听不清说什么,只见那侍卫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扔在妇人面前,“拿着钱快滚,别在这碍事,耽误我家主子的时间!”
妇人却看也不看那锭金子,只是抱着怀中的少年,哭得肝肠寸断。
“我不要你们的银子,我只要你们给个公道,我儿他还这么小,你们,你们就把他撞成这样,他若是落下个残疾,往后可怎么活啊!”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传来低低的议论声,有人同情这母子二人的遭遇,也有人畏惧那侍卫的嚣张气焰,敢怒不敢言。
沈时鸢放下车帘,轻声带:“停下吧。”
车夫愣了下,有些犹豫,“太子妃,此处人多,怕是不好待太久,要不,咱们绕路吧?”
沈时鸢轻声说道:“没事,本宫自有主意。”
她拿起帷帽戴好,遮住脸,下了马车。
沈时鸢身形纤细,就算穿的简单,也显得气质不俗。
她走进人群,尽量不惹人注意。
“别浪费时间了。”
华丽马车里,又传来男声,还是之前那个声音。
隔着车帘,沈时鸢感觉那声音里带着威严,还有一点急躁。
看来车里的人身份不一般,做事干脆利落,不喜欢拖拉。
只是,他是什么人,这么冷冰冰的?
“是!”
侍卫听了命令,不再管跪在地上的妇人,挥手让车夫继续走。
等马车走远,不见了,沈时鸢才走到妇人身边,蹲下仔细看少年的腿。
妇人哭红了眼,茫然地看着沈时鸢,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夫人别怕,我是来帮忙的,孩子伤得重,要快点治,不然......”
妇人看着她,眼里有了希望.
沈时鸢从袖子里拿出干净手帕,按在少年流血的伤口上,想帮他止血。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声说:“各位,少年伤得很重,要快点救命,有没有好心人帮帮忙,把他抬到附近的医馆?”
人群里,有人犹豫,好像在想什么。
“我来帮忙!”
“我也来!”
“算我一个!”
很快,几个壮实的男人走出来,小心地抬起受伤的少年,往医馆跑。
沈时鸢跟着他们,和妇人一起,护送少年去医馆。
“这孩子伤得不轻啊。”
老大夫摸着胡子,仔细看少年的腿。
沈时鸢站在边上,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刚才在马车前,她就看出少年伤得不轻,现在看,更加吓人。
少年的腿扭得厉害,血把裤子都染红了。
老大夫看完,叹气摇头,“唉,腿骨断得厉害,得快点接骨才行!”
“大夫,求您先救人要紧!”
沈时鸢连忙说道。
人命关天,不能耽误。
老大夫点头,捋着胡子,吩咐药童,“快去准备药和工具!”
“是,师父!”
沈时鸢看着药童跑来跑去,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只要大夫肯救,少年就有希望。
老大夫刚要动手,又停下,有点为难。
“大夫,怎么了?”
沈时鸢忙问。
老大夫皱眉,“接骨很疼,一般人受不了,何况孩子伤这么重,怕是熬不住啊!”
“这......”
沈时鸢眉头紧拧着。
她自己也受过伤,知道断骨有多疼,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接骨的时候,要是疼得乱动,反而更麻烦,说不定更严重,”老大夫顿了顿,又说,“最好是能让他昏过去,才好接骨。”
沈时鸢心里一动。
自己袖子里,好像还有一小瓶东西。
想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点粉末,小心地喂进少年嘴里。
“这是何物?”
老大夫从未见过这种药,好奇地问。
“是致幻粉末,能让人糊里糊涂的,感觉不到疼。”
沈时鸢轻声解释。
这是她以前防身用的,没想到今天能用上。
“致幻粉末?”
老大夫有些吃惊。
这种药他听说过,就是不知道是否管用。
不过,现在救人要紧,也顾不上多想了。
老大夫不再犹豫,立刻给少年接骨。
他手法很熟练,动作又轻又准,一点点把断骨接好。
接骨过程挺麻烦,但老大夫医术高明,总算顺利弄完了。
“呼……”
老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长长出了口气,转头对妇人说,“这位夫人,你儿子没事了,养些日子便可痊愈。”
妇人喜极而泣,连忙跪下给沈时鸢和老大夫磕头。
“谢谢恩人!谢谢救命恩人!”
沈时鸢心里稍稍安定,从袖子里拿出碎银子,轻轻递给妇人,轻声说道:“这些银子你拿着,给孩子看病抓药,等他好了,你们再打算之后的事。”
妇人哆嗦着手接过银子,抬头看沈时鸢,眼泪模糊了视线,想说谢谢,又不知道怎么说。
沈时鸢轻轻拍了拍妇人的手背,柔声安慰,“不必客气,小事一桩。”
说完,她就转身往医馆外走。
妇人还没来得及问她名字,家住哪里,银子以后怎么还,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沈时鸢走出医馆,天已经黑了。
车夫见她回来,急得不行,跑上来:“哎哟,太子妃,您可回来了,您去哪了?再不回去,太子殿下要生气了!”
沈时鸢刚想解释。
突然感觉一道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来。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沈时鸢一眼认出,是燕冥轩。
他怎么在这儿?
燕冥轩大步朝她走来,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怒气,“沈时鸢,你跑哪去了?!”
沈时鸢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见眼前的男人眼神紧紧盯着她的衣裙。
注意到那抹刺眼的红色,燕冥轩眼睛猛地一缩,一把抓住沈时鸢的手腕,力气很大。
“你受伤了?”
沈时鸢愣了一下,才低头看自己的裙子。
连忙解释,“这不是我的血,是我救了个受伤的少年,不小心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