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收粮官来了

季延文朝着江白摇了摇头。

这两人一看就是灾民,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谁知有什么目的。

“我们家没吃的,你们走吧,离开我们村子。”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地里干活的人都回家了,也难怪让这两人直接摸到了江白家门口。

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难道这两人来到这里只是巧合。

老头子还要再求,却见江白拿出棍子作势欲打,他哪里还敢留下,赶忙带着孙子离开。

“你们在家待着,我去族长家一趟。”

江白眯眼看了一会儿,起身朝着族长家走去。

这些人早晨还在县城门口,到了晚上就蹿到了村子里,只怕是来者不善。

想到这里,她赶忙来到族长家。

巧的是,各位族老也在这里。

“大爷爷,我家刚刚来了两个灾民。”

族长他们正是在商量接下来如何应对旱灾的问题,也说到了路州过来的灾民,说是有些村子因为收留了灾民之后,没过多久就失窃了,家里的银钱和粮食都少了不少。

听到江白家来了两个灾民,族长他们一下就重视起来。

“路州过来的灾民越来越多,县城不给他们活路,他们迟早会跑到周边的村子里来。”

“可这又能怎么样?这些灾民饿急了眼,咱们这里眼看着又要秋收,别到时直接到田里抢收了。”

族长他们唉声叹气。

“打吧,他们也不怕,打了还来,又不能都杀了去,那县衙还在呢!”

见他们皱着眉头你一句,我一句,江白歪了歪头问:“为什么不成立个护村队呢?让人日夜巡逻,防备灾民闯入。”

“白丫头你不懂,成立护村队是要给粮食的,族仓里面没多少粮食,哪里经得住消耗。”

“且现在各家都是农忙的时候,哪里拿得出人来。”

这就是族长他们愁的事情,成立护村队说得简单,可是每天都是消耗,路州的灾民还不知道要停留多久,总不能一直巡逻吧?

“大爷爷,护村队用不着多少人,只要有人可以盯着些就是了。”

“让大家伙凑一凑,还是能凑出粮食来的,总不能任由这些灾民在村子里乱蹿。”

现下的村子并不像城镇那样,各家各户都挨在一起,多是一两户人家挨在一个地方,然后隔个十来分钟的路程又是一两户人家,大家住得都挺分散,这种情况下,若是真让灾民蹿进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族长他们只说要考虑考虑,也没答应。

江白也只是建议,反正就算有灾民闹事,她们家也不会有事,她提醒了,听不听,全凭族长他们的意愿。

第二日,族长把人召集到祠堂,说了护村队的事情。

江白还有些诧异,昨天不是还不答应吗?

“山子娘,你来说。”

这时,一名苦着脸的妇人从族长身后站了出来,声泪俱下地哭诉。

原来昨夜里,她睡得正熟的时候,听到院里有动静,本想出去,却因为担心孩子没敢出门,等到动静消停了之后,才敢出门查看,这一看就不得了,她家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家里的粮食被人足足偷走了五十斤。

山子娘今年不过二十岁,刚嫁过来没几年,她丈夫死后,孤儿寡母地被婆家赶了出来,在江白他们对头的那座小山坡上安了家。

她们家也是除了江白家之外,离着村尾最近的人家。

“护村队的成立,每人每天一斤粮,选十个人出来,五人一队日夜巡逻,保证村子里的安全,大家有没有意见?”

山子家已经被人偷了,这种情况下,大家也是知道轻重的,没有人出来反对。

于是护村队就这么成立了。

这跟江白没什么关系。

时间一点一点往后走着,季延文的生辰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个饭,无非就是多炒了几盆野菜。

江安林受制于江白,帮着把她家里的那两亩地都翻了,每天也准时的挑水,在秋收之前,成功地将豆种播种了下去。

江白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囤粮,来来回回地往县城里跑,前一阵子还好,后面每次去县城的时候,总会遇到不长眼的灾民想要抢她手里的粮食,被她收拾过后,还是不长眼。

江白没有烂好心的给他们粮食。

说白了,这些灾民不过是这个世界一角的缩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个这样的灾民。

“终于撑到秋收了。”

江绿站在田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村子进口的路看去,在那边的林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这些人时不时用一种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们。

因为这些灾民的到来,他们的水消耗得越发快了,河里的水已经完全干了,村里的井水已经按照人头来了,每人每天一瓜瓢,多了没有。

“别看了,干活吧!”

田里只有江白和江绿姐妹俩,季延文被召到护村队,与他们一起巡逻去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住流蹿到村子外面的灾民,防止他们闯进来。

顶着大太阳,头顶的草帽都晒得滚烫,哪怕已经戴了草帽遮阴,也将人晒得口干舌燥的。

因为稻苗缺水,又有虫害,一亩地也不过出产一百五十斤粮。

刚将水稻收割完脱粒晒干,收粮官的铜锣便响彻了整个村子,一队十人的衙役站在村中晒谷场坝的阴凉处,腰间挎着大刀,手中的铜锣敲得梆梆直响。

“各家各户主事的人都来了?”

收粮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穿一身儒衫,手里拿着一本书和一把算盘,端坐在场坝阴凉处的桌子前。

“回大人,都来了。”里正微躬着身子,哪怕心中再多怒意,也不敢得罪眼前的人。

那收粮官往人群一扫,瞧见江白时,眼睛一亮。

挑着一双细小的鼠眼质问道:“这当家主事的人里怎么还混进来一个妇人?”

话虽这样说,他的眼睛却不住地往江白身上打量,眼神赤裸裸的,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江白目光微冷,这就是女子主事的坏处了,似这等朝廷蛀虫,在下乡办事的时候,瞧见了那些长得好看的,未必就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而现在很显然,她被这人给盯上了。